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這三份聖旨,李承乾心滿意足。
聖旨,可是最高權威。
聖旨,詔令,口諭的區彆,可以理解為行政法規,內部通知,口頭指示。
因此,但凡到了下達聖旨的程度,要麼就是國事,要麼就是封賞,要麼就是重大改革。
曆朝曆代,官員得到的聖旨,那都是要上香供奉的,可見其莊重性。
雖然之前打生打死,但父子之間,又不是真的生死之仇。
說直白一點,不過是老王者和新王者之間的對決,新王者贏了。
老王者退居幕後,新王者登上舞台,僅此而已。
至於李世民什麼時候讓位,李承乾沒有提,李世民也沒有提。
李承乾知道,李世民還會繼續看自己的表現。
可能私心裡還有一點,如果李承乾敗了,他就出來收拾殘局的想法。
皇帝的權威,主要就是來自於整個天下的支持。
如果天下不支持,皇帝也不過是普通人罷了。
這個天下,是很有說道的。
有理走遍天下,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皇帝隻要有理由,又不怕私底下的報複,想收拾誰就可以收拾誰。
皇帝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亂搞的話,就會被抨擊為暴君昏君。
如果引得民怨沸騰,有心人一挑撥,那就會改天換日。
皇帝也並沒有那麼隨心所欲,除了殺點太監奴婢不用理由,不管是殺士大夫,還是殺世家貴族,都得讓所謂的天下人無話可說。
非要當昏君的話,當然是說殺就殺。
不過,可能就跟胡亥一樣,沒幾年好日子了。
拿到聖旨之後,李承乾就準備去處理政務了。
處理政務,他已經習以為常。
隻不過在以前,李世民才是那個最後拍板的存在。
一旦有點錯誤,或者李世民覺得錯了,那就是最低都是一頓嗬罵。
現在嘛,嗬嗬噠!
不過,那個時候的李承乾畢竟稚嫩,有錯也在所難免。
現在的他,目光放眼千年,就算再怎麼荒誕不經的批示,也會被曆史證明是對的。
這幾天,整個長安依舊在正常運轉。
立正殿裡批閱奏疏的地方,已經快要堆積如山。
李承乾嘴角抽了抽,準備先熬他兩個通宵。
反正他現在身體倍棒,大不了浪費一顆祛病丹,就可以滿血複活。
四個近侍太監,不需要李承乾吩咐,就開始像往常一樣。
一個給他磨墨,一個給他扇扇子,一個給他傳閱奏疏,一個給他批閱一些無聊的奏疏。
天高皇帝遠的縣令之類,很喜歡寫一些無聊的奏疏。
比如哪年哪月哪日天氣如何,或者純粹就是給皇帝問安。
這一類的奏疏,皇帝彆說批複了,看看都浪費時間。
但是,又不能禁止官員這樣做。
官員寫這種奏疏,就是想顯示一下存在感,免得皇帝把自己忘了。
如果不予理睬,就會漸漸滋生官員天高皇帝遠的心思。
雖然全國各地,每天都有大小事情發生,可分派到每個地方,有些地方幾年都不會有什麼大事,自然得找點由頭來寫奏疏。
這些奏疏,已經由尚書省六部分類過了,甚至已經提出了意見,倒也沒那麼麻煩。
李承乾隻要認真閱讀後批複個已閱,或者附議之類的,就可以發下去執行了。
隻有一些存在爭議,或者是重大的事情,才會由皇帝來親自批複。
如果皇帝都拿不定主意,就會找相關的重臣私底下商量。
正所謂小事大會決定,大事小會決定,就是這個道理。
真要每個奏疏都長篇大論的批複,皇帝彆說彆睡覺,再搞幾個分身都不夠用。
這跟內閣製在內核上其實差距不大,差的隻是職權的問題,朱棣也不是憑空創造的內閣。
隻有像朱元璋那種,才會想把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抓到自己手裡。
寧願讓彆的官員吃乾飯,都不願讓人家多做點事,腦子多少是有點毛病。
就這樣,花了兩天時間,李承乾真是不眠不休,把後續送來的也一起處理了。
回東宮睡了一晚上,李承乾在宮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齊,準備去開三天前說好的大朝會。
頭冠戴不上這個問題,李承乾索性就不戴了,反正大家都知道。
要以這個發難的話,就得看他們的嘴炮夠不夠強了。
真正的大朝會,長安城九品以上官員,都是需要參加的。
地點不是平時開朝會的太極宮兩儀殿,而是含元殿,主要就是地方大小的問題。
一般沒個五品以上,是沒資格發言的,隻能坐在後麵默默的聽,默默的記。
“門下……聖人有恙,暫由太子承乾監國,布告中外,鹹使聞知!”
含元殿中,李世民貼身太監張阿難,正站在龍椅右下首,宣讀冊封監國的聖旨。
“臣等遵旨!”
眾大臣齊齊拱手作揖,沒有一個驚訝,畢竟大家早就知道了。
就在此刻,這含元殿裡麵,各處靠牆或者靠柱子的位置,都站著李承乾的步兵,讓眾臣心裡有些發顫。
大家心裡都清楚,這一次臨時大朝會,絕對會是一場看不見血的大戰。
“監國至!”
隨著張阿難收起聖旨,一聲偏向尖銳的高呼,李承乾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坐在了龍椅的左下首,臨時擺出來的一張椅子上。
張阿難默不作聲,退到了李承乾側後方。
另外兩份聖旨,自然不會現在拿出來。
凡是大朝會,大臣都需要三跪九叩。
完了之後,需要高呼三聲萬歲。
輪到李承乾這裡,由於他隻是監國太子,自然就免了。
隻是在李承乾坐定之後,手持笏板九十度作揖道:“拜見監國太子殿下!”
李承乾大聲道:“眾愛卿平身!”
作為朝會的宮殿,是有特殊設計的。
皇帝的聲音稍微大一點,整個大殿基本都能聽清楚。
反過來,眾臣要彙報什麼事情,一般靠近二十步之內說話,排位太靠後就由專門的侍者轉達。
“諸卿可有事報與孤?”李承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