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許儘歡沒有防備,差點就順著他的話承認了,幸虧她反應迅速。
她掩飾著內心的慌亂,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楚雲淮問:“哥哥在說什麼?
難道我昨天當真擄了個男人回去?你也是因此才被爹爹責罰的?”
她昨天的確是對楚雲淮用了軟骨散,不然就憑她的身手,怎麼可能讓楚雲淮乖乖就犯?
楚雲淮銳利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樣,他道:“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
昨個你在大街上擄了男人回去,而且還鬨得人儘皆知。
你把人擄回去後便想霸王強上弓,結果沒有得逞反而傷了頭,失了憶。”
許儘歡有些意外,楚雲淮竟然沒有添油加醋。
她佯裝鎮定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努力地辯解道:“這……這也不能怪我啊。
誰讓爹爹總是給我們講他的英雄事跡呢。”
她敢當街擄男人當夫君,的確是受了她爹的影響,因為她娘親就是被爹爹給擄回去的。
確切來說是搶。
因著父親的緣故,她心中潛移默化的就有了擄個男人當夫君的想法。
又在夏荷的指引下,一眼看中了楚雲淮。
這才有了這段孽緣。
“不過……”
許儘歡笑嘻嘻地道:“能被我看中擄回去想要做夫君的男人,定是風姿不凡,俊朗出塵,天下無雙。
若是凡夫俗子我肯定也瞧不上。”
知道楚雲淮心中不爽,她隻能順著毛使勁地誇。
楚雲淮:“……”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自認倒黴?
許儘歡好奇地問道:“哥哥知道那個男人去哪了嗎?”
楚雲淮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道:“怎麼?還想再把人擄回來,給你當壓寨夫君?”
“沒有。”
許儘歡擺著手道:“我就是想當麵給他道個歉。
是我魯莽害他被人恥笑,於情於理我都應該道歉的。”
楚雲淮知道這件事也不能怪她,如果沒有人在背後指使教唆,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好在她如今記憶混亂把他錯認成她哥哥,不會再逼他娶她。
隻要她彆纏著他,他倒是不介意當這個便宜哥哥。
“你有這個心就好,你如今是侯府的郡主切莫再做出這等土匪行徑,平白的惹人笑話。”
楚雲淮這副口吻,倒是當真有了幾分做兄長的樣子。
“哦。”
許儘歡乖巧地答應,她將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收了起來,就聽楚雲淮問道:“這些東西,你都是打哪弄來的?”
“靜安哥哥給的呀,你忘了嗎?”
提到靜安哥哥,許儘歡心頭一陣抽痛。
前世如果不是因為她,靜安哥哥也不會死得不明不白。
楚雲淮畢竟不是許清硯,自然不知道她嘴裡的靜安哥哥是誰?
但她叫得這麼親密,想來關係不一般。
而且能給她這麼多防身的東西,這個叫靜安的男人八成是個大夫。
他沒多想,隻道了一聲:“都要涼了,快點吃吧。”
“哥哥也吃。”
許儘歡朝著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大快朵頤地吃起了碗裡的餛飩。
楚雲淮見她吃得這麼香,難得地有了食欲,於是拿著勺子也嘗了起來。
吃到一半他想起什麼,問道:“你在那假玉上抹的是什麼?”
“奇癢粉,沾上一點就會癢得痛不欲生,不會要了他們的命,隻會讓他們撓掉一層皮。”
許儘歡是在爹娘和兄長的嬌養下長大的,從小到大她就沒有吃過虧,受過委屈。
當然楚雲淮除外。
前世她所有的委屈都來自這個男人。
楚雲淮覺得這小丫頭倒也不是一無是處,知道帶著陛下所賜的玉佩震懾那些找茬的人。
還能以假亂真,讓對她心懷不軌的人栽個跟頭。
是個不好惹的主。
就是不知道她撞壞了腦子究竟是不是裝出來的?
他幾番試探都沒有結果,而她身上又有著太多的疑點。
比如,她深知他的喜好,難道就是巧合而已?
“哥哥,你愣著做什麼,快吃啊。”
在許儘歡的催促下,楚雲淮斂住了心頭的思緒。
兩人吃完餛飩後,繼續逛了起來。
許儘歡又給楚雲淮添置了一些文房四寶,字畫古玩等東西,一直逛到了下午。
見路邊有賣糖葫蘆的,許儘歡又買了兩串糖葫蘆。
她將其中一串遞給了楚雲淮道:“哥哥還記得嗎,小時候我最愛吃這個了,但是娘親不許我多吃。
你就偷偷的給我買,有一次被娘親發現,還把你給打了一頓。”
楚雲淮看著她遞來的糖葫蘆,忽而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心情也瞬間變得糟糕起來。
他拂袖轉身,冷冷的聲音道:“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哥哥。”
許儘歡追了上去問道:“你怎麼了?是不喜歡這糖葫蘆嗎?”
楚雲淮覺得自己的反應是太大了些,如今在許儘歡的眼中他不是楚雲淮,而是她的哥哥。
他深吸了一口氣,停下腳步問她:“娘親為什麼不許你多吃?”
許儘歡愣了一下才道:“因為吃多了會蛀牙,所以娘親不許我多吃,怎麼了?”
楚雲淮隻是想到了自己糟糕的童年,小時候每個孩子都吃過的東西,他卻從來都沒有。
甚至因為一串糖葫蘆,他差點被打死。
“哥哥很久都沒吃過了吧,你嘗嘗嗎。”
許儘歡不由分說地將那串糖葫蘆塞到了楚雲淮的嘴裡,一股清甜在舌尖散開。
他愣了愣,沒有任何的反應。
許儘歡道:“你咬一口啊。”
楚雲淮下意識的咬了一口,感受到的便是酸甜混合的味道,十分的獨特,原來糖葫蘆的味道是這樣的。
可是他卻在酸甜中嘗到了一絲苦澀。
許儘歡眯著眼睛笑了起來:“是不是和小時候的味道一樣?你快拿著,冰糖化了就不好吃了。”
楚雲淮接過那串糖葫蘆。
這一刻仿佛童年的遺憾被彌補了回來,而他的心情卻是說不出的複雜。
許儘歡拉著他的胳膊道:“走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聽到回家兩個字,楚雲淮有些恍惚,他哪裡有什麼家啊?
從小到大,他有的就隻有仇恨而已。
他任由許儘歡拉著,兩人走在大街上。
途徑一家客棧的時候,楚雲淮不知發現了什麼?
他抬頭看向客棧二樓的方向,隻見窗前站著一個戴著麵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