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寺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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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春日清晨,慈恩寺的鐘聲穿過晨霧,驚起簷角銅鈴叮咚。沈清禾身著淡紫色纏枝蓮紋襦裙,外披月白紗羅,發間彆著顧雲蘿送的「玉蘭點翠簪」,正對著銅鏡練習「大家閨秀式微笑」——唇角上揚三分,眼尾輕彎,卻不露出貝齒。

“沈姑娘這笑容,像極了戲台上的假笑菩薩。”林硯舟搖著折扇走進來,上下打量她,“不過這衣裳倒是襯你,比謝將軍府的丫鬟裝順眼多了。”

沈清禾瞪他:“要不是為了查案,本姑娘才不穿這麼麻煩的裙子!這腰帶勒得人喘不過氣,比機關盒的暗扣還緊。”

顧雲蘿輕笑,上前替她調整腰帶:“忍忍吧,一會兒見到新帝,可不能露了馬腳。記住,你是江南來的表小姐,名喚‘蘇雲袖’,自幼體弱,甚少出門。”

沈清禾挑眉:“‘蘇雲袖’?這名字倒比‘沈清禾’文雅些。不過體弱……”她故意咳嗽兩聲,“林樓主,呆會兒可要扶好我,彆讓我‘不小心’摔著。”

林硯舟作勢要扶:“榮幸之至,蘇小姐。”

三人乘馬車抵達慈恩寺時,寺前已是車水馬龍。顧雲蘿扶著沈清禾下車,故意放慢腳步,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林硯舟則看似隨意地晃著折扇,實則用扇骨敲擊不同的石柱——這是聽風樓的暗號,在探查是否有眼線埋伏。

“那邊有個算命攤,”沈清禾低聲說,“攤主的袖口繡著蛛紋。”

顧雲蘿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一位灰袍老者正替一位貴婦人看相,左手袖口果然有三枚蛛網刺繡。林硯舟輕笑:“看來前太子餘孽也知道新帝今日會來。”

三人繞過算命攤,走進寺內。大雄寶殿前,香火鼎盛,沈清禾悄悄捏了捏袖中的迷香銀鐲,忽然瞥見一位身著青衫的男子獨自跪在蒲團上,身邊隻跟了個小書童,氣質卓爾不群。

“那是……”顧雲蘿瞳孔微縮。

林硯舟低聲道:“新帝身邊的貼身太監曾透露,陛下微服時喜穿青衫,身邊隻帶一個書童。”

沈清禾心跳加速,故意裝作不小心撞到書童,書童手中的經卷散落一地。她連忙道歉,彎腰撿書,卻在遞還時,指尖觸到經卷扉頁的龍紋暗印——那是皇家典籍的標誌。

“姑娘小心。”青衫男子抬頭,目光溫和,卻帶著一絲審視。

沈清禾福了福身:“公子見諒,小女子不慎。”她抬頭時,故意讓玉蘭簪的點翠流蘇輕晃,映得眼底波光流轉。

青衫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姑娘可是從江南來?這簪子的點翠工藝,倒像是蘇州巧匠的手筆。”

顧雲蘿見狀,上前一步:“公子好眼力。這是家表妹,初來京都,對什麼都好奇。”

林硯舟也走上前,折扇輕敲掌心:“公子對江南風物如此熟悉,莫不是去過蘇州?”

青衫男子輕笑:“去過幾次,偏愛那裡的桂花酒。”他目光再次落在沈清禾身上,“姑娘腰間的雙魚玉佩,倒是少見。”

沈清禾心中警鈴大作,麵上卻依舊溫婉:“不過是長輩送的玩物,公子見笑了。”

就在這時,算命攤方向突然傳來騷動,灰袍老者甩出一把毒粉,人群頓時尖叫著四散。沈清禾被人流衝得踉蹌,青衫男子伸手扶住她,卻在此時,一枚暗器破空而來!

謝承淵在宮中的鎏金大殿內,望著座上的新帝,心中疑慮更甚。新帝身著明黃常服,麵容清瘦,眼尾微垂,說話時總帶著三分笑意,卻讓人心生寒意。

“鎮北軍向來是大靖的棟梁,”新帝指尖輕叩禦案,“謝愛卿此次進京,可曾帶了鎮北的特產?”

謝承淵低頭:“臣帶了幾匹鎮北雲錦,已著人送入內務府。”

新帝輕笑:“雲錦雖好,卻不如天機閣的秘寶有趣。謝愛卿可知,朕近日聽聞一個傳聞——雙玉合璧,可開天機。”

謝承淵握緊腰間玉佩,麵上卻不動聲色:“陛下說笑了,天機閣不過是江湖傳說,臣從未見過什麼雙玉。”

新帝忽然站起身,走到謝承淵麵前:“哦?那謝愛卿腰間的玉佩,為何與朕的這枚如此相似?”他從袖中取出半塊龍紋玉佩,與謝承淵的玉佩竟能完美拚接!

謝承淵瞳孔驟縮,這才想起霧隱山的假少主腰間也掛著類似玉佩。難道新帝才是真正的“少主”?

“陛下這是何意?”謝承淵按住劍柄,警惕道。

新帝輕笑:“朕不過是想告訴謝愛卿,有些秘密,還是儘早坦白的好。”他忽然提高聲音,“來人,帶謝愛卿去偏殿休息,好好‘招待’。”

慈恩寺內,暗器擦著沈清禾的發梢飛過,青衫男子立刻將她護在身後。林硯舟甩出銀針逼退殺手,顧雲蘿則拋出“逆風散”,瞬間壓製住毒粉的蔓延。

“沒事吧?”青衫男子低頭,眼中有一絲關切。

沈清禾搖頭,卻在這時,看到灰袍老者正從袖中掏出一枚竹筒——那是天機閣的“暴雨梨花針”!

“小心!”她猛地推開青衫男子,自己卻被針尾劃傷手臂。顧雲蘿立刻衝上來,用迷香弩射中老者手腕,林硯舟則趁機點了他的穴道。

“清禾!”顧雲蘿驚呼,扶住她流血的手臂。

青衫男子臉色大變,從袖中取出一瓶金瘡藥:“快塗上,這是大內秘製的止血散。”

沈清禾看著他急切的模樣,忽然想起謝承淵每次看她受傷時的表情。她心中一動,輕聲問:“公子究竟是誰?”

青衫男子沉默片刻,終於開口:“實不相瞞,在下正是當今陛下。”

顧雲蘿和林硯舟皆是一驚,林硯舟立刻單膝跪地:“草民不知陛下在此,多有冒犯。”

新帝擺擺手,目光落在沈清禾的玉佩上:“姑娘身手不凡,又有如此奇珍,想必不是普通的江南閨秀。能否告知,這雙魚玉佩從何而來?”

沈清禾與顧雲蘿對視一眼,知道此時不能隱瞞:“啟稟陛下,此玉佩乃天機閣之物,與雲紋密鑰合璧,可破機關。而臣女……乃天機閣傳人。”

新帝挑眉:“果然如此。朕登基以來,一直想找機會與天機閣後人一談。今日相見,不如隨朕回宮,共商大事?”

沈清禾猶豫,她擔心謝承淵在宮中的安危,卻又不想錯過這個接近新帝的機會。就在這時,她的銀鐲突然發出輕微的震動——這是謝承淵留給她的求救信號!

“陛下,”她福了福身,“臣女忽然想起,家中有急事需處理。能否改日再進宮麵聖?”

新帝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恢複溫和:“也好。不過姑娘身負重任,朕期待與你再次相見。”他從指間摘下一枚翡翠戒指,遞給沈清禾,“若有需要,可憑此戒進宮。”

沈清禾接過戒指,與顧雲蘿、林硯舟匆匆告辭。走出慈恩寺,她立刻撕開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銀鐲,隻見鐲內刻著的“謝”字正在發光——這意味著謝承淵在宮中遇到了危險!

“我們必須立刻去救謝將軍!”她焦急地說。

林硯舟皺眉:“皇宮守衛森嚴,如何闖得進去?”

顧雲蘿忽然想起什麼,從袖中取出前太子的玉扳指:“或許……可以用這個。前太子舊部見此扳指,需行大禮,或許能助我們混入宮中。”

沈清禾點頭:“事不宜遲,我們走!”

三人策馬奔向皇宮,沈清禾心中默念:“謝承淵,你一定要等我。”

與此同時,宮中偏殿內,謝承淵被鎖在青銅柱上,麵前的新帝已褪去溫和偽裝,眼中滿是陰鷙:“謝承淵,朕給過你機會。既然你不肯合作,就彆怪朕不客氣了。來人,帶‘少主’進來!”

殿門打開,一個蒙著麵的少年走進來,腰間掛著與新帝成對的龍紋玉佩。謝承淵瞳孔驟縮,因為他發現,這少年的虎口處,竟有一道彎月形傷疤——與霧隱山的假少主一模一樣!

“你究竟是誰?”謝承淵怒吼。

新帝輕笑:“他?自然是朕的‘少主’,也是天機閣的新主人。謝愛卿,你說要是沈清禾看到你現在的模樣,會作何感想?”

謝承淵咬牙切齒,卻在這時,聽到殿外傳來熟悉的機關轉動聲。他心中一喜,知道沈清禾來了。

“清禾,小心!”他大聲警告。

沈清禾聽到謝承淵的聲音,立刻加快腳步,手中的密鑰已對準宮門的鎖孔。顧雲蘿和林硯舟則各持武器,警惕地看著四周。

“陛下果然在這裡等著我們。”沈清禾冷笑,“但你以為,有了假少主就能掌控天機閣?真正的傳人,是我!”

她將密鑰和玉佩同時插入鎖孔,宮門轟然打開,陽光透過雲層,照在新帝震驚的臉上。謝承淵看著逆光而來的沈清禾,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他們又一次站在了一起,無論麵對什麼,都不會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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