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的東西,不必強留。
也許離開她,旺財才能安然無恙,留在她身邊,隻會惹來一堆又一堆的人覬覦。
“什麼時候帶我去見見那位周夫人,我來雲縣還沒見過這裡的夫人太太們,總是悶在這裡也不大好,總歸是要出去見人的。”
魏明簌笑著說,慶王都這樣大張旗鼓毫不低調地來了,她就算是想躲著也沒法子了。
前些日子倒是可以稱病躲人,但慶王一來就不行了。
前來拜見巴結之人,慶王從來不會拒絕,因為在他眼裡,這些人就是來給他送銀子的。
他何樂而不為?
“王妃覺得悶了?”
陸晚心思一轉,忽然覺得讓魏明簌出去也不是不行。
她是高高在上尊貴非凡的王妃娘娘,卻喜歡事事聽從陸晚的意見,大概是覺得,有陸晚在,不論做什麼都會很安心。
“可是……”陸晚餘光瞥向一旁臉色不是很好的慶王。
他好像很生氣。
不過自陸晚見過這個人起,他臉上除了陰沉就是陰沉,也看不出彆的情緒來。
所以他開心與否似乎也是看不出來的。
興許隻有在魏明簌麵前,才能隱隱露出一些柔和的神色來。
也隻有那種時候,陸晚才覺得他像個‘人’,身上才有那麼一丁點兒少得可憐的活人氣兒。
不然就是個陰暗之地跑出來的邪惡男鬼。
陸晚也就隻能這麼來形容慶王給她的感覺了。
“王爺,我想同宣義夫人一起去外麵看看,王爺可要隨行?”
陸晚瞬間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慶王隨行?
那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她現在是多看一眼慶王,便覺得他隨時拿了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稍有不慎他就要割掉自己的腦袋。
畢竟誰能忍受一個時時刻刻都想要殺了自己的人在旁邊盯著?
這慶王心眼子多,心裡更是不知道怎麼盤算著把她給弄死呢。
現在他又來了雲縣,自己的家人孩子都在這裡,但凡慶王動了點兒歪心思,以她目前的能力,根本就護不住。
所以陸晚覺得,慶王就是個隨時都能爆炸的不定時炸彈。
慶王皮笑肉不笑:“隻怕是有人見不得本王同行。”
魏明簌當然知道他這是在點誰:“王爺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去了,我同宣義夫人一道就可以了。”
“可以嗎?”陸晚還不確定地問。
“當然可以,你看王爺不也沒有反對嗎?”
陸晚悄悄瞥了一眼,是沒有反對,可也沒有讚成,而且那臉色比起剛剛似乎還更加陰沉了。
他好像很不爽。
去掉好像,他就是不爽,眼睛跟刀子似得落在陸晚身上,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陸晚綁了馬夫和翠紅娘,兩人是分開關的,關了一整天沒有給一口水一口吃的。
雖說放現代,這是屬於非法囚禁,是違法行為。
可這裡不是現代,現代律法在這個朝代是不管用的。
況且,對於這些沒有道德的人,陸晚也就更不用講什麼道德了,她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自然是身形不怕影子斜。
“袁婆子,說說吧,周老板給了你多少錢?”
袁婆子被五花大綁,直接被麻繩捆成了蠶蛹似得。
又被關在這密不透風的屋子裡,又悶又熱,又餓又渴還渾身是汗。
陸晚同魏明簌坐在一起,中間用了簾子隔開。
她自然也會拿出自己的那些個好東西來招待魏明簌,這也是魏明簌第一次來到陸晚家中。
小院兒不大,卻很溫馨。
家裡仆人不多,一切井然有序,大家相處和諧,偶爾談笑風生,一切都是那麼和諧融洽。
屋頂上方正中間的位置,有一輪大大的葉扇,隻需得輕輕往下一拉,再加上屋中放了冰鑒,便能送來一陣涼風。
這個朝代沒有空調,沒有電扇,陸晚總得想個法子給自己降溫。
讓家裡人過得舒適些。
彆說是陸家小院兒了,就連世安堂也是這樣的裝配。
不過沒有電力,隻能依靠人力去搖了。
但隻要錢給到位,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這活兒倒也是不累人的,就是陸晚招人條件嚴苛,要手腳麻利話不多的,要手腳乾淨為人誠懇的。
月錢給得高,自然也就有大把的人願意來。
這就相當於是陸晚提供了就業崗位,幫助這縣城裡的更多人能掙到錢,能養家糊口。
如此也不失為一個良性循環。
陸晚身邊的婆子將塞進袁婆子嘴裡的破布取了出來,她立馬得以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什麼錢啊銀子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勸你最好趕緊把我給放了,你憑什麼抓我!”
陸晚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喝著剛鎮好的冰茶。
說是冰茶,其實就是陸晚自行改良的奶茶罷了,裡麵加了她自己煮的芋圓,加了紅豆和果粒進去,滿滿一碗都是料。
自打魏明簌來了雲縣,就吃過見過不少新鮮玩意兒。
沒想到今日一來,還有更新鮮的,以至於她都忘了自己是要來乾什麼的了。
反正就是跟著陸晚一起出來透透氣解解悶兒的。
順便看看陸晚是怎麼從這婆子嘴裡問話的。
陸晚也不著急,隻是問了這一句話後就沒有彆的了。
反而是問魏明簌:“王妃娘娘,今日這冰茶可合你胃口?”
“這冰茶用的是牧場新鮮送來的牛乳,過濾加熱再冷卻,以保證口感不會被破壞,營養也較為全麵。”
調羹輕輕攪動碗中冰茶。
剛擠出來的生奶必須要經過殺菌,否則是沒辦法直接入口的,難免會感染一些麻煩的病菌群體。
陸晚條件有限,也就隻能用自己知道的滅菌方法進行處理。
家裡的小天明幾乎是天天一碗奶,牛乳羊乳交替著喝,長得白白胖胖,也沒怎麼生過病。
“宣義夫人當真是厲害,沒想到這牛乳還能做出如此好喝的冰茶來,既有奶香,也有茶香,還有果子的香氣。”
“口感層次豐富,鮮甜醇香,的確是難得的上上佳品。”
饒是魏明簌自幼生長在富庶之地的皇城,在陸晚這裡她也見到了許多新鮮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