從外麵快步走來一名身穿麻衣的駝背老者。
一雙粗糙手掌跟蒲扇般比常人大出一號,手指骨關節格外粗大,呈青黑色,鋒利的指甲如鋼鉤,泛著冷光。
應該是修煉鷹爪功之類的硬功夫。
這是陰冥的心腹,名叫鷹九。
他把陰冥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
“盟主,不可衝動。”
“現在糧草的位置暴露了,我們必須跟那位商量,儘快轉移。”
陰冥強壓怒火,抬手指點著陰邪天,狠狠瞪了他一眼。
“回來再收拾你!”
說完,轉身就跟鷹九下了木質樓梯,迅速消失在走廊儘頭。
秦朗耳朵敏銳,方才兩人低聲交談,他隱約聽到了。
必須搶在他們前麵找到糧草,否則就會前功儘棄。
此時,暮色四合。
秦朗辭彆青衣,從馬廄裡牽出一匹快馬,上馬匆匆離開。
路上,已經盤算好了,這事兒鬨大了,他一個人可弄不過來,必須回家找嫂子幫忙。
程靈素可是朝廷冊封的三品武將,擁有自由出入皇宮的權利。
畢竟,城西屯衛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得進宮求取救援。
距離鬨市區不遠,就是貧民區了。
雖然時代不同,但窮人生活的地方基本都差不多,典型的臟亂差。
低矮破舊的簡易房,土牆開裂,牆角長滿厚厚的青苔。
泥濘的小土路,肮臟的汙水橫流。
一處穿堂漏風的小院子,土牆縫隙探頭探腦長了幾根雜草,半扇院門還破了。
秦朗勒住馬,打量麵前這棟破舊的宅院,眼神複雜。
那就是他的窩。
很難想象,堂堂漠北王的世子,居然淪落到如此地步。
沒辦法,原主吃喝嫖賭抽,樣樣精通。
原先偌大的王府、家產都被他給輸光了,還倒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
迫不得已,淪落至此,隻剩下了片瓦遮身。
秦朗把馬匹拴在門口大樹上,推門大步走了進去。
小院簡陋。
光禿禿的棗樹下,幾個破舊的石凳陳列。
但打掃得卻很乾淨,一塵不染。
“嫂子,我回來了。”
堂屋門推開,就見霧氣蒸騰彌漫,如瀑布般黑發鋪在水麵上,
水霧繚繞之間,隱約可見大片的旖旎芬芳,惑人的香氣噴薄而來,大白兔跳躍顫動。
如此之宏偉,著實令人震驚。
“啊——”
“誰?”
程靈素尖叫一聲,雙手緊捂胸前,蹲進木桶內,隻露出一個腦袋,看清楚來人秦朗,才鬆了口氣,繼而羞怒嗬斥。
“混蛋,誰讓你進來的?”
秦朗也很尷尬,戀戀不舍收回目光。
“嫂子,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我要知道,早就闖進來了。
“無恥!”
程靈素杏眼羞怒,臉都紅到了脖子根兒,真是丟死人了。
本來,她從死牢裡回來洗澡,是想祛除身上的晦氣。
沒想到,無意間被這家夥撞見。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滾出去,把門關上。”
秦朗慌忙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裡麵又傳來程靈素的聲音。
“對了,我換洗衣服忘拿了,你去我房間櫃子裡取來。”
秦朗又去了隔壁她的房間。
屋子裡一窮二白,沒一件像樣的家具,收拾的倒是窗明幾淨。
秦朗打開櫃子,取了幾件衣服又回來,半推開堂屋門。
“嫂子,衣服。”
“站在門口彆進來,否則,老娘一刀剁了你。”
一條水嫩光滑的玉臂從門縫裡伸出來,抓住衣服砰地把門關上。
秦朗還想進去,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很快,裡麵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房門打開,程靈素嫋嫋婷婷走了出來。
少婦沐浴後,熟美俏臉紅撲撲的,容光煥發,體態婀娜,白嫩肌膚吹彈可破。
那雪頸上掛著一串晶瑩水珠,一路下滑消失在深不見底的峰穀中。
那兩團兒顫巍巍的,比青衣的都大出一圈兒,真不知是怎麼長的。
氣質熟美,好一個極品少婦。
“嫂子,你真美。”
秦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珠子都拔不下來了。
程靈素嬌羞,瞪了他一眼。
內心卻暗自吃驚,杏眸閃過異樣神采。
麵前這少年,豐神俊朗,郎眸如墨,俊俏皮囊,世所罕見。
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什麼時候自家這草包小叔子,變得如此風度翩翩,方才隔著層層水霧,還真沒看出來。
“呦,捯飭一番,還真是人模狗樣的。”
不過,見他毫發無傷,倒也放了心,口是心非道。
“怎麼,沒露餡被人給宰了。”
“怎麼會呢,我這演技拿奧斯卡大獎都沒問題,一幫沒見過世麵的殺手一上來就被我給唬住了。”
他就把先前的經過給講述了一遍。
程靈素內心更為震驚,不住上下打量著秦朗。
“行啊,臭小子,學會動腦子了。”
“看來這次牢獄之災,讓你開竅了。”
秦朗興高采烈,“那是,嫂子,你不知道,我當時那叫一個威風,一刀就剁了陰斷天……”
程靈素一擺玉手打斷了他的話。
“行了行了,老娘沒工夫聽你扯閒篇兒。”
“糧草的事情,到底打探得怎麼樣了?”
秦朗這才想起正事兒,抓著她的小手,正色道。
“糧草就被藏在城西屯衛軍後麵廢棄的碼頭上。”
“陰冥已經知道事情敗露,開始準備轉移糧草了。”
“我們一定要搶在他們前麵動手。”
程靈素犯難了,柳眉蹙起。
“這城西屯衛軍的戰鬥力雖然不高,但也駐紮了三千多人馬,就憑你我二人如何衝進去找糧草。”
“這不送死嗎?”
秦朗早就想好了對策。
“這樣嫂子,你馬上動身進宮麵見聖上,陳述事情真相,讓他火速派人趕往城西屯衛軍攔截對方轉移贓物。”
“為了防止他們提前轉移糧草,我先過去拖延一下時間。”
程靈素俏臉一紅,抽回小手,瞪了他一眼。
“不行,你一個人過去太危險了,那軍營裡有三千多人呢。”
秦朗苦笑道。
“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時間緊迫,馬上動身。”
但眼下隻有一匹快馬,好在城西屯衛軍跟皇宮順路。
兩人就同乘一匹馬,程靈素在前,秦朗在後麵伸出雙臂抓著韁繩把她抱在懷裡。
“駕駕!”
窄小的馬鞍,根本就無法容納兩人,很多時候程靈素都是坐在秦朗腿上。
路上又顛簸不平,程靈素纖柔身姿跟著跌宕起伏,心臟砰砰地跳著,臉紅得能滴出水來,羞得把臉給埋在胸前。
秦朗也不好受,對方一頭柔順秀發撩在臉上,他咬著牙,一路忍受這種殘酷折磨。
馬蹄聲踐踏青石路板,發出“嘚嘚嘚”清脆聲響。
很快就穿過熱鬨繁華的市井,來到了城西屯衛軍大營前。
秦朗飛身下馬,抬頭仰望騎在馬背上的程靈素,連綿起伏的峰巒,擋住了半邊側臉。
“嫂子,路上小心。”
程靈素臉都紅透了,顛了一路,嬌軀早已酥軟,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死在這裡,老娘可不給你收屍。”
“駕駕!”
兩條大長腿一夾,快馬朝著皇宮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