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好……大!
譚鬱堯取出鑽戒,拉過鹿彌沒有受傷的右手,緩緩將鑽戒推入無名指之中。
戴完以後譚鬱堯沒了立刻鬆開手,而是細細地打量著,良久以後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說了一句。
“好看。”
鹿彌抬起手看著那顆碩大閃耀的鑽石,有些擔心,“太貴重了。”
譚鬱堯偏頭看著她,“做我的女人,就是要花團錦簇,越貴重越好。”
說完譚鬱堯皺眉掃過鹿彌身上的衣服,不悅道:“以後給你一個規矩,渾身上下加起來必須滿足七位數。”
“七位數!”鹿彌瞪大眼睛。
在穿衣打扮上花費那麼大的價錢也太浪費了!
譚鬱堯忽然逼近她,寬闊的胸膛緊緊抵住鹿彌。
入鼻先是一股成熟的男士香水的氣息,隨後譚鬱堯那張深邃英俊的臉放大來到鹿彌眼前,耳邊徐徐傳來低沉的嗓音。
“我會給你一張黑卡,整個京都隻要你想要,就沒有你買不到的東西。”
鹿彌緊張地抓緊了裙擺,小幅度地點著頭,“……好,我知道了。”
譚鬱堯並未離開,他的目光在鹿彌臉上上下掃著,帶著深不見底的意味,讓鹿彌更加手足無措。
“譚,譚先生?”
“怕我?”
譚鬱堯語調低沉,磁性的嗓音傳入耳中,讓鹿彌更加緊張起來。
怎麼能不怕呢?
上輩子她可是見識過譚鬱堯的鐵手腕的,連商逸那麼聰明的人都差點死在他的手上,鹿彌怎麼可能會不怕他。
譚鬱堯捏住鹿彌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看著譚鬱堯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鹿彌努力保持著鎮靜。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很長時間。
良久,譚鬱堯終於開口,“彆怕,我向來和善。”
前麵開車的梁玖沒忍住掃了一眼後視鏡。
鹿彌抿了抿唇,十分給麵子道:“嗯,我知道了。”
不管怎麼樣,先哄住了再說。
譚鬱堯鬆開了鹿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接下來就是冗長的一段沉默。
鹿彌慢慢平複下來,她用餘光掃了譚鬱堯幾眼,幾番思慮後還是決定把壓在心底深處的話說了出來。
“譚先生,我有一個請求。”
譚鬱堯閉著眼睛,“說。”
“我們結婚的消息可以不對外公布嗎?”
譚鬱堯眼神黯然,但沒有立刻拒絕,“給我理由。”
鹿彌低著頭,“我有點害怕……”
上輩子僅僅是和商逸結婚她就麵臨著九死一生的危險。
譚鬱堯的地位比商逸要高出更多,正所謂樹大招風,到時候的情況恐怕比上輩子還要糟。
聽了鹿彌的話,譚鬱堯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點頭道:“我明白你在顧慮什麼,我會安排妥當,你不用擔心。”
鹿彌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去。
果然,和聰明人溝通就是乾淨利索。
勞斯萊斯行駛的路線是去往鹿家的,鹿彌重生以後一直在忙活畫展的事,還沒見過奶奶。
在這個家裡麵,奶奶是最疼她的,隻是鹿彌沒有好好珍惜。
上輩子奶奶苦口婆心勸她,商逸太過機敏,這樣的人沒有真心全是算計,鹿彌不聽,堅持要嫁。
看到鹿彌鐵了心要嫁給商逸,奶奶便不再堅持,相信鹿彌有自己的盤算,於是豁出去老臉去商家求親,這才促成了這樁婚事。
婚後鹿彌的生活果然應驗了奶奶的話,苦不堪言,但是她不想奶奶為自己擔心,向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奶奶還是知道了。
一向寵愛鹿彌的奶奶接受不了鹿彌被婆家欺負,鬨到了商家說什麼都要把鹿彌接回娘家。
誰知商逸絲毫不給奶奶這個麵子,甚至當眾對奶奶放狠話,硬生生把奶奶氣進了醫院。
自那以後,奶奶憂思成疾,身體每況愈下,不到三年便去世了。
每每想到這些,鹿彌心中都會被悔恨和愧疚填滿,重活一世她不僅要讓商逸付出代價,還要好好照顧奶奶,讓她安享晚年。
到鹿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彆墅裡卻是燈火通明,想必鹿彌今晚上鬨的這一出給鹿家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鹿彌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十二點多了,奶奶應該已經睡著了。
想著奶奶養生的習慣,鹿彌便不準備去打擾她老人家休息。
就在鹿彌剛要上樓回房間時,身後就傳來郝婷的斥罵聲。
“你還有臉回來!”
鹿彌腳步微頓,隨後緩緩轉身,平靜地向前看去,“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回來?”
說到這個,郝婷更加氣急,“你把整個鹿家人的臉都丟儘了,你還好意思說這裡是你家!”
聞言,鹿彌懶懶地靠在了樓梯扶手上麵,衝著鹿顏抬抬下巴,“畫作造假的是她,要丟人也是她丟人,你衝我發什麼脾氣?”
鹿顏本就因為畫展的事情心力交瘁,現在又被鹿彌提及痛處,壓抑了許久的情緒驟然爆發。
“鹿彌你這個心腸歹毒的賤人!竟然想出這麼陰險的招數來對付我!我可是你妹妹啊!”
鹿彌冷笑著,“我媽可就隻生了我一個。”
郝婷厲聲道:“鹿彌!顏顏的父母對我恩重如山,我早就把她視為己出,被親生的還要親,你彆仗著你大小姐的身份就亂發公主脾氣!”
鹿彌對上郝婷的眼睛,“媽,你還知道我是鹿家的大小姐啊,那我真些年過的連傭人都不如你看不見嗎?”
郝婷被質問地一愣,惱羞成怒的她顧不上什麼情麵,直接開口。
“看見了,那也是你應得的,從小就不懂事,隻會惹我生氣,連顏顏的一半乖巧都沒有,養你還不如養條狗,至少狗還知道搖尾巴,狗不會忘恩負義!”
鹿彌眼眶猛地一酸,心臟像是被揉皺了一半,鈍痛難忍。
她知道媽媽不愛她。
但沒想到媽媽已經全然不顧母女之間的情分,對她惡語相向。
看清了這一切的鹿彌心徹底死了,她用手扶住樓梯扶手,紅著眼睛看向郝婷,“那你彆生我啊,當初你就該把鹿顏從大伯母的肚子裡麵掏出來塞進你的肚子裡!”
“你這個混賬!”
“啪!”
響亮的一巴掌狠狠甩在了鹿彌的臉上,直接打出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鹿彌偏著頭,臉上火辣辣的痛讓她的眼淚不自覺落下,但是眼神中的恨意絲毫沒變,她就那樣盯著眼前的郝婷。
“媽,我最後叫你一聲媽,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郝婷怔愣了一瞬。
“嘭!”
大門打開,鹿淮風臉色沉重地邁著穩重的步子走了過來。
郝婷隨即收起手,站在了一邊。
鹿顏眼淚汪汪地看向鹿淮風,“爸爸,你終於回來了。”
鹿淮風伸出手在鹿顏頭發上揉了揉,隨後徑直走向了鹿彌。
看到爸爸站在麵前,鹿彌才微微站直了身子。
她對爸爸的印象太模糊。
在她的記憶裡麵,爸爸沒有打過她沒有罵過她,也沒有袒護過她,就好像一個看客,漠視著這個家發生的一切。
鹿彌微微站穩身子,輕聲道“爸……”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巴掌,力道比郝婷的還要重上十倍,扇的依舊是左臉,這一刻鹿彌甚至覺得大腦都痛到無法思考了。
鹿淮風嚴厲的聲音響起。
“隨便你們在家裡怎麼鬨我不管,但是敢把事情捅出去,丟鹿家的顏麵,損壞顏顏的名聲,就彆怪我下手狠心了!”
鹿彌雙眼失神,站都有些站不住。
旁邊的郝婷看到鹿淮風的樣子,就知道他動了大怒,連忙上前勸阻。
“淮風,你冷靜一點,鹿彌跟譚鬱堯的關係不一般,不能處理得太重。”
鹿淮風聽後隻是冷冷嗤了一句。
“畫展結束後不久,譚鬱堯就讓人澄清了和鹿彌的關係,鹿彌隻不過是譚鬱堯和商逸鬥法的一個棋子罷了,她的死活譚鬱堯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