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一眾捕快的包圍,洛父怒視著林捕頭:“想要跨縣抓捕犯人,須要有州衙開具的文書以及當地縣衙簽發的捕令!你們可有?!”
洛父畢竟不是兩眼一抹黑的平頭百姓,混跡官場多年,雖然不曾取得什麼大成就,但是官府的一些必要程序他可是一清二楚。
即便是捕快也是不能隨便抓人的,須要出示縣衙簽發的緝捕文書。
如若不然便是非法!
林捕頭哈哈一笑:“文書?我這身衣服就是抓捕文書!我手裡的這把刀就是王法!”
看他那輕車熟路的樣子,很顯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乾了。
反正天高皇帝遠,又沒人能管得了他們。
隻需要在上麵派遣監察禦史下來走訪的時候收斂一些,打發走了上麵人他們該怎麼乾還是怎麼乾。
更何況林捕頭也是聽說了,這父子二人得罪了潯州司馬,說不定敲詐一下他們,還能變相的討好一下司馬府呢!
洛霄看得出來,既然蘇家人如此有備而來,今天怕是很難善了,便向林捕頭道:“既然你們非要抓人,我跟諸位去懷安縣衙走一趟,放了我的父親如何?”
洛父聽到兒子的話,頓時擋在兒子身前:“如何能讓你一個孩子家家前去,事情是為父惹出來的,為父隨你去!”
洛霄小聲暗語道:“爹,待會兒你去找年世叔過來。”
上次周縣尉手中有州衙開具的文書,手續合理,年興自然無法多說什麼。
可是如今他們這些人連個像樣的文書都沒有還敢如此放肆的抓人,那年興就有足夠的理由前往理論了。
蘇庸卻是冷笑一聲:“哼!抓你一個毛頭小子有什麼用?”
他們是來勒索要錢的,洛景元為官多年,錢財定然是在他的身上!洛霄抓不抓都無所謂,要抓自然是要抓洛景元!
“真的沒用嗎?”洛霄從懷裡掏出了兩張銀票,每一張都是一百兩的。
蘇庸看到洛霄手中的銀票眼睛都直了。
想不到洛景元竟然能放心將這麼多銀子讓這毛頭小子拿著!
“我向來孝順,不忍心父親跟我一同上公堂,放了我父親。”洛霄朗聲道:“而且諸位也說了,我隻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不諳世事,單純的很,而我父親卻是為官多年,不諳世事的我定然比我父親好對付多了,諸位說是不是?”
“此子說的有些道理。”蘇庸頓時反應了過來。
洛舉人為官多年,深諳官場,官場的一些準則洛舉人也是張口就來,定然不肯輕易就範。
而且他是舉人,雖然說虎落平陽,畢竟功名擺在那裡,真要押著洛景元招搖過市也不太好善後。
而洛霄隻是個秀才,如今所學的,不過就是些聖賢書上的豪言壯語罷了,這個年紀除了空有一腔熱血之外,完全不堪大用。
若是父子倆一起抓了,說不定對付起洛景元來要更加的棘手。
若是隻抓一個洛霄……一個區區無用的書生,那到了縣衙還不是任由他們拿捏,說不定他一看到衙役的水火棍腿便軟了。
最重要的是錢在他的身上,他要是服軟了,那他們能得到的可就不是一百兩了!
這麼一看,抓洛霄還真是比父子倆一起抓更有性價比。
蘇庸將林捕頭叫過來,對他言語了一番,立刻決定,隻抓洛霄!
……
懷遠縣衙。
“聽說了嗎?今日懷安縣衙的周德帶著人到咱們懷遠縣的地盤上公然抓人!”
“什麼?欺人太甚!他懷安縣衙的人手也太長了!咱們縣令大人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縣令大人帶人過去了,結果一看人家文書齊全,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
“窩囊!實在是窩囊啊!這意思不就是說咱們懷遠縣衙比懷安縣衙低一等嗎?”
“唉……”
此時懷遠縣衙內,幾個小吏小聲的議論著。
顯然周德將洛霄抓走的事情已經在縣衙裡傳開了,並且對年興的威望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不過坐在縣衙後堂的年興此時顯然沒有興趣理會這些,叫來出去打聽事情的書吏:“怎麼樣打聽清楚了嗎?”
年興一回到縣衙便是立刻讓人去打聽打聽懷安縣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依照他的所見所聞,州衙都開具文書了,這件事定然難以善了,怎麼賢侄就這麼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而且還能讓周德畢恭畢敬?
那書吏卻是眉飛色舞,將他打聽到的事情講了一遍,年興的臉色也是越發的精彩起來。
賢侄竟然如此有本事,能夠在這樣的絕境之中尋出一線生機!
書吏說完之後還不由得讚歎:“大人,小的活了這麼多年,可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一個秀才硬生生是將一個縣衙逼得低頭。懷安縣那邊已經傳開了,估摸著最多一兩天,這件事便是能夠傳遍整個潯州城,小人都沒花多大的功夫便是打聽到了。”
“長臉!哈哈哈!不愧是咱們懷遠縣出去的秀才!真給本官長臉!洛景元這個狗東西有了個好兒子啊!”年興暢快大笑,隨後忽然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對勁:“等等,你剛才說,我這賢侄向倚紅樓索賠了多少銀子?”
“兩千兩啊……”書吏撓了撓頭:“小的沒記錯啊。”
“兩千兩?!”年興頓時瞪大了眼睛:“那他還貪圖我那二十兩?!這好好的一個秀才怎麼還學壞了呢!”
當時年興還說呢——有洛霄在,洛景元想餓死都難。
現在看來……有洛霄這麼個厚顏無恥的存在,洛家想不富裕都難啊!
便在這時,便是有小吏前來稟報:“縣令大人,洛舉人求見,神色很是慌張。”
年興聽到小吏的話皺了皺眉頭:“神色慌張?又出什麼事情了?快,把洛兄請進來。”
“是!”
隨後洛景元便是氣喘籲籲跑進來,年興端著一杯茶水遞到了洛景元的麵前;“洛兄,發生什麼事了?喝口水,慢點說。”
洛景元卻是顧不上了:“年兄!懷安縣衙欺人太甚!方才沒有文書,沒有捕令,那懷安縣衙的林捕頭竟然將我兒給鎖走了!”
“什麼?!”年興頓時咬牙切齒:“懷安縣衙的那群狗賊!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