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3：士師（8）
【智能武器未必是最好的。比如說，它可能會感到害怕，或者不再想成為武器。它可以擁有不同的想法。士兵，無論生死，都不應該擁有任何自己的想法。理性是行為的不可預測性，也就是自由。】——奧列格·沃德尼克，1984年。
……
富有遠見和想象力的企業家和商人，或許已經開始在24世紀初的歲月裡暢想著人類的宇宙飛船穿梭在銀河係每一個角落的盛況，不過行動力和規模都與他們的旺盛想象力不成比例的船隊目前也隻能在木星圈以內的太陽係開拓人類文明的新邊疆。即便地球聯邦的太空移民計劃和拉爾夫·埃夫曼教授領導的新木星圈科考項目使得往來於木星圈、小行星帶之間的宇宙飛船數量相較地球聯邦成立之前出現了飛躍式的增長，有著太多偉大工程要一一付諸實踐的地球聯邦和相關企業至今也沒有重新啟動火星殖民地計劃的打算。
航行路線上缺少中轉補給站也意味著從木星圈、小行星帶返回地月圈的平民和軍人都將在經過火星圈後度過一段相當難熬的日子。和參加了一百多年前【歐羅巴】木星圈科考團隊的先人以及那些為這個目前被學術界廣泛認為實際上服務於舒亨伯格計劃的團隊不知疲倦地提供必要補給物資的航天業人士相比，24世紀初的太空旅行者們的處境無疑改善了許多，但不曾體驗過先人艱難的他們卻不會因此而暗自慶幸並心平氣和地接受一切現狀。寒冷黑暗的太空潛移默化地改變著旅行者們的心態，直到推動他們的思想徹底越過常理所能描述的界限為止，而坐鎮於地球上的聯邦軍指揮官們則隻能在事發後對著又一名艦長及其船員帶著宇宙飛船失蹤或叛逃的報告發愁。
為了確保航線的安全，也為了防止再有緣由不明的叛逃事件發生，聯邦軍和aws的指揮官們想方設法更換了多種不同的巡航方案，試圖一次性解決困擾著他們的所有問題，但veda統計所得的冰冷數據和報告卻推翻了他們全部自我感覺良好的錯覺。最佳辦法是持續向外太空增兵直到人為建立的連成一片的太空社區將時空的阻隔和對於適應了地球生活的人類而言過於新鮮的太空環境對個人意誌和紀律性的摧殘作用降低到可以忽略為止——不能接受這種結論而且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打造出足夠多宇宙飛船的將軍和企業家們也隻得安慰自己，他們不過是麵對著古人在大航海時代曾經遭遇過的困境罷了。
即便是地球聯邦高層看來相對更忠誠一些的aws官兵們，也不可避免地在執行漫長的航行任務期間受到了影響。低語回蕩在每一間艙室裡，有些來自身旁的同伴，有些來自腦海中的錯覺，另一些的源頭卻無從尋找。直到宇宙飛船抵達目的地之前都被隔離在孤島中的人們嘗試著回憶起一切值得他們銘記的地球生活，哪怕是不那麼令人愉快的那種，這是比aws的誓言或地球聯邦的信條、憲法更能說服他們保持理智的驅魔禱告。
類似的一幕，今天也在一艘返回地月圈途中的大型宇宙飛船之中上演。從外表上來看，這艘大型運輸飛船屬於某一家名不見經傳的航天企業，而且每一個試圖調查該公司背景的媒體人士都能找到一些頗具說服力的似是而非結論，但隻有在這艘運輸飛船上工作的aws船員們才知道，上級為了將木星圈科考團隊的最新成果安全運回地月圈而選擇了這種掩人耳目的方式——如此一來，有可能擋住他們去路的就隻剩下了不識相的宇宙海盜或做著和宇宙海盜差不多工作卻非要以反抗地球聯邦暴政之類的名頭遮遮掩掩地行事的小股反聯邦叛亂武裝，這些誤將襲擊目標當成企業安保人員的不走運家夥必然會在號稱精銳之師的aws部隊突然襲擊之下迎來慘敗。
“真是無聊啊……我們就隻是困在這艘船上，按照日常安排做著千篇一律的單調檢查和維護工作。”運輸飛船的s中隊指揮官笛卡爾·沙曼（descartes sh aan）上尉是個下巴上留著一小撮胡子的白發瀟灑青年——他頭發的顏色並非天生就有，而是最近為了表示對某些來路不明又總能得到重視的【單人部隊】委任狀持有者的不滿才特地去染上的。“……也一直沒人來襲擊我們，難不成這些宇宙海盜和叛亂武裝突然間變得聽話了？”
“長官，其實模擬作戰訓練也挺——”
“我軍已經有一個【2000次模擬戰不敗的克拉薩瓦】了，就算真的誕生一個【2000次模擬戰不敗的沙曼】又能怎樣？”坐在機庫地板上的s中隊長煞有介事地教訓手下說，在模擬戰鬥訓練裡贏的次數再多也不意味著他們能夠在戰場上獨當一麵——實戰過程中，天人組織的高達可不會按照他們考慮好的準備條件和戰場來發動進攻。“再說……我實在想不明白上麵最近在考慮些什麼。放著我們這些真正有決心和鬥誌的aws軍官不用，卻找來些長相奇奇怪怪的家夥去測試gnz係列的新型s，還授予他們連那個麥克尼爾大尉都不曾有過的權限……創造一個【aws之中的aws】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上級應該還是信任我們的，不然他們就會讓那些【單人部隊】來護送這架新高達返回地球了。”另一名s駕駛員訕笑著安撫自己的長官說，aws的高級將領們還沒有瘋狂到派遣一群流氓來負責關鍵使命的程度，“我想那些【單人部隊】委任狀持有者應該是某些大人物的兒子或女兒，為了炫耀自己甚至能在戰場上也能勝過我們這些普通人才會……”
“是啊，又是一群姓科納的。願他們跟科納落得一樣的下場。”
或許戰友們言之有理，沙曼上尉不無惡意地想著。一名優秀的王牌s駕駛員搭配性能優異的s在戰場上發揮出的作用是傳統戰鬥人員和傳統武器裝備都無法與之相比的，倘若自命不凡又要時時刻刻彰顯自身支配地位的地球聯邦上流社會人士突發奇想地要扮演新時代的貴族和騎士，那沙曼上尉也隻好尊重並祝福他們的愚蠢決定了——難道他們這麼快就忘記了眼高於頂的亞曆杭德羅·科納以何等難堪的方式在幾十億人的注視之下一命嗚呼的嗎？
……千萬不該用自己的愛好挑戰彆人的事業和靈魂。
每當沙曼上尉望向機庫中不遠處那架與聯邦軍和aws之中人儘皆知的能天使高達有七成相似的新高達時，他的內心深處總會湧現出說不清道不明的衝動，仿佛有人推著他將這架【00高達】儘快占為己有。但是，對自身能力有著清醒認知的沙曼上尉從未奢求上級能夠將這架高達分配給自己。即便不考慮邁克爾·麥克尼爾和格拉漢姆·艾卡這兩名全地球聯邦公認數一數二的王牌s駕駛員，還有蒂莫西·格蘭傑、羅根·謝菲爾德等一係列競爭對手在前方等候著他。最重要的是，他甚至無緣像帕特裡克·克拉薩瓦和黛博拉·加列納那樣入選高達測試駕駛員行列，這些他無法擺脫的沉重現實進一步說服沙曼上尉打消了心中不切實際的念頭。
不過，如果那些有關00高達即將被交給又一個【單人部隊】委任狀持有者的傳言屬實，沙曼上尉倒是寧願把它交給麥克尼爾或格拉漢姆，起碼這兩人有著與名聲相稱的實力。
“沙曼上尉，到艦橋集合。有緊急狀況。”
“收到。”被近在咫尺的廣播聲嚇了一跳的沙曼上尉從地板上跳起來、快速趕往艦橋。這些分散在運輸飛船各處的有線廣播設備能夠確保船員們在gn粒子乾擾全船無線電通訊的情況下仍能正常交流，儘管設計它的工程師們並不希望船內設施也受到gn粒子乾擾這種極端情況出現。
笛卡爾·沙曼上尉趕到艦橋時，打扮得和民間商人沒什麼區彆的艦長有些慌張地告訴他，剛才有一艘弗吉尼亞級s航天母艦和運輸飛船取得了聯係並一語道破了沙曼上尉一行人的真實身份和使命。那艘弗吉尼亞級s航天母艦的艦長自稱是aws的戴爾·爾達（dell erda）少校，她以相當蠻不講理的態度要求沙曼上尉等人馬上把00高達交給自己這邊的【單人部隊】委任狀持有者。
“……看來上級還是信不過我們啊。有誰會知道我們這艘運輸飛船其實是aws在指揮而且要專程運送00高達返回地球呢？他們一定是從最高司令部直接了解到這些消息的。”絲毫不懷疑爾達少校等人真實身份的艦長一點都不願意和不知受到多少地球聯邦高層支持的【單人部隊】發生衝突，他寧可趕快將00高達交給這些頤指氣使的家夥，自己和船員們也好鬆一口氣，“把高達給他們吧，沙曼上尉。他們有最高司令部的支持，我們不能違抗他們的命令。”
“我隻記得被授予【單人部隊】委任狀的aws軍人有權在執行任務時視情況自由行動、不必刻板地服從各級作戰部隊指揮，可從來沒聽說過他們有權直接命令其他部隊。”想了半天都不記得【單人部隊】還有這種權限的沙曼上尉果斷要求艦長回絕對方的無理要求，“我們從來都沒接到過中途向友軍移交護送目標的指示或通知……不必理睬他們！aws不是這群敗類能隨便撒野的地方！”
指揮運輸飛船的aws艦長並不打算用這樣強硬的態度回絕爾達少校，但他又沒信心在沙曼上尉等人不配合的情況下完成移交工作——任何處分和懲罰都隻對返回地球之後的當事人有意義。無奈之下，因保密需要才從可有可無的邊緣崗位被臨時抽調來負責護航任務的艦長和友軍s母艦再次取得了聯係，重申了自己的立場。
“我們正要緊急處理附近聯邦軍的叛亂，依戰況征收必要武器裝備也在權限之內。”不料，aws艦長的回絕竟導致爾達少校勃然大怒，“既然你們無視最高司令部賦予我們的權限，那我們隻好認為你們在蓄意乾擾鎮壓叛亂的軍事行動……從現在起，你們也是敵人了。”
話音剛落，經過改裝的弗吉尼亞級n粒子護盾才未能直接貫穿艦橋。被爾達少校隨便攻擊友軍的暴行氣得火冒三丈的沙曼上尉當即就要出動全部s和這支【友軍】決一死戰，卻又被艦長攔住了。
“他們真的有gn粒子裝備，肯定不是宇宙海盜或者叛軍冒充的……”
“你不要攔著我，這些混賬說不定隻是一群雇傭兵出身的社會渣滓，我今天就替真正的aws軍人收拾這些誤入的畜生——”
“那死兆炮保衛戰期間的【單人部隊】不也是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的嗎？戰場上當時有人提前知道他們會參加戰鬥？最高司令部當時和事後下發通知了嗎？”見友軍暫時沒有發起第二次攻擊，顧慮頗多的艦長費儘口舌地勸說沙曼上尉不要意氣用事，“彆去揣測最高司令部的想法……再說，萬一你打贏了，後果隻會更嚴重。”
“哼……活見鬼的官僚主義。一群無能的敗類占據著重要的職務，還洋洋得意地把僅僅是運氣不夠好卻比他們更出色、更努力的人稱為劣等人，我看這些所謂的大人物才是真正的劣等群體。”嘴上罵得凶的沙曼上尉其實也擔心和這夥友軍大打出手的後果——不管他戰勝了對手還是戰敗，他們都會在回到地球後背負難以想象的罪責。“我看你也是被他們的頭銜嚇到了，這可不行。讓他們給出證明，否則我們不會移交護送目標。”
聽說妨礙艦長移交00高達的主要是s部隊指揮官沙曼上尉，爾達少校乾脆利落地通過激光通訊向運輸飛船發送了和【單人部隊】有關的證明。然而，需要在執行護送任務期間嚴守通訊靜默規則的沙曼上尉等人並不能馬上和最高司令部核實相關信息，這些記錄著根本不像是真正名字的代號和奇奇怪怪長相（尤其是五顏六色的頭發）的圖形化電子證明和配套的數據對於他們而言也毫無意義。幾經爭執，意識到繼續拖延時間也無濟於事的沙曼上尉隻得同意將00高達移交給這夥友軍。
對於沙曼上尉那記錄移交全過程的要求，爾達少校也沒有拒絕，隻是提醒對方要在移交高達後儘快離開、不得以記錄移交過程為由在s母艦內四處閒逛。親自駕駛著太空梭將00高達送進對方機庫的沙曼上尉觀察了半天也沒在附近軍容整齊的aws官兵身上找到什麼破綻，儘管他承認有著誇張橙色圓球狀發型的那個年輕人倒是很符合他心中對【單人部隊】的惡意猜想。
拖延了好一陣也沒想到新借口的沙曼上尉經不住對方的催促，隻好不情願地離開了。離開機庫的太空梭還沒完全從全息投影中消失，機庫裡身穿aws深綠色製服的人們便紛紛歡呼起來，就連身上的製服在他們看來也變得順眼了許多。
“真沒想到我們能這麼輕鬆地把新高達搞到手，我還以為我們至少要和他們周旋幾個小時甚至是幾天時間，沒想到這些人這麼快就被【單人部隊】的名頭嚇得投降了。”套著橙色球形假發的倫納德·費因斯把假發拋到一旁，向著身旁的戰友們爽朗地笑了起來，“aws無止境地擴張的權力和支配欲就是他們最大的弱點……而他們好像直到現在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這群平時說不定也以有血性的軍人自比的家夥在上級的權威之下——哪怕是虛構的——害怕得就和他們所鄙視的奴隸和懦夫一樣，我太失望了。”已經把aws製服丟開、換上了飛行夾克的馮恩·斯帕克有些不悅地對同伴們說，他沒想到看似掌握著強大暴力的aws官兵一個個懦弱得和老鼠一樣。“……空有力量卻沒有去改變些什麼的意誌，說的就是這種人了。麥克尼爾要是真的以為和這些人共事就能讓人類邁向新時代，那他的智力也沒比草履蟲高太多嘛。”
“嘿，各位，彆高興得太早……aws近期正在展開對聯邦軍的調查，我們還得履行約定、把願意將這艘s母艦借給我們的聯邦軍從他們駐紮的小行星基地裡救出來。”擺著aws太空陸戰隊士兵造型的小狄蘭迪插話說，是時候用這次偽裝成襲擊的救援行動測試新高達的性能了，“可惜，我們這裡好像沒有更多適合擔任高達駕駛員的人選了……讓貝迪利亞少校來駕駛新高達，怎麼樣？”
“我可能不是很適合它，因為它總是讓我回想起當時與我和利奧交戰的那架高達……”黛芬妮·貝迪利亞駐足00高達前良久，她越看越覺得它像是當年給自己留下了不可磨滅回憶的秘天使高達，或許隻有重視它和能天使高達接近的一麵才能說服她放棄這些念頭。“這架高達的太陽爐位置看上去和其他同樣安裝多個t型太陽爐的n粒子壓縮度的【雙爐係統】高達了。”
“這麼說，如果那消息來自於veda，那就是veda希望能天使高達的駕駛員也就是刹那能擔任新高達的駕駛員。”費因斯恍然大悟，並馬上主張由刹那來擔任00高達的駕駛員，“最優秀的s需要配得上最優秀的s駕駛員，我想我們這裡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刹那的實力。”
“喂，我有異議——”
馮恩怪叫著說刹那在被推舉為aeug聯合指揮部的負責人後肯定疏於鍛煉s駕駛技術，但在場眾人都選擇性地無視了他的意見並邀請剛從艦橋趕回機庫的刹那率先登上00高達、向戰友們展示它的新功能。
在眾人的喝彩聲中，刹那泰然自若地進入了00高達的駕駛艙內，並打算先啟動太陽爐。他猜想這兩個太陽爐可能分彆來自木星圈的力天使高達和德天使高達，但它們也有可能是埃夫曼教授的團隊在過去半年時間裡建造出來的（雖然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操作係統啟動後，還沒來得及確認太陽爐信息的刹那竟在前方的屏幕上看到了利邦茲·阿爾馬克的臉。
“利邦茲·阿爾馬克。”刹那麵無表情地說出了對方的名字，他先前在大不裡士王宮內竊聽到對方和麥克尼爾的談話時便足以料定此人幕後操控舒亨伯格計劃的陰謀集團之首，“原來，這架高達原本是要提供給你的。”
“居然會是你從我手中奪走00高達，看來我對某些人的懷疑是多餘的。說起來，這或許也是宿命的引導。”一抹驚訝在利邦茲的眼角和嘴角停留了瞬間，或許他本以為在自己之前啟動00高達不速之客另有其人。隻消片刻，擬變革者領袖便恢複了和地球聯邦高層們談笑風生時的優雅和傲慢。“先彆急著讓你的同伴排查信號來源或關閉係統……你不覺得很不可思議嗎？我們都是被彼此推動著塑造成了今天的樣子，刹那·f·清英。”
“我可不覺得。我曾經因謊言而渾渾噩噩地戰鬥著，為了不存在的神去殺死有罪的或無辜的人，但在見到高達從天而降的光芒後……我才意識到此前堅信的一切都是虛妄。在那之後，又是veda挑選我擔任能天使高達的駕駛員。”實話實說，刹那在亞曆杭德羅·科納向天人組織露出獠牙之前幾乎從未接觸過和利邦茲有關的信息，他甚至還需要以身涉險前往麥克尼爾身旁才能確認利邦茲的危害之大，“聽說你在籌劃和新的生命形式有關的陰謀……這不重要。既然是你造成了世界的扭曲，我要做的就是將這個扭曲修正，或者……永久驅逐。”
“哈哈哈……哈哈哈！你一點都沒變啊，刹那。”通訊屏幕另一頭坐在寬敞紅色沙發上的利邦茲悠閒地向後仰去，他身後還徘徊著數名和他穿著相同樣式運動服的侍者，“一樣的語氣，一樣的眼神……和當年克魯吉斯戰場上的那個孩子一模一樣。”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必回避它，刹那。在十幾年前的那一天，正是我駕駛著0高達前往克魯吉斯共和國執行暗中平定衝突的測試任務，當時我原本該按照veda的要求將在場的所有戰鬥人員全部消滅，但……我在最後的幸存者眼中，通過放大後的光學影像，看到了崇敬神明的虔誠眼神。”說到這裡，利邦茲稍微收斂了笑容，態度平靜地對同樣冷淡得異乎尋常的刹那說，正是那個眼神讓自己明白，身為高達駕駛員又比人類更優秀的自己肩負著前所未有的使命，“……所以，在那之後，也是我向veda推薦你來擔任其中一名第三代高達駕駛員。”
“也許真相和你說的一樣，但我不會感謝你的。”即便利邦茲用再多不同角度解讀過去的曆史，刹那都不會改變自己眼下的念頭。那些糾纏著的往事或許會使得刹那重新思考自己一路走到現在的初心，但利邦茲·阿爾馬克是為禍人間的當代人類之敵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你會因為我的眼神而完全改變自己原來的念頭，證明反複無常而且毫無信念的你不配當高達駕駛員，僅此而已。”
“不……你說錯了，我從來都不是執行舒亨伯格計劃的可替代消耗品。相反，神不該留有自己會因為渺小的人類而決定成為神這樣的過去或弱點。”擬變革者領袖的雙眼中流轉著被一層金色籠罩著的彩虹色光芒，刹那眼前的通訊畫麵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享受你們最後的自由時光吧，刹那·f·清英。我會成為新世界的神明，而你們人類……除了依照造物主的旨意而活之外，彆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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