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把分班的任務交給我,還發了一張登記表,就沒有了下文。可我真的就隻認識老二班的同學們。文藝彙演時其他四個班都是大合唱,誰知道誰呀? 二百多人就像一把遊戲棒,“嘩”一下散了,要我火眼金睛去挑出彩色的棒來,真難為人。那時候並不像現在的戲劇學院,舞蹈學校等文藝圈,考官一坐,對著一大群蜂擁而至的考生們挑東撿西,神氣得很。可此時此刻這是在師範學校,大多同學不願意將文藝當飯吃。
一開始還很順利,正像我們老二班樂隊的鄭同學說的那樣:“分班好,從此沒有了算計。”
“應該是沒有了數學課。”
他與嗩呐劉都非常爽快,立馬報名新三班,他們說:“在文藝班才會有快樂的節奏!”
當然,手風琴維琪與小提琴文秀也願意,也就是說我們文藝班的中流砥柱——樂隊的主要幾個同學們,不用我吹灰之力,就把他們的名字,很鄭重地寫在文藝班的第一批名單裡了。
後麵,大嗓門楊同學,會跳舞的小華、小芹與革新等,他們都是很擅長表演的,我也一一寫上去了。
革新告訴我,他猶豫過,因為麗琴報名了理科班,他也想去,他考慮了一個上午,才告訴我說:“就到文藝班吧,理科畢竟是太枯燥了。”我性急慌忙地記上了他的名字,並沒有去猜度他的猶豫中有什麼含義。直到後來畢業了,他與麗琴結了婚,我才恍然大悟。
接著,是戚禎來報名,她說:“文藝班與文科班其實對我來說都差不多。因為你,一個善良的人,我決定報文藝班了。”當然,我很快就寫上了她的名字。
她接著就推薦了一個男生,一個帶著眼鏡,高高的,很斯文的上海男同學。她說:“這是爰平,他也想報名文藝班。”
我很吃驚地看著他:“你是幾班的?我怎麼以前沒有見過你?”
戚禎替他回答:“他是靖安縣五班的,上學期末就已經坐在我們班後麵了。”
我又問了一句:“你會什麼樂器?”
爰同學十分乾脆,他說他什麼文藝細胞也沒有,隻是因為文藝班會好混一些……
“他的意思是因為文藝班會比文科班多學習一些藝術方麵的內容!”
戚禎就是戚禎,馬上打斷了他的“混”字調,給出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他從小學過小提琴,文藝班更適合他,也可以重拾小時候的夢想。”
於是,名單上又多了一個名字。其實爰同學的“混”字是個大實話,有那麼一些人是抱著這種想法來報名文藝班的。
美女阿蘭來報名了,還有那個會拉二胡的上海人曹同學也來報名了……
可是,小範進來對我說,要把她的名字劃掉,因為她的好朋友被招進了籃球隊,她也想去,反正不喜歡文藝,來三班不過是做個“靠邊站”的人,既然如此,呆在哪個班不都是一樣。聽說一班已經有了二十個上海人了。
我一聽就緊張,我們老二班的蔡,薑等同學,文體都活躍的人,他們可是要我去努把力爭取的,此刻,他們在哪兒?
我覺得自己太大意了,這個組班不就是“招兵買馬”的事嗎?我這麼坐在教室裡守株待兔……結果“兔子”呀“馬”呀都跑到彆的地方去了。
不!我馬上跳起來,拿著那份名單,急急地跑出教室去找人,求賢若渴,得有個“渴”的樣子吧?
我“如饑似渴”地衝去的地方就是籃球場。籃球場上又是那幾個運動員,我站在場邊看著,一聲不響,可心裡有個聲音在無可奈何地對我說:可能已經來晚了一步。
果然,蔡同學對同伴們揮揮手,跑到我麵前,掏出手帕擦汗,對我說:“找我吧?”
“嗯,”我把手裡的名單遞給他,“報個名吧。”
他不接,這名單是什麼,他一清二楚,馬上就很抱歉地說:“我們幾個籃球隊員都去了一班。”
“可不可以不去?”我一臉的失落與無奈,掙紮著說。
他還是那個表情,歉疚但是堅決,“身不由己……其實,在寒假前,阿龍(七五屆留校的體育沈老師)就已經與我們說好了的。”
我無語,心裡很難過;他也無語,有點過意不去……
他的同伴在叫他了,他隻好對我說:“我是左鋒,在這個籃球隊裡,隻有我一個。”說著,轉身就奔進了運動的熱浪裡。
我好不容易才明白了,你就是“渴死了”看來也求不到這幾個“賢”了……原來我們老二班那塊糕,早就有人感興趣,一不小心被人切掉了一塊,是很有生氣的一塊。這次,連最會支持我的蔡同學回答得也那麼斬釘截鐵,……我隻好悻悻然走開了……
還好,就在教學大樓的通道上,我碰到了三個很活躍的人,她們是老一班的。
一個瘦瘦小小的,長得很漂亮,一個高高大大的,很健談。還有一個也很高,可身材苗條,挺秀氣的。三個人一看就是上海人,她們都是來找我報名文藝班的。
我剛才被潑了一頭冷水,還在懵懂之中,現在卻又被一團熱情給包圍了。個子高大一點的人第一個說話,她告訴我:她叫燕芬,小個子是凱麗,一班的文娛委員。她們倆在進高安師範之前都是上高縣泗溪公社宣傳隊的,那是個很值得她們自豪的宣傳隊,聽說在宜春地區裡小有名氣。她敲揚琴,凱麗是前台演員。旁邊那個美女也趕緊自我介紹:“我叫玉蓉,就是在高安縣插隊的。會唱歌。”
我一邊很高興地記上她們的名字,一邊心裡在想,還好,我們與一班交換了三個人。
燕芬還給了我一個信息,聽說老五班有個從小就在上海市少年宮跳舞的人,叫秀芳。
這下我又“如饑似渴”了,到處去找秀芳同學。找到她時,她正在五班教室裡,靜靜地看數學書,做題目。
她對我的渴求一句話就堵住了:“花要開在合適的地方……”
我的眼睛瞪大了,還沒有等我找到合適的話來解說一下,她就又接著說:“不要誤會,我認為自己缺的是理科知識,這比音樂舞蹈更吸引我。”
但是,我還是很想開口說服她一句,沒話找話,語無倫次:“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也覺得我們更需要強化理科的學習,可是,你是有文藝特長的……”
她乜斜了我一眼,馬上打斷了我的話說:“你跟我不一樣,你已經是箭在弦上了,那你就發你的箭,而我,要發我的箭,各發各的更妥當。”
她其實是在我心裡發了兩支箭:一是從她的話裡,我掂出了分量,分明覺得我們這個文藝班不值得她感興趣,二是她認為現在我們更應該投入精力的是理科。
我心裡很痛,然而,我不得不承認她是對的。
對我來說,文藝是快樂之源,但是也是時光的黑洞,而數學就不一樣了,每一個知識點,都像是最難積攢的“珍珠”,沒有老師指導,這些“珍珠”就在科學知識的大江大海裡,不是說想拾就拾得到的。不趁著年輕時候去努力奮鬥一番,那些“珍珠”一生就再也積累不起來,或者說是徹底荒廢了。“學了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這句名言還一直在我心裡橫亙著……我這麼一蹉跎,以後如何走天下而不怕呢?我已經忘了眼下積累名單是最急迫的了,一個人呆呆坐在教室裡,猶豫不決,彷徨失措……
老二班的好幾個人,包括上舞台順手順腳的張同學,他們對我說就留在二班了,我呆呆地說“好”。
那個一天都不知躲在哪裡的林苗,這時闖進來對我說:“我報名文藝班可以嗎?”我居然麻麻木木地也說“好”。嘴裡是說了,卻沒有記在名單上,因為本沒有打算招她進來。她卻一蹦三跳地跑出去,到處說她報名成功了。
這時,遊老師進來了。他本就是個很心細的人,見我呆頭呆腦地看著手裡的名單,就大約猜到了我的一半心思。
“小汪,你過來。” 我跟他到了教室外麵,我們老二班第一天鋪路的地方。
“我知道你並不想分班,”遊老師開門見山,一句點中了我猶豫之心的那個漩渦。我馬上點點頭,可還是很迷茫,一顆心依然在灰暗的空野中飄忽……
“普師班的優點就是,各門課都可以學到一點,但也是缺點,因為什麼都隻學到了皮毛。”我又點點頭。
遊老師真不愧是個優秀的老師,他繼續點撥我:“可是,你的文藝才能發揮出來了,學校認為可以成立文藝班,所以你既不能到理科班,也不可能到文科班了。是不是要放棄理科?是不是要削弱文科的學習?把側重點放在文藝上?這就是你不能決斷的難題吧?”
“對!”我重重地又點頭說是!
“人生的道路上,這是個關鍵時刻了,”遊老師說:“選擇理科還是文科?先回答這第一個題目,我覺得你應該選擇文科。因為二十五歲的年紀,還在數學初中水平線上,你這一生都已經很難走得更遠。而文科可以學習一輩子,什麼時候開始都不算晚。藝術方麵,也需要天才加童子功,你當然是不夠的,但是,你具有一定的創造力,這難能可貴。”
遊老師突然歎了一口氣,“唉,我也十分想留下你在二班,結果,學校跑在前麵,把你安排在了文藝班。也好,”他斷了一下再繼續:“反正你可以在文藝班自己抓緊時間學習文科內容,尤其是古代漢語。”
我除了點頭還是點頭,遊老師幫我在灰黑的地帶裡點了一盞燈:“選擇”!
遊老師見我聽進去了他的話,就扯開話題問我:“文藝班報名的人多嗎?”
“不多,”我這會兒搖搖頭了,也有點迷茫,“好像要來文藝班的人並不多。”
“是的,現在名單上大多就是我們老二班的一批人吧?”遊老師調侃起來:“我們二班被你和一班瓜分了。”他笑得很開心,但是也含著許許多多的不舍,“活躍的,有點特色的,都給搶走了,留給我也是個難題,現在的新二班,我必須重新開始。”
這下,我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搖頭了,如果我是遊老師,一定心裡很亂,多好的一個班呀,就這麼散夥了。我尷尬地笑笑,又尷尬地皺眉頭……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碾轉反側,在做著這輩子的第一次鄭重“選擇”。
說是選擇,還不如說是在準備放棄,而且是不由我分說的放棄!看來,我這輩子此時此刻就隻得對“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學科說再見了。突然,我想起了庫前小學的褚老師,她說過我,不要什麼都抓在手裡,一定要學會抓主要矛盾。對,好像我手裡的燭光亮了許多……我得認清自己腳下的路了……一咬牙,放棄吧!
過去,我一想明白,馬上呼呼大睡,可現在,或許是成年人了,也或許放棄什麼並不容易,我怎麼也睡不著……好像隻是想了一會兒……窗外就微微晨曦初露,萬鳥爭鳴了。
分班的第三天,我在女生宿舍的門道裡碰到了三班的淩萍。她主動介紹了自己,並告訴我了一些情況:她本想與老三班的文娛委員趙熙文和好幾個愛好文藝的同學一起來報名新三班的,可是他們一群上海人還沒有回來。聽說剛買到火車票,三天以後才可以到校。於是,她隻好先來報名了。
淩萍是個很惹人注目的人,個子不高,可人十分挺拔,腰板筆直,走路很有精氣神。皮膚雪白,兩隻大眼睛會說話。聲音很好聽,像一組銀鈴在搖動。還沒有認識她時,其實她的身影早就在我眼裡了。
我十分高興地記下了她的名字,並且,她還給了我很多的鼓舞,她說:“每個班的文娛委員都會帶人來報名的,不用擔心。”
果然,四班的文娛委員小萍和五班的文娛委員夏芳來了,她們都是上海人,哪怕匆匆一瞥,就可以看出來她倆有文藝細胞的。我乾脆把筆交給她們,讓她們填,她們都各自帶了人來了。
我們老二班還有幾個人,包括我的下鋪小黃,經過二天的思考,也終於選擇了文藝班。
名單上的二十多個人,我覺得捧著都沉甸甸的,不知道有多少感謝在我的心裡翻湧著。我很奇怪地認為,每一個選擇文藝班的人都是因為選擇了我,對我的信任,我無以回報呀!
我準備去學校教務處看看,問問老師們這名單怎麼算是完成了,可就在樓梯旁,碰到了學校的工宣隊的羅隊長。
那時候的學校都進駐工宣隊與軍宣隊,我們學校也不例外,不過這個時候的人員已經不太多了,隻留了二個工宣隊員,一個軍宣隊員,雖然隻是三個人,權利依然在工農兵手上,教育陣地外行說了算。所以,學校的校長書記們並不是很活躍,除了具體教學外,大事情常由工農兵出麵處理。
羅隊長一看到我,就叫住我,也沒有任何廢話,工人階級的直性子:“聽說你要求籃球隊的蔡新華他們到你們文藝班去?”
還沒有等我轉過彎來,他又迫不及待地說:“彆想啦,不可能!文藝班隻是個帶學文藝的文科班而已,但籃球隊是學校的校隊。”
我被他嗆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好呆站著……
本來還揣著想爭取一下那幾個活躍分子的打算,如被大風刮走了一般,腦子裡一片空白……羅隊長的話,好像是說我有極大的私心,沒有顧及學校的大局……並且,他毫不掩飾地說得非常明白:籃球隊比文藝班重要……
我有點像是剛跑完了五千米,兩條腿疲憊不堪,拖拖拉拉地勉強爬上了三樓……就在門外,居然聽見裡麵有人在議論文藝班:“……沒有文藝細胞的人也可以招進去?……”
“你是說她太婆婆心了?”
“是呀,起碼得當機立斷吧?”
我心裡又是一噤,轉身就往樓下跑……這種時候,我哪能進去,往一鍋開水裡跳?要麼你進去衝撞人,要麼你被人撞……
帶著一肚子的失神與落魄,我坐進了原來二班的教室自己的那個老位子上,想想上個學期的開開心心,轟轟烈烈,坦坦然然……又想想自己現在的傻與笨,彷徨與失措……把名單往桌子上一放,就附身在上麵,臉深深地埋在手臂裡,眼睛又要盛不住水了……
原來“知女莫如母”的老話真是沒有錯,媽媽預見了我會一腳踩進“仕途”,一腳踩進“戲園”,所以毫不留情地說我不是這塊料。現在,隻是個“組班”,多小的小事一樁,就把我難得像是無頭蒼蠅似的,亂碰四壁,腳陷淤泥。我是不是要大膽地繼續去闖?一百個問號在腦海中翻來複去……如果我有能力走這條路,我剛才就應該直接走進教務處!可是,我的第六感覺告訴我,撤退,縮回來,這裡不適合我!
又一個“放棄”的念頭鑽出來了……
這時。老二班的兩個班長,喻班與龍班進教室了。他們見我趴在桌子上睡覺,有點奇怪,就叫我:“小汪,你怎麼不上樓去交名單呀?明天學校就要統籌了呢。”
我趕快抬頭對他們笑了笑,掩飾道:“昨夜沒有睡好,打瞌睡了。”
龍班與我已經沒有了根本的利益衝突,他就急著為我打抱不平了:“有人說你亂招生,目的不就是為了那個‘班長’一職嗎?”
我搖搖頭道:“你們是知道的,我就想做個文娛委員。”
龍班拿起名單看了看,“彆人說你把林苗招進了文藝班,名單上沒有哇?”
我呆頭呆腦地問他:“林苗說要進文藝班?”
“是呀!”
我好像有點模糊的印象,但是,我的確忘了寫在名單上了。
龍班說:“拿上你的名單,上去找他們理論!”
我努力地將自己模糊一片的腦漿沉澱……,但是,就在我可以思考的同時,我毅然地拿起筆,在名單上寫上了“林苗”。
“哎?”龍班忙來阻止,可我已經寫上去了。“你怎麼?……”他非常驚愕,
“我要緊的是對同學的承諾,彆的我不管。”
唉,龍班又開始搖頭:一個真是無知的人哪!
我反而覺得自己輕鬆了許多,“放棄”對我這種人來說,應該時常做一做,居然覺得又痛快又乾脆。那時候叫“放下包袱開動機器”,現在叫卸下心中的“塊壘”。
重負一清除,腳下飛快,直衝教務室。
“哦,你來交名單了?”一個高高大大的女生對我說。她一開口,我就知道了,她是那個說我有“婆婆心”的人。因為她的發音很特殊,氣流會在硬顎上頂一下,就有一半進入了鼻腔,有點嗡聲嗡氣。
我並沒有對她有什麼不好的感覺,相反,很有親近感,因為,在麵對他人背後尖銳批評我時,她對我用了一個很好的中性詞,我覺得非常恰當,“婆婆心”不就是“好好心”、“善良心”嗎?
我笑著把名單遞給她,還說了一句:“來報名的人不多,我們老二班依然是主體。”
“好吧,名單就交給我了。謝謝你。”
旁邊有個教務處的老師對我說:“這是新來的劉老師,宜春師範畢業的。現在是我們學校的團委書記。”
哦,我眼睛一亮,原來是個老師呢。“劉老師,什麼時候公布名單?”
“明天下午。後天就要各班進教室,和開全校大會了。你做好準備,後麵的工作會很多。”
我笑著應了一下,反正有任務就完成,沒有也有一大堆自己給自己的學習任務。
回到宿舍,維琪與文秀回來了。她們是趁著這分班的機會,回了各自插隊的地方。
高安知青比我們外縣來的要瀟灑,一有點空閒就可以回去看看。我的下鋪小黃,是高安縣城人,更方便了,乾脆天天回家住。我爬鋪總是搖搖晃晃,下麵沒有“鎮山石”,就是躺在上麵也不安穩,讓我幾回夢見自己從床上摔下來了。
她們倆回來,我孤寂的心有了傾述的對象了,我迫不及待地把組班情況向她們彙報。
她們剛從朋友們的團聚又分離那種興奮中平靜下來,來不及進入我的思維中,維琪淡淡地說:“不用找那麼多的人,省省心不是更好。”文秀也說:“我們二班的一些骨乾就可以撐起來了,不怕。”
還好,我的心其實也已經從興奮:一種與各種人打交道的興奮裡平靜下來了,同樣是淡淡的,懶懶的。隻是告訴她們,明天下午各班的名單會出來,要進新班了。
耿堅編審評:
作者用一章的篇幅詳寫分班這件事,應該是這件事在其成長經曆中具有不能忽視的重要性。
分班,在學校裡是兼具行政行為和教學行為性質的事,通常是校領導和教務人員一手包辦的事,但高安師範領導層采取了頗具人性化和民主風範的做法,由學生先行選擇再由學校進行統籌。這是契合當年學生都是成年人且有一定社會閱曆的實際情況的。
女主人公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接受了一項組文藝班的“差使”。女主人公麵臨吸引人來文藝班和自已為什麼要到文藝班兩個難題。百人百態,來文藝班的,有純是憑興趣愛好的,有因為文藝班好混的,有跟著好朋友來的,還有因可以不學數學的。當然也有聲稱“花要開在合適的地方“有文藝特長但認為自已缺理科不願來文藝班的秀芳。這讓女主人公長了見識,人挑選誌願,興趣是重要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受社會需求社會氛圍製約的。
作者自己對放棄理科,削弱文科,把側重點放在文藝上也是迷茫的。幸好有遊老師這樣的明師。“經師易得,明師難求。“遊老師點撥說:
25歲的年紀,數學還在初中文化水平,這輩子是走不遠的;
文科可以學一輩子,什麼時候開始學都不晚;
藝術需要天才加童子功,你當然不夠,但你有一定的創造力,這難能可貴。
遊老師在灰黑地帶給她點了一盞燈,幫助她作了這輩子第一次的鄭重選擇(伴隨放棄)。
分班以後,命運的齒輪是否朝著正確的方向轉動,蹚開一條生路,使自已成為自已命運的掌控者。這些,我們要在小說的以下章節尋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