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的登基大典在秋分之日舉行,太和殿的鎏金瓦當被晨霜染成淡白,沈清禾身著鎮北軍特製的輕甲,腰間彆著謝承淵送的「驚鴻」短刀,刀柄上刻著北鬥七星與雙魚圖案——這是她親自設計的定情信物。
“清禾,”謝承淵身著簇新的蟒紋鎧甲,胸前的龍紋玉佩與她的雙魚玉佩在晨光中遙遙相映,“一會兒大典上,你隻管站在我身後,任何異動我來擋。”
沈清禾挑眉:“謝將軍這是忘了我在鎮北破戰車的壯舉?再說了——”她晃了晃袖口的機關弩,“我給這弩箭起名叫‘追月’,射程比之前遠了五丈,準頭嘛……”她瞄準遠處的銅鶴,弩箭擦著鶴嘴飛過,“看見沒?”
謝承淵無奈地笑了,伸手替她整理額前的流蘇:“知道你厲害,但今日是大喜之日,彆嚇著文武百官。”
大典開始,端王身著十二章紋龍袍,手持傳國玉璽登上皇位,接受百官朝拜。沈清禾站在謝承淵身側,望著金鑾殿上的明黃帷幔,忽然想起前太子的鎏金殿——同樣的輝煌,卻透著截然不同的氣息。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監的宣讀聲被突然響起的禮炮打斷,沈清禾注意到禮炮的炮口冒出的煙霧呈青紫色——這是顧雲蘿特製的「祥瑞香」,能驅散疫病,卻不會如此濃紫。
“不對勁,”她低聲對謝承淵說,“這煙霧裡混了迷香!”
謝承淵立刻屏息,同時用披風擋住沈清禾:“捂住口鼻!”
殿內頓時大亂,不少官員暈倒在地。沈清禾掏出「醒神香」撒向空中,煙霧漸漸散去,卻見殿外闖入一群身著黑衣的殺手,領頭的人戴著蛛紋麵具——是前太子餘孽!
“保護陛下!”謝承淵揮刀迎敵,沈清禾則衝向端王,用機關弩射落殺手的暗器。顧雲蘿和林硯舟從偏殿殺出,前者拋出「淨心香」讓暈倒的官員蘇醒,後者用折扇點穴製住多名殺手。
“沈姑娘,小心!”林硯舟忽然大喊。
沈清禾轉身,隻見一名殺手的長劍已刺向她麵門,千鈞一發之際,謝承淵的刀橫劈而來,將長劍砍斷。殺手露出手腕的彎月疤——竟是假少主的舊部!
“還有漏網之魚,”謝承淵皺眉,“看來前太子餘孽仍有分支。”
端王在侍衛的保護下退到安全處,沉聲道:“謝愛卿,務必將餘孽一網打儘,以免再生禍端。”
沈清禾忽然注意到殺手們的進攻目標並非皇位,而是殿內的「北鬥柱」——刻著北鬥七星的盤龍柱。她掏出密鑰貼近柱子,果然聽到機關轉動的聲音:“他們想破壞柱內的‘擎宇機關’,讓大殿坍塌!”
顧雲蘿迅速掏出「加固香」,撒在柱子根部:“這種香能暫時凝固木質結構,但隻能維持半個時辰。”
林硯舟輕笑:“半個時辰足夠了。謝將軍,沈姑娘,我帶聽風樓的人去追餘孽,你們守好柱子。”
謝承淵點頭,與沈清禾背靠背站在北鬥柱旁,刀刃上還滴著敵人的血。沈清禾看著他側臉的血跡,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時的冷麵,如今卻已能從他眼中看到柔光。
“謝承淵,”她輕聲說,“等大典結束,我們去望星崖吧,就我們兩個人。”
謝承淵轉頭,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好。等天下太平,我帶你去看鎮北的雪,煮你最愛喝的桂花酒。”
話音未落,又一群殺手衝來,這次他們手持火把,顯然想燒毀北鬥柱。沈清禾拋出「滅火彈」,謝承淵則用刀鞘敲擊柱身,觸發內置的水機關,水柱噴湧而出,澆滅大火。
“清禾,你看!”謝承淵指著水柱中折射的光影,竟是北鬥七星的圖案。
沈清禾忽然想起母親留下的《機關譜》終章:“北鬥照雙魚,天機自現。原來擎宇機關的真正作用,是在危機時顯現星圖,指引方向。”
殺手們見陰謀敗露,紛紛撤退。林硯舟帶人追擊歸來,手中提著蛛紋麵具殺手的首領:“跑了幾個小魚小蝦,但首領在此。”
端王走上前,沉聲道:“審清楚,餘孽是否還有更大的陰謀。”
首領冷笑:“你們以為前太子隻有一支餘孽?實話告訴你們,少主早已在江南集結兵力,不日便要——”
他的話被林硯舟的銀針打斷,當場斃命。林硯舟挑眉:“留著他的嘴,隻會泄露更多情報。”
沈清禾皺眉:“江南?難道假少主沒死?”
謝承淵握緊刀柄:“不管他是死是活,我們都要做好準備。清禾,看來我們的婚假,又要推遲了。”
沈清禾輕笑:“婚假?謝將軍這是在求婚?”
謝承淵耳尖發紅,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單膝跪地:“沈清禾,我謝承淵願以鎮北軍軍旗起誓,此生護你周全,不離不棄。你可願嫁我為妻?”
沈清禾愣住,看著他眼中的堅定,忽然想起無數次生死與共的瞬間。她伸手扶起他,從袖中取出一對銀鐲——鐲身刻著“承”“禾”二字,正是她連夜趕製的婚鐲:“我早就準備好了。”
顧雲蘿見狀,輕聲鼓掌,眼中帶著笑意。林硯舟搖著折扇湊過來:“顧小姐,要不要也效仿一下?”
顧雲蘿瞪他:“林樓主再胡言,我就往你茶裡加‘啞藥香’。”
林硯舟輕笑:“顧小姐這般凶,日後誰還敢娶?”
顧雲蘿彆過臉,卻在無人看見時,指尖輕輕摩挲著袖中林硯舟送的銀哨——那是她唯一的軟肋。
大典繼續,端王順利登基,改元“明熙”,寓意“明照天下,熙洽萬邦”。沈清禾和謝承淵站在百官之中,看著殿外飄落的第一片秋葉,忽然覺得曆經風雨後,此刻的安寧格外珍貴。
“清禾,”謝承淵低聲說,“等明熙帝穩固朝政,我們就辭官歸隱,去江南開個機關鋪子,你製機關,我護店,如何?”
沈清禾點頭:“好,還要請顧小姐來調香,林樓主當賬房先生,就像我們第一次在書肆相遇時那樣。”
謝承淵笑了,握緊她的手,感受著掌心的溫度。他知道,無論未來還有多少風雨,隻要有她在身邊,就足以麵對一切。
而在江南某處隱秘的山莊,假少主坐在輪椅上,望著天邊的北鬥七星,嘴角勾起冷笑。他的袖口露出半截龍紋玉佩,與謝承淵的玉佩合璧後,竟顯現出“星隕”二字——那是前太子留下的最後一道密令。
“謝承淵,沈清禾,”他輕聲說,“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秋風卷起落葉,將他的話音帶向遠方。京都的鎏金殿上,明黃的旗幟獵獵作響,而江湖與朝堂的新一輪博弈,正悄然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