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路小堇把持得住。
她的內心,可以說是毫無波瀾。
她摸了摸腰間的匕首。
嗬。
男人,隻會影響她拔刀的速度。
霧氣太重,路小堇眯起眼睛,艱難地四處尋找。
終於在蕭均州身後不遠處,看到了他換下來的衣裳。
甚至還有儲物袋!
這可真是,天助我也!
路小堇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朝衣裳奔了過去。
她這一跑,自然引起了蕭均州的警覺。
“誰!”
蕭均州睜開眼,手下意識地握住了手邊的劍。
然後從溫泉池起身,準備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裳。
奈何,他剛起身,餘光就瞥到了路小堇那張癲狂的臉。
蕭均州:“?大師姐?”
她怎麼會在這裡!
蕭均州如臨大敵,幾乎是下意識又縮回了溫泉池,想以此來掩飾自己**的上半身。
也正是他這一猶豫,路小堇已經搶到了他的衣裳和儲物袋。
等蕭均州反應過來,就見路小堇正抱著他的衣裳,站在不遠處嘿嘿嘿直笑。
顛婆!
蕭均州咬了咬牙:“師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大師姐不是從不來溫泉池的嗎?
“當然是專門來見你的啊……”
見他?
來溫泉池?
她要不要聽聽她在說什麼!
這不是……偷窺嗎?
蕭均州如遭雷劈!
他儘可能把身子全浸泡在池水裡,隻露出半個腦袋:
“師姐,你能不能先出去,把衣裳留下?”
當然不行!
要的就是他穿不了衣裳!
路小堇反手就將他的儲物袋和衣裳,全塞進了自己的儲物袋。
那一刻,她像極了偷七仙女羽衣的牛郎。
連心態都一模一樣。
——居心不良!
不是,誰家好人,會趁人洗澡的時候,偷人衣裳啊?
當然是心懷不軌啦!
她和牛郎吧,如出一轍的險惡,不但偷人衣裳,還把衣裳藏起來。
誒嘿。
主打就是一個古為今用。
感謝牛郎傳承下來的猥瑣計謀!
路小堇看向瑟瑟發抖的蕭均州,儘可能露出溫和的笑容:
“小師弟,你不要害怕,我這也實在是無奈之舉。”
蕭均州:“?”
無奈之舉?
什麼無奈之舉是偷人衣裳啊!
對路小堇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也一個字都不想聽!
“師姐,不論你要做什麼,請先把我的衣裳還給我!”
路小堇歎了口氣:“我若是把衣裳還給你,你是不是立馬就會逃走?師弟,我不過是想趁這個機會,跟你好好說說話而已。”
大約是她語氣過於溫和,蕭均州抿了抿唇,覺得自己或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一抬頭,對上路小堇的眼神,他沉默了。
雖然路小堇已經極力做出溫和的大師姐模樣了。
遠看也確實正常了許多。
可她一走近,就會發現,她眼神卻沒有一刻是落在他臉上的。
她那火熱又癡狂的目光,一直在往水裡尋覓著什麼。
水裡還能有什麼!
是他**的清白啊!
果然,大師姐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不過都是想得到他的小心思罷了。
蕭均州羞憤得恨不得能隱身,偏偏隱身訣他又沒學會,隻能咬牙切齒道:
“師姐,你先把衣裳還給我,你放心,我一定不走。”
才怪。
穿上衣裳,他立馬逃!
一刻都不帶停的!
彼時,路小堇已經走到了池邊,蹲下身,朝水下看去。
奈何溫泉池吧,霧氣太重,她瞅了半天,硬是沒看到丹田位置。
得讓蕭均州站起來才行。
路小堇收回目光,見蕭均州滿臉防備,立馬明白是自己剛才的眼神過於灼熱,嚇到這娃了。
私密馬賽啊胚胎娃醬。
路小堇腦子飛快運轉,突然靈光一閃,關切問道:
“師弟,你背上的傷還疼嗎?”
她剛才餘光瞥到,蕭均州白皙的背上,有一處還未愈合的傷。
若是她沒記錯,那似乎是前兩日他靈寵發狂,將他傷著了。
傷口不算淺,但修仙之人,受傷乃常事,他沒當回事,以至於現在還沒好。
蕭均州一愣:“什麼?”
“你背上的傷。”路小堇從儲物袋裡拿出藥膏,“前兩日,你不是被獅虎獸傷到了嗎?”
蕭均州的靈寵,是一隻二品獅虎獸。
很狂躁。
“我知道你粗心,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所以前幾日才想扒了你的衣裳,給你上藥,卻不想,被你誤會了……”
路小堇歎了口氣:“想來是我平日裡,太不著章法了,所以才叫你這樣害怕。”
“但師弟,你要知道,我自小在無心峰長大,至今未出去過。”
“該怎麼與喜歡的人相處,沒人教過我啊。”
路小堇最後一句話,過於傷感,竟叫蕭均州不知所措了起來。
路小堇抬眸,認真道:“所以師弟,以後你來教我,好嗎?”蕭均州莫名緊張起來,張了張嘴,好半天不知道該怎麼應聲,隻能支支吾吾磕磕碰碰地開口:
“我……我……好吧,師姐,你彆難過……”
能不能先把衣裳還給他!
誰家好人擱這種處境跟人聊天的!
“不過,大約是沒什麼機會了。”路小堇傷感搖頭,“今日我已經向師尊請示,明日就會下山,去外門體修,以後我們怕是不會有機會常見麵了。”
“外門?體修?”蕭均州一愣,“師姐說的可是真的?”
“騙你做什麼?”
蕭均州皺眉,不是很信。
直到路小堇拿出木牌,他眼底的防備才散了些許:
“明日就下山?”
路小堇點頭。
蕭均州立馬有點憋不住笑。
但他是個好孩子,硬是憋住了。
“那,我明日去送師姐吧?”
這他不親自去送,豈能安心!
路小堇點頭,衝他示意了一下手裡的藥膏:
“好,你先起來,我給你上點藥。”
蕭均州立馬防備後縮了一下。
路小堇苦澀一笑:“師弟這是不信我嗎?罷了,我一個無法修煉的凡人,哪有資格和你稱師姐弟呢?不過都是我的妄想罷了。”
“師弟怕是,也從未將我當過師姐吧?”
話音剛落,一滴晶瑩的淚珠便從她眼角劃過。
蕭均州大驚失色。
雖說他真的從未將路小堇當過師姐。
且真的嫌棄她。
且確實覺得她不配當親傳弟子。
但!
這話如此直白露骨地說出來,卻確實是讓純良如他不知如何是好。
好歹,這麼多年的師姐弟。
再沒有感情,也還是有點情分在的。
“師姐,不是這樣的,我……我讓你給我上藥,你彆難過了好嗎?”
果真嗎師弟!
路小堇的刀,已經蠢蠢欲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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