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的夾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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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找阿朗?”

花明宇和趙玫麵麵相覷,趙玫:“那你找誰呀。”

燕度手扥了下鼓鼓囊囊的夾克,正要開口,忽然巷口不遠處響起驚訝的聲音——

“燕學長?”

跟斑鹿的白蹄子踩在厚厚鬆針上沒什麼兩樣,燕度心尖耳朵尖癢得厲害,哪兒哪兒都密密紮紮的,他轉頭看向花祈夏,後者單肩背著書包,手裡提了杯插吸管的奶茶。

她意外看見站在她家店門口,眸光黑亮朝她笑的燕度,趕緊快步走上前,“你能出院了?!”

邊說邊上下打量著男人,既驚喜又詫異,站在卷閘門旁邊的花明宇和趙玫互相交換個眼神,趙玫手肘捅了捅花明宇,後者“咳咳”走過來——

“閨女,這是——”

“爸,媽,這是我朋友。”花祈夏給兩人介紹道,“他叫燕度,是我學長。”

“叔叔阿姨好。”燕度肩背挺闊,認真地笑著再次和兩個人打招呼。

“不是說是阿朗的朋……友?”夫妻倆有點懵,在自家閨女和這個有點兒凶的男生身上繞來繞去地看,“學法醫那個?”

燕度眼眸動了動。

“不是不是,法醫學長姓謝。”花祈夏解釋:“我跟我哥不是參加了學校活動嘛,燕學長和謝學長他們也是活動成員。”

“哦哦這麼個事兒啊。”花明宇點點頭,想起上次她說的那個法醫學長多麼多麼優秀,瞬間看燕度的眼神都帶了一種“你們年輕人都是未來棟梁”的欣賞,“快,彆在門口乾站著了,來來進來坐呀。”

燕度:“不了叔,今天太晚了不合適,我找祈夏說一下下周團建的事,說兩句就走了。”

“噢噢那行,那你倆聊吧!”

趙玫打斷還想多問的花明宇,連拉帶拽地把滿臉懵的丈夫往店裡帶,順帶扭頭招呼花祈夏:“苞苞,櫃台下有熱水,你倆自己倒啊。”

聽見趙玫的稱呼,燕度的唇角掩飾似的壓了壓,下一秒又不聽使喚地拔高往上揚。

花祈夏看著兩個人擠擠挨挨的背影,有些好笑,轉頭看向燕度:“學長,你怎麼出院了?傷怎麼樣。”

她不知道這種傷勢的病人多久能康複,但傷筋動骨一百天,花祈夏還是擔心:“這麼短時間就下地沒問題?醫生怎麼說?”

燕度左手將夾克領口朝下扯了扯,“看。”

他裡麵是件白色薄t,t恤下麵的白色紗布露出一角,從他的鎖骨環繞深入腰腹,在路燈光影中連細小的線頭都清晰可見,“好多了。”

他放下手,拇指插在褲子口袋裡,見花祈夏看著那厚紗布微微擰眉,笑了聲:“沒事,再輸幾天液,做做複健,不劇烈活動就行。”

又說:“不耽誤下周活動。”

“嗯,但你千萬要聽醫生說的,這不是能逞強的事。”花祈夏感歎於燕度強悍的痊愈力,還是說,“活動沒身體重要。”

燕度眼梢被路燈照得鋥亮,更襯眉目漆黑,他聽著花祈夏讓他好好養身體,也不插話,對方說一句他就“嗯”一句。

小店裡的夜來香依偎在肥厚綠葉間,馥鬱的花香將雪白的碎瓣都壓彎了,它依然乖順地垂著頭。

臨近十點的梧桐巷子陸續響起街店關門落鎖的動靜,夜色中的窸窣愈顯鮮明。

小院二樓的陽台上,花明宇貓腰彆扭地蹲在欄杆下麵,拍掉腿上的小飛蟲,“我說咱這是乾啥呢嘛,我腳都麻了。”

趙玫正從石磚縫隙裡往外看,壓著聲音:“我就瞧一眼,你給我忍忍。”

花明宇小聲“切”,“這不比我還好奇,剛剛裝得我還以為你放心得很哩。”

“誰不放心?我對咱閨女放心得很。”

趙玫讓花明宇湊過來看巷子裡那個男生,對方正低頭跟花祈夏說著什麼,邊說邊笑,壓在夾克上的那一隻手做出拉拉鏈的動作。

“你真是,該機靈的時候不機靈,你瞅他剛才瞧咱苞苞那眼神,跟手電筒似的。”趙玫白丈夫一眼。

“跟手電筒似的那是貓頭鷹。”

花明宇撅著屁股擠過來,嘴上反駁趙玫,眼睛卻眯縫著往外看,嘴裡納悶,“嘶,我咋瞧著沒啥問題呀……”

趙玫撐著膝蓋站起來,撇嘴,“瞧不出來?那是因為你年輕那時候也這眼神,叫我媽一盆水隔牆潑你一臉,罵你夜貓子,忘了?”

“那忘不了,現在耳朵眼還有水哩。”花明宇齜牙咧嘴站起來,腿麻得走不了路,一瘸一拐跟著趙玫回屋。

“走走,回屋看電視,趕明兒問問咱閨女不就行了,在這兒喂什麼蚊子。”

趙玫點頭,想了下:“還是先問問阿朗,彆是咱想岔了叫苞苞不高興,再說我看那小夥子怪有禮貌的,人長得也端端正正的,咱先彆管那麼多……彆說,咱閨女怪有魅力哩……”

“嘿咋好賴話全叫你說了……”

……

“學長,是下周的活動出什麼事了嗎。”

花祈夏想起剛才燕度對花明宇說的話,還以為是團建又出了和上次一樣的問題。

她迎上後者炯炯有神的目光,燕度說沒有,然後抬起手拉開夾克的拉鏈,很孩子氣地露出裡麵動來動去的東西——

刺啦。

一隻圓乎乎的狗頭從他胸口拱出來。

“呀!”

花祈夏眼睛瞬間亮了,睡得迷迷瞪瞪的小狗崽胎毛打綹,濕漉的眼睛都睜不開,一隻爪子探出來,短短的小指甲勾在燕度拉鏈上,看得花祈夏心直接化了:“媽呀好可愛!”

“是吧。”

燕度像個炫耀成功的得意少年,見花祈夏手試探著想摸,直接抬手把衣服裡的小狗拎出來,放到了她手裡,沉甸甸,軟烘烘一團。

小狗粉紅帶斑點的肚子吃得溜圓,兩邊硬茬的白毛都撐起來,像揣了個烤紅薯似的,花祈夏用手指去撓它的下巴,又捏捏軟趴趴的黃耳朵,換來奶聲奶氣一聲“嗷”。

“好可愛,真的好可愛。”花祈夏的手指被狗崽的乳牙費儘地磨啃,順著指頭尖一路癢到心上。

她滿心歡喜地抬頭對燕度說話,腳跟都忍不住顛了顛,燕度看女孩眼眸晶亮澄澈的樣子,覺得從胸膛悄無聲息轟燃的那股子勁有些失控。

他嘴邊漾開笑來,看花祈夏低頭捏狗崽爪墊的眼神,像夜裡潛遊的鱷魚在看即將沉落的太陽。

“可愛吧。”燕度笑了聲,抬手去撓狗崽的耳朵。

他手糙勁兒大,沒花祈夏那樣小心翼翼,呼嚕毛似的大咧咧擼了把狗頭,狗崽不耐地張口去咬他的手指:“汪!”

“這家夥脾氣大得很,晚上不睡非要出來遛彎。”燕度指了指停在巷子口那輛張牙舞爪的大切,“不給出門就叫,現在倒是裝得乖了。”

他笑得很坦蕩,像巷子裡穿行的夜風:“正好帶它開車路過這兒,忽然想起來上次說要給你看看來著。”

“是勝南學姐告訴你的地址嗎。”花祈夏把被撓舒服了昏昏欲睡的小狗圈在臂彎裡,見它耳朵抖抖,忍不住笑出聲,“那學長先進店裡喝杯茶吧,等它睡熟了再走?”

“嗯……”燕度目光落在沒有開燈的小小花店裡,敞開的夾克被風吹起一角,“那什麼……對了祈夏,我想買束花,你給我挑束花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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