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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花？”
花祈夏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夜空，殘星惺忪，兩隻油光水滑的黑貓從圍牆上竄過，她點點頭，“行啊，學長你要什麼花。”
花祈夏帶著燕度走進店裡，她請燕度幫忙推開牆上的電閘，燈亮。
從外麵看，好像黑暗中灼了個透光的洞，男人抱著狗跟在女孩身後，周圍繁花如羊群錦簇。
花祈夏看了下花架和玻璃櫃裡的切花種類，又熟練地轉身去開保鮮櫃，邊翻找邊問燕度：“學長，是要送人還是自己養的？”
燕度幫她開了燈，隨手把舔爪的脾氣大放在一隻空花籃裡，問：“有什麼不一樣嗎。”又說，“我自己留著的。”
“哦那我就不切根了。”花祈夏說，“學長回去可以把花莖簡單剪一下插在水裡，放片阿司匹林能開好幾天。”
花祈夏順手從旁邊架子上撚了兩張牛皮紙，轉頭問燕度，“學長，你想要什麼花？”
燕度靠在門口的櫃台邊，闊挺頎長的上半身微微前傾，仔細觀察著這間不大的花店。
最後目光落在給他分包裝紙的花祈夏身上，忽地撞進她征詢的眼眸中。
男人眼裡的情愫好像與海水絞在一起，鑽透瞳孔，勾得心臟裡潮聲回蕩，他聽見對方的話，“哦”了聲，有點兒心不在焉，“都行。”
花祈夏經常遇見心血來潮來買花的人，大多是在附近逛街或上學年輕人，女生偏多，大部分都是買給自己的，所以她很擅長根據不同客人的性格喜好給予一點小建議，聽燕度沒什麼要求，她也不意外。
彎腰把最上層的洋桔梗和百合挪到一邊，花祈夏想了想：“學長，梔子花，可以嗎？”
她記得燕度對薔薇科之類的花過敏來著，上回hadrian的那束朱麗葉玫瑰讓他打噴嚏打得針頭都快彈出去了。
“可以。”
“那我給你包起來。”
燕度抬頭，看見女孩懷裡摟著未被修剪的墨綠枝杈，豐盈的月白綴在其間，入了夜的花朵還未被喚醒，卻招來了許多野蜂，“嗡嗡”地在燕度胸口和肺腑裡頭吵著。
“嘖。”他沒由來地起了股看不慣自己的煩躁，直起身跨步走過去，站到花祈夏麵前接過了那束隻簡單包了層厚牛皮紙的梔子花，“這樣就好。”
他摸出手機，看見保鮮櫃上的二維碼：“祈夏，多少錢。”
花祈夏擦擦手，笑著說：“不用了。”她餘光瞥見狗崽躺在花籃裡睡得小肚子一鼓一鼓的，就忍不住手癢走過去，趁燕度離開前抓緊時間摸摸，邊說：“不收錢，就當是慶祝學長身體康複。”
“那不行。”燕度緩慢斂起眼眸，低頭時猛然想起似的“哎呀”一聲，說，“忘了，我手機沒電了，掃不了碼。”
花祈夏哭笑不得：“真的不用了學長。”
燕度把手機揣回去，說：“沒事，我回去加你微信，把錢轉給你。”
接著不等花祈夏拒絕，燕度回頭大手一撈把酣睡的脾氣大撈進懷裡，眼裡的笑不怎麼值錢地往外溢，“我走了。”說完又沒忍住抬手——
那個隔空揉了把女孩頭發的動作，讓花祈夏愣了愣。
“下周見啊祈夏。”
花祈夏回過神來時趕忙追出去：“哎學長——”
燕度已經邁步走入了安靜的夜風中，他和上次從咖啡館前離開時一樣，忽而轉頭朝花祈夏，揚起一個笑來。
隻不過這次沒有衝她揮手，因為男生左手抱著小黃狗，臂彎攬著一抱月色翻湧的梔子花。
“學長……”
花祈夏站在燈火橙黃的店門口，小聲喃喃燕度的名字，想起燕度剛才的動作，花祈夏遺憾咽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叮囑——
受了傷就彆空氣投籃了吧。
還單手。
……
忙起來的時間過得飛快，花祈夏終於趕在出發之前搞完了自己的初版簡曆和個人陳述，她準備在團建時找個時間請教一下喬星燦，怎麼樣可以最大程度地展示自己優勢。
——一件掛心的事初步解決了，花祈夏心裡的緊張卻絲毫不減。
馬上，他們就要迎來第二次匹配結果的公布。
團建時間定在了下周五，地點是j市的某個宋朝佛塔的遺址公園，五年前政府出資修複重建後，在原址上修建了博物館，這次盛氏和j市文旅合作宣傳的目的就是希望能推出“夜遊”的新項目，來吸引遊客。
——在這之前，他們十個人要乘坐j市開發的名為“千年弄轉”的觀光專列前往當地，還要在車上度過一夜。
“哇，哥，原來我們是小白鼠。”
出發當天，花祈夏坐在副駕駛，看著手裡的資料介紹連連感歎，“這新博物館修得不錯誒，原址保護加現代融合，嘿，哥，這活兒該讓我去乾啊，我專業的！”
“嗯？”盛修開著車，抽空瞥一眼津津有味看資料的花祈夏，“所以你導師選擇上有想法了？”
說到這兒花祈夏就像被抽了氣，放下資料咂舌，“還沒。”
她拽了下安全帶，掰著指頭，把這段時間快翻爛的夏令營資料背出來：“有導師專注非遺本體研究，有的主打振興傳承，哦對，那個g國的外國導師研究方向是跨文化交流，我覺得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隻能選一個？”
“嗯呢。”花祈夏專業課基礎紮實，但就像她之前對黎勝南說的那樣，這個專業本不是她的預期專業，所以她並沒有明確的研究方向，要說非常喜歡或感興趣的領域，現在她還沒找到。
“而且是雙選製，如果我落選被調劑了，可能接手的導師的研究方向我更不感興趣……啊，哥，我又疲憊了。”
花祈夏眼裡沒光了，癱在座椅上哼哼：“咱這知識……都學雜了……”
盛修降下車窗，讓風掀起花祈夏飄動的頭發，嘩啦嘩啦撲了她一臉。
“呸呸！”
觀光列車屬於慢遊項目，上車點不在高鐵站而是規模較小的火車站，盛修帶著花祈夏繞過站前廣場，沒有從熙熙攘攘的正門進入，而是轉到了出站口的地下停車場，七拐八拐，最終停在了西北角一處掛著文旅宣傳燈牌的電梯前。
“夏夏！”
正在和白鷗聊天的黎勝南最先發現了有車靠近，她激動地朝花祈夏揮手，花祈夏趴在車窗上跟她打招呼，驚訝發現她和她哥居然是最晚到的——
除了hadrian
其他人已經到了，手邊放著行李箱，讓花祈夏想起了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一股熟悉又緊張的感覺湧上心頭，她轉頭催促盛修：“哥哥哥快——o我們又要一起開心玩耍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