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端起桌上的盤子就是一陣舔,看得周圍人一陣唏噓。
“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幾個幫廚的婦人看到徐大順和徐婆子這埋汰樣,簡直沒眼看,幾個人衝過去想要把他們拉開,徐大順才不管。
發了瘋似得端起那些盤子就舔。
活像是餓了許久的瘋狗一樣。
“啪!”
馮嬸子衝過來一巴掌打掉了他手裡的碗,往他跟前一站,大聲喊著:“把他們剛剛舔的碗都砸了,不要了!”
“我家的碗,讓狗給舔了,我寧願不要!”
還想吃油花子舔盤子,做夢呢!
自己什麼德性心裡沒數嗎?
給狗吃都不給這兩人吃!
馮嬸子是個彪悍的,徐婆子不敢招惹,一陣哭天喊地也沒人去管,反正就把盤子往地上全給砸了,一點兒都不給他們剩。
要是有剩下的一點兒湯,她更是當著兩人的麵兒給倒進了潲水桶裡,那桶裡的東西可是給豬吃的。
要真想吃,有本事自己去潲水桶裡扒拉扒拉,說不定還能撈出一兩塊兒肉沫子來呢。
趁著這邊鬨了動靜,趙元興摸了摸懷裡那熱乎乎的東西,尋了個沒人的地方趕緊溜了回去。
劉婆子在家左等右等,始終沒等到趙元興帶吃的回來。
卻聽到隔壁屋子裡哐當一聲巨響,她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就要跑過去看看是啥東西。
又忽然想起來自己兒子的話,不論發生啥聽到了啥,都不要去看。
讓她老老實實在家等就行。
這大概是劉婆子有史以來最聽話的一次了。
“這趙元興的婆娘還真是不錯,雖然平日裡瞧著瘋癲了些,可這大屁股看著就他娘的帶勁兒啊!”
昏過去的莊氏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身上壓著一個男人,正在扒她的褲子。
她現在雖然瘋癲,可最基本的意識還是有的。
掙紮中被人捂住了口鼻,打翻了屋子裡的不少東西,劈裡啪啦哐哐當當一陣響。
聽得劉婆子好一陣心驚肉跳。
她心裡約莫是猜到了一些什麼,小心翼翼往外頭瞧了瞧,時不時會有人路過。
這樣大的動靜,待會兒要是把人給引過來可就不好了。
劉婆子想了想,還是起身朝著隔壁屋子裡去了。
那壓在莊氏身上的男人被她抓破了臉,一陣惱羞成怒,一巴掌甩在莊氏臉上。
“瘋婆子,是你男人用了一隻豬肘子給老子換的你,你還敢抓老子!”
莊氏瘋歸瘋,但力氣是真的大,那男人一時半會兒竟然拿她沒辦法。
劉婆子推門進來倒是把他嚇了一跳,但眼看著劉婆子竟然拿了麻繩過來,直接往莊氏的手腳上套,他就明白了,這老婆娘是過來幫他的。
這趙家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當丈夫的,為了一口吃的,要把自己婆娘給彆的男人用。
而劉婆子這個當婆母的,更是幫著外人一起去對付自己的兒媳,果然這人都是一窩一窩爛的。
從裡到外都爛透了。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連一個瘋子都搞定不了,你最好是快些,動靜搞小點兒,待會兒要是把人給引過來了,我趙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劉婆子一邊發了狠地往莊氏身上套繩子一邊說著。
她還企圖拿了破布往莊氏的嘴巴裡塞,防止她叫喊出聲音來,莊氏死死咬著自己的嘴不張口,牙齦咬出了血,口腔鼻腔裡都是血腥氣。
她身上的衣裳被撕爛了,露出大片肌膚來。
這女人柔嫩的肌膚狠狠刺激著那男人,紅了雙眼就往莊氏身上撲。
掙紮間,莊氏摸到了自己頭上的簪子,那是她的嫁妝,是一支早就發黑了的銀簪子,因為質地不純,也不值什麼錢。
噗嗤——
銀簪子猝不及防刺進了她身上男人的脖頸裡,被狠狠刺出一個血窟窿來。
刹那間血湧如注,那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他伸手一摸,滿手的血,溫熱的血噴濺在了她臉上,糊進了眼睛裡,眼前頓時一片血紅。
噗嗤!
又是一手簪子捅了進去,連著捅了好幾下,那男人沒那麼快咽氣,卻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倒在地上掙紮抽搐。
“啊——”
劉婆子嚇壞了,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
“你……”那一刻,莊氏好像恢複了片刻的清明:“你害我!”
她終於能開口說話了!
“殺人了,殺人了!”
劉婆子嚇得渾身哆嗦,轉身就想跑,頭皮傳來撕裂之痛,莊氏一手揪住了她的頭發用力往後一扯,將她狠狠拽倒在地上。
整個人騎在她身上。
“你要乾什麼!”
“你這個放蕩的娼婦敢趁我兒子不在家勾引彆的男人,等我兒子回來我定要讓她休了你這娼婦!”
休?
娼婦?
莊氏眼神發狠,高舉手中銀簪子,對著她的脖子狠狠捅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是你,都是你!”
“是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的!”
“是你賣掉了我的雁兒的,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去死,你給我去死!”
她這會兒是真瘋了,手裡的銀簪子把劉婆子的脖子紮得到處都是孔,渾身都沾滿了血,早已分不清是誰的了。
她於驚恐中瞪大雙眼,喉骨裡發出破碎的脆響,血漿順著潮濕陰暗的地麵蜿蜒流淌。
劉婆子大概是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最後的結局會是這般。
她聽說有人偷了後廚的肘子,往趙家的方向跑了,陸晚隱約是猜到了些,隻是不曾想過來時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幕。
透過虛掩的門縫,她看到了莊氏如同地獄裡鑽出來的惡鬼,將劉婆子捅了一遍又一遍。
“阿娘……”
金枝嚇得趕緊捂住了寶珠的眼睛,太血腥,太可怕了。
陸晚深吸一口氣,平複了方才的心情,扭頭對金枝交代著。
“殺人了,殺人了!!”
忽然一聲驚恐的暴喝,在村子裡炸開。
殺人二字如同一盆水倒進了滾燙的油鍋裡,刹那間沸騰爆炸。
哐當——
手裡的銀簪子驟然掉在了地上。
殺人了……
她殺人了?
茫然無措間,抬頭時驟然對上了陸晚那張平靜的臉。
可很快,平靜轉為驚恐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