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外室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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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禾大長公主的目光在榮儀貞和葉濯之間來回兜轉,猜出了大概。

沒有點破,隻配合著說:“那真是一隻很凶的小貓啊。”

葉濯點頭,眼神落在榮儀貞身上:“嗯,牙尖爪利,很凶。”

榮儀貞低著頭,把紅糖糯米糕放在葉濯麵前。

“葉大人。昨日多謝大人救命,這紅糖糯米糕是我親手做的,大人嘗嘗?”

葉濯瞥頭,看向盤中擺放整齊的糕點。

深紅顏色,用的是荷花模子,中間的紅棗切得細碎整齊,勉強能上台麵。

他伸手拿起一塊,放進嘴裡前,還不忘挖苦:

“救你性命時,說他日必報,就用這盤醜醜的糕點報?”

沒良心。

就像當年在北邊,這丫頭哭著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弄他一身鼻涕,還說永遠不會忘了他。

如今,他兩次出現在人麵前。

這小沒良心的,根本就是把他給忘了。

“不止一命呢。”

葉濯眉梢一挑,希冀抬頭。

榮儀貞主動坦白:“回到家中後,我也扯了大人的旗子,做自己的事。讓我父親對兄長截殺我的事情畏懼,狠狠責罰了他。”

有了前世的記憶,今生榮儀貞對葉濯的了解比整個雲朝的人都多一些。

泰和四年,是葉濯走向權力巔峰的一年。

京中各家的事,沒有能逃過葉濯眼睛的。

她主動承認,厚著臉皮被人揶揄幾句,出一出氣,總好過賭這葉濯是否心胸狹窄,喜歡挾私報複。

聽人說完,葉濯閉了閉眼,索然無味。

這麼點小事。

他對安禾大長公主抱怨:“竟敢在家裡扯我的大旗唬人,滿京城再找不出這麼大膽的人了。”

榮儀貞笑了笑,伸手又幫人端了盞茶來:

“葉大人在朝中德高望重,您的大旗才好用。”

素青色茶盞擱在桌上,榮儀貞細白的手腕從粉緞袖口裡伸出,腕上的虎頭金鐲晃了晃。

葉濯端起茶盞的動作隨之而停。

眼睛全盯在那支虎頭鐲上。

行吧。

她比小時候聰明多了,也算是好事。

等榮儀貞任務完成,拿著大長公主的賞賜離府時。

人前腳離開,後腳安禾大長公主便一巴掌拍在葉濯的背上。

“你這小子,湉湉巴巴的來和你道謝,你倒好,端著架子,生怕彆人不知道你如今在朝中得臉。”

“要是嚇壞了我的湉湉,看我怎麼收拾你。”

“殿下。”

葉濯伸手,在安禾大長公主震驚的眼神中,把屬於自己的那份紅糖糯米糕端給牽機,讓他收好,才說:

“您可彆小瞧那丫頭。”

說著,又端起榮儀貞剛才為他拿過的茶盞,一口氣把茶喝了個乾淨,隨即把茶盞也給牽機,讓人同樣收好帶走。

又繼續道:

“她的膽子大得很,且嚇不到呢,隻怕此時正在回家的路上,開開心心的。”

回青石巷榮府的路上。

榮儀貞命馬車轉道去京中最好的酒樓買了好幾匣酒菜,又繞路去買了點心,這才回家。

才過二門,就聽說鄭秋華被她氣病了。

榮儀珠堵在門前,趾高氣昂命令她去給鄭秋華侍疾。

紫電猶豫:“姑娘,要不去看看?”

“有了侍疾的功勞,說不定對小姐的名聲好些,省得您又擔上一項氣病繼母的罪名。”

“不用。”

榮儀貞輕推湊到身邊低聲輕勸的紫電。

她站得筆直,聲音朗朗:“我有這些壞名聲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要是哪日名聲好了,鄭秋華這病說不定就好不了了。”

“隨她去,喜歡病就病。”

榮儀貞習慣性地摸了摸腕子上的虎頭鐲。

現在越來越覺得,送她這鐲子的小哥哥說得很對。

“想要的東西靠求是求不來的,除非你自己去爭取。”

她再也不會被鄭秋華牽著鼻子走了。

也不會向任何人妥協,隻為求那麼一兩日的安寧。

榮儀珠被榮儀貞的論調氣到,昂首站在人麵前:

“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

“我母親是你繼母,她有病,你居然都不去侍候?”

榮儀貞淡淡瞥了榮儀珠一眼。

“我母親還是你的嫡母,她生病時,也沒見你一個外室女趕著去伺候啊。”

外室女。

這是榮儀珠心底不能被言說的疤痕。

自從爹爹把他們母子三人接回榮府,就已經命令了所有人,誰也不許提鄭秋華曾做過外室,這兩個孩子也是外室子的事實。

這些年過去。

鄭秋華掌家,她是府中誰也不敢招惹的嫡出小姐。

父母疼愛,兄長照拂。

榮家富足,前途蒸蒸日上。

差不多品級的官家小姐,誰不羨慕她榮儀珠?

“你!!”

榮儀珠不顧形象,氣急敗壞地指著榮儀貞的鼻尖。

“你居然敢……”

榮儀貞迎著指尖往前走了兩步,側過頭,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人幾眼,吐字清晰的又說了一遍:

“外室女。”

說完,大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隻剩下榮儀珠在身後跳腳,喊著:

“你就是個大婆教的!我娘親和爹爹是真愛,所以才不求名分,真愛無敵!不被愛的才是外室!”

紫電皺眉不解:“小姐,三小姐在那兒喊什麼呢?”

榮儀貞聽了一耳朵,也不太明白,隻能半猜出個大概,解釋:

“我說對了,她接受不了。”

趙媽媽被趕出寧安樓,院門一關,整個院子都是她的自己人。

榮儀貞開開心心把打包好的酒菜拿出來,叫上幾個丫頭和錢媽媽,狠狠慶祝一番。

她開開心心了好幾日。

時間一晃就入了九月。

九月初九重陽節,算是雲朝的大節日。

安禾大長公主送來請帖,在京郊莊子上辦了賞菊宴。

難得能收到大長公主的請帖,榮家上下看重的不得了。

榮鏡明的傷還沒好,不能參加。

其餘女眷倒是準備新衣,置辦首飾,忙碌得緊。

二夫人金氏正愁去哪裡為榮儀泠尋一戶高門嫁。

如今正是相看的好機會。

她從自己的嫁妝裡挪出一部分銀子,置辦了體麵的首飾,給自家女兒。

三夫人花氏的女兒榮儀燕年紀還小,不急這些。

可為了不被二夫人比下去,也不得不自己貼錢裝扮。

不僅給榮儀燕準備了一份,還比照著差不多的樣子,給榮儀貞也送來一套。

“時間趕得太緊,來不及裁製,隻能去成衣鋪子,給你和你五妹妹尋些時興的。”

花氏解釋。

聽說榮府也在受邀之列,昭平侯府的秦氏已經送了一套衣裙首飾過來。

可榮儀貞沒提這些。

她笑著接下,把秦氏送來的金項圈戴在榮儀燕脖子上。

“燕兒妹妹年紀小,戴著比我喜慶。”

花氏受寵若驚:“不行不行!這太貴重了。”

“三嬸母。”榮儀貞按住人的手,“我知道三嬸母心疼我沒有娘親,才送這些衣裳首飾過來。”

“您疼我如自家小輩,我也疼愛我堂妹,這有什麼不對的?”

花氏低頭,正想說她如此,是為了報當年大嫂對她的救命之恩。

還沒張口,灼華院的呂媽媽已經帶著人搬了新開的菊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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