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洛文清手上還有傷。
江思清微微皺起眉。
憑她自己一個人,是抓不住身強力壯的趙有祥的。
“你手上的傷怎麼辦?”江思清垂下眸子,“要是他掙紮,傷口會崩裂。”
“小傷。”他神情太過自然。
如果江思清不是當事人,恐怕還真信了洛文清這句話。
“那就隻能卑鄙一點了。”
江思清說著歎了口氣,“去病房門口逮他。”
有兒子在,趙有祥勢必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兩人一直待到傍晚,這才戴上口罩前往醫院。
傍晚的醫院已經逐漸安靜下來,江思清跟在洛文清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上樓,在病房門前隱約能聽見趙有祥跟兒子說話。
“爸爸要出差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回來的,你要乖乖聽護工阿姨的話,好不好?”
稚嫩的童聲無力,江思清聽不清孩子的聲音。
她抬起手,輕輕叩響房門。
“誰?”大概是剛犯了事,趙有祥十分警惕。
“例行查房。”江思清出聲。
病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江思清就擠了進去。
趙有祥看見她臉色一變,轉身就要走。
卻在意識到這是病房之後停下腳步。
小孩的臉色蒼白,身上還插著管子,反應有些遲鈍。
“爸爸,他們是誰啊?”
孩子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是爸爸的同事,來找爸爸說些事,你先睡。”
趙有祥說著,替兒子掖了掖被子,而後起身。
“有什麼話出去再說。”
江思清當然也沒打算在小孩麵前提起。
三人一前一後出了病房,趙有祥站在走廊上,臉色並不好看。
“那娘們兒要是早告訴我,你有這本事,我說什麼也不會答應。”
趙有祥的語氣裡滿是懊悔。
更多的卻是對未知的懼怕。
他才剛剛拿到錢,可以給兒子治病。
可現在搞不好就會被人控告送進去。
江思清抿起唇,她看著趙有祥,“我來找你,隻是想讓你幫我個忙。”
“如果你肯幫,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錢我也保證,她不會要回去。”
趙有祥聞言抬起頭,才從絕望之中回過神。
“你說真的?”
“真的,況且我也沒有騙你的必要,我要想把你送進去,早就報警了。”
江思清語氣平淡。
她原先是想過的,乾脆直接把這人送進去,總歸是會說的。
可在看到資料之後,江思清就不打算這麼做了。
一個失去妻子,孩子生病的人。
如果被逼到絕路上,恐怕會狠狠咬自己一口。
“並且結束之後我也會給你一筆錢。”
趙有祥顯然是被說動了,卻依舊有些猶豫。
“你不會是想讓我反過來把她弄死吧?”
畢竟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洛文清適時出聲安撫,“不會,我們隻需要你作證。”
“隻要指認是誰教唆的你,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趙有祥當即一口答應下來。
第二天江思清帶著趙有祥回去時,隻讓他先在門外等著。
許歲歲聽到玄關的動靜,看見江思清回來,眉眼不由得暗了幾分。
“江小姐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跟昨天那個……”
許歲歲話說到一半,沒有再說下去。
卻足夠沈睿瑾想到之前那一出。
“一晚上沒回來,江思清,你真是長本事了。”
沈睿瑾眼神冰冷,“昨天那個野男人呢,又不要你了?”
“睿瑾哥哥,你彆這麼說江小姐,她不是這樣的人。”
許歲歲說著微微一笑,“畢竟江小姐看起來氣色不錯。”
江思清冷冷掃了她一眼。
“許歲歲,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許歲歲眼眸一凝,唇角笑意愈深。
“江小姐在說什麼呢?不會還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在怪我吧?”
“睿瑾哥哥,我都說了江小姐肯定會怪我的。”
許歲歲語氣十分委屈,臉上卻笑意不減。
沈睿瑾盯著江思清,隻覺得著實煩悶。
“你到底要鬨到什麼時候?一場意外都能被你賴到歲歲頭上。”
“難不成你明天喝水嗆到了,也是歲歲暗中下手?”
“江思清,你不要把誰都看得那麼有心機,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江思清看著他,她不是第一天認清沈睿瑾。
卻不曾想後者能一次一次刷新她的下限。
“到底是不是汙蔑,許小姐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思清說著打開門,“趙先生,進來吧。”
趙有祥上前一步,目光落到許歲歲身上時多了幾分了然。
“許小姐,不知道您對我還有沒有印象?”
許歲歲先是一愣,而後死死盯著他。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趙有祥此時此刻不在外地,而是出現在她眼前。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許歲歲難得有些慌了神。
隻是一想到沈睿瑾還在身邊,當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對你怎麼會有印象,我們應該沒見過吧?”
許歲歲移開目光,而後皺了皺眉。
“江小姐,我不知道你把一個毫不相關的人帶過來是想說什麼。”
“毫不相關嗎?不如聽聽看,許小姐是怎麼買通他,又是怎麼讓他在龍門架上做手腳的。”
沈睿瑾聞言瞳孔驟然一縮。
遠沒有想到江思清帶來的是證人。
他下意識看向許歲歲,後者臉色雖說蒼白,卻也還算鎮定。
絲毫不像是做賊心虛的樣子。
“許小姐,前兩天你才給了我六十萬,讓我幫你解決掉江思清。”
“我原本還在想,什麼樣的人能對彆人痛下殺手。”
“原來是因為沈先生。”
趙有祥到底是在婚慶公司上班的人,話說的滴水不漏。
卻字字句句都將矛頭指向了許歲歲。
“你胡說八道什麼?先不說,我跟你沒有見過。”
“就算見過,也應該隻是昨天,我對你根本就沒有印象。”
許歲歲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陰冷。
“江小姐,就算你想汙蔑我,也不能拿錢收買他作偽證。”
江思清挑起眉,倒是沒想到這種關頭了,許歲歲還能反咬她一口。
“偽證?許小姐敢不敢現在讓人查一查銀行賬戶上劃出去的六十萬?”
“畢竟話可以瞎編,流水是編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