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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狼群食骨·目擊者稱見錦袍男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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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初刻,萬獸園的大火漸熄,濃煙如黑幡籠罩縣城。許昭躲在青樓對麵的巷子裡,懷中的繈褓沾著灰熊的血,地圖上的梅花標記被血染成深紫。他摸向後頸的胎記,那裡因接觸狼血已不再灼痛,反而有種清涼的觸感——原來母親留下的不止是毒藥,還有破解之法。

"許大人!"

街角傳來低喚。許昭轉身,看見小衙役渾身是血地躲在柴堆後,手中緊攥著半塊衙牌:"縣太爺死在地牢了,狼群狼群在啃食屍體!"

許昭瞳孔驟縮。他想起之前縣太爺被灰熊撲倒的場景,本以為是死於熊口,沒想到竟落入狼群。更詭異的是,萬獸園的狼群向來被單獨關押,為何會出現在地牢?

"慢慢說。"許昭按住小衙役顫抖的肩膀,聞到他身上有萬獸園特製的避獸香,"你怎麼會在那裡?"

"子時三刻我值班,"小衙役咽了口唾沫,"看見管家從地牢出來,他身上沾著熊毛,手裡提著個布袋,裡麵露出一角錦袍"

錦袍!許昭想起之前林秋娘故意給王屠夫換上的宋清源錦袍,難道管家在轉移屍體?不,更可能是在偽造現場——讓狼群啃食穿錦袍的替死鬼,坐實"宋清源已死"的假象。

"後來呢?"許昭追問。

"我跟著他到了亂葬崗,"小衙役聲音發抖,"看見他把布袋扔進狼群,然後然後狼群開始吃人,可它們邊吃邊哭,就像人一樣!我害怕極了,想跑卻被管家發現,他說'看見的人都得死'"

小衙役掀起衣袖,露出小臂上的抓痕,那痕跡呈五道並行的血溝,邊緣帶著黑色毒素——分明是熊掌抓傷。許昭忽然想起之前灰熊掙斷鐵鏈的場景,管家很可能利用人熊製造混亂,轉移視線。

"管家現在在哪?"許昭取出驗屍刀,用狼血在刀柄刻下梅花標記——這是與宋清和約定的暗號。

"不知道"小衙役忽然瞪大雙眼,指向許昭身後,"許大人小心!"

一支弩箭擦著許昭耳畔飛過,釘入牆麵。許昭轉身,看見假山後站著個身著錦袍的男子,月光照亮他半邊臉,赫然是失蹤的宋清源!不,準確來說,是戴著宋清源人皮麵具的人——那麵具邊緣露出的胎記,與管家的位置完全一致。

"聰明。"麵具人甩動馴獸鞭,鞭梢纏著幾縷灰熊毛,"不過你以為管家是管家?錯了,他是我培養的第二個'人熊',專門替我頂罪。"

許昭這才明白之前管家主動暴露胎記的用意——他根本是故意讓許昭懷疑,從而掩蓋真正的幕後黑手。而眼前的麵具人,很可能就是之前提到的新任知府,那個與焦屍麵容相同的裁決者。

"萬獸園的狼群為什麼會哭?"許昭故意拖延時間,目光掃向青樓二樓,那裡有扇窗戶虛掩著,透出微弱的琴音。

"因為它們吃的是同類。"麵具人冷笑,"十八年前,宋清源用狼乳喂養人熊,這些狼早就把人熊當成自己的幼崽。你以為狼群食骨是偶然?不,那是我給它們的信號——該清理門戶了。"

信號?許昭想起之前《安魂曲》的變調,原來音律控製不止用於人熊,連猛獸也被馴化。他握緊懷中的繈褓,地圖邊緣露出的"長生"繡紋,竟與麵具人錦袍上的暗紋完全一致。

"你是誰?"許昭厲聲問。

麵具人正要開口,青樓方向突然傳來琴音驟變,《安魂曲》竟轉成了《將軍令》。麵具人臉色一變,轉身欲逃,卻被許昭甩出的驗屍刀劃破麵具,露出後頸與縣太爺相同的胎記——他果然是長生殿的核心成員。

"抓住他!"許昭追出半步,卻見麵具人拋出一把香灰,瞬間迷住他的雙眼。等視線恢複,巷子裡隻剩半塊錦袍碎片,碎片上繡著的梅花圖案,與之前出現的花魁的胭脂牡丹互為陰陽。

卯時三刻,縣衙後院。許昭在小衙役的帶領下找到狼群啃食的屍體,眼前景象令他胃裡翻湧:屍體已被啃得隻剩骨架,四肢關節處有明顯的砍剁痕跡,分明是先被肢解再投喂狼群。最詭異的是,骨架周圍散落著幾片金箔,與之前骨燈籠中童骨上的金粉成分相同。

"許大人!"仵作助手舉著燭台上前,"在死者口中發現這個。"

那是半枚帶血的牙齒,齒根處刻著細小的"清"字。許昭忽然想起宋清和的玉佩,以及他臨終前的話:"去青樓找琴師"他終於明白,這具屍體根本不是宋清源,而是戴著人皮麵具的管家,那個被調包的死胎,此刻終於成了狼群的"替罪羊"。

"通知全城搜捕錦袍男子,"許昭扯下死者手腕的銀鐲,鐲內刻著"源"字,與灰熊的"秋"字銀鐲正好配對,"重點檢查後頸有胎記者。"

離開亂葬崗前,許昭注意到狼群雖已散去,但每隻狼的眼睛都泛著淚光,它們的爪子在雪地上劃出淩亂的痕跡,竟組成類似"救"字的符號。他想起灰熊的"娘"字呼喊,忽然意識到這些被馴化的猛獸,或許比人類更懂得情感。

辰時初刻,青樓"醉生夢死"。許昭推開琴師的房門,撲麵而來的不是胭脂香,而是濃重的藥味。盲眼琴師坐在梳妝台前,正在擦拭一把馴獸鞭,鞭身刻著的梅花紋路比宋清和的更加精致。

"你終於來了。"琴師轉身,露出與林秋娘相似的滄桑麵容,"秋娘姐托我交給你這個。"

她遞出一個檀木盒,裡麵是半幅畫卷,畫著十八年前的萬獸園,一群身著錦袍的人圍著熊熊烈火,火中隱約可見嬰兒的輪廓。許昭注意到畫中人物後頸都有胎記,其中一人的麵容竟與縣太爺一模一樣。

"長生殿的開爐之日,"琴師輕撫琴弦,"不是五月初五,是正月十五。他們用嬰兒的血祭爐,以為能長生不老,實則是為了馴化出人熊"

她忽然劇烈咳嗽,許昭這才發現她袖口露出的皮膚下,有與花魁相同的"長生"刺青。原來之前花魁舌根的刺字,正是琴師所為,她們用這種方式傳遞情報,等待複仇的時機。

"管家的屍體,"琴師壓低聲音,"其實是被人熊咬死的,狼群隻是善後。真正的錦袍男子"她指向畫卷角落,那裡有個戴著鬥笠的人,手中牽著一頭灰熊,"是新任知府,他才是長生殿現在的主人。"

許昭隻覺渾身發冷。他想起之前的繈褓地圖,上麵的梅花標記正是知府衙門的位置。原來從他接手案件開始,就一直被知府玩弄於股掌之間,甚至連林秋娘的被捕,都是知府精心設計的陷阱。

"秋娘姐中的毒,"琴師取出一個小玉瓶,"解藥在知府書房的暗格裡,用狼血和人熊的眼淚調製。當年她為了救你,親自試毒"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馬蹄聲。許昭掀起窗簾,看見新任知府的儀仗隊正穿過街道,為首的衙役手中提著的燈籠,竟與之前的骨燈籠一模一樣,骨架用的正是孩童脊椎。

"許大人,"琴師忽然握住他的手,將一個硬物塞進他掌心,"子時三刻,知府會去長生殿廢墟祭祖,這是鑰匙"

那是一枚刻著梅花的銅鑰匙,與之前出現的林秋娘的鑰匙不同,這枚鑰匙上纏著一根臍帶——他不知道的是這是後麵案件畫皮鼓中提到的產婦臍帶煉製的傀儡線。但他知道這肯定又是長生殿犯的其他罪,許昭終於明白,整個縣城的權貴,早已形成一個以"長生"為名的犯罪網絡,而他,正是打破這個網絡的關鍵。

辰時二刻,許昭離開青樓,懷中揣著琴師給的解藥和畫卷。路過萬獸園時,他看見灰熊的屍體被抬出,後頸的"獸吻"在陽光下格外醒目。人群中有人議論,說看見個錦袍男子在火場徘徊,手裡抱著個繡著"長生"的繈褓——那正是許昭自己。

原來所謂的目擊者,正是知府安排的眼線,他們用許昭的外貌製造新的謎團,掩蓋真正的罪惡。而許昭,決定將計就計,在子時三刻的長生殿廢墟,給所有畜生們一個難忘的"祭祖儀式"。

懷裡的馴化手冊硌著肋骨,許昭翻開最後一頁,看見宋清源的親筆批注:"人熊之怒,甚於猛獸,唯有以血飼之,方能永絕後患。"他冷笑,將手冊塞進火堆,看著那些罪惡的文字在火中蜷曲成灰,就像即將覆滅的長生殿。

遠處,知府衙門的鐘聲響起。許昭摸向頸間的銀戒,戒麵的"秋"字與灰熊的"源"字銀鐲在火光中相映,組成完整的"秋源"——那是林秋娘與宋清源的定情之物,如今卻成了複仇的號角。

狼群的哀鳴從亂葬崗傳來,許昭知道,那不是為管家而哭,而是為所有死於長生殿的冤魂。他握緊驗屍刀,刀刃上的狼血印記在晨光中閃爍,仿佛在提醒他:這場以血還血的審判,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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