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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章:線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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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臟的牧羊人趕著那群羊下了山,到了一個被竹林環抱的村莊邊,眯著近視眼掃視那個還沒睡醒的泰族寨子,甩了一下鞭子,四米多長的鞭頭打在頭羊肥碩的屁股上,羊群受了驚嚇,一溜煙地跑進了山林裡。

牧羊人從編織袋臟衣服底下拿出一副黑色塑料方框眼鏡戴上。

他的破編織袋裡裝著要換的衣服,那是從北京出發前就準備好的,桑塔納沉入湖底前被他拿了出來。還有一些能令士兵產生懷疑的東西,包括這副眼鏡。但他不認為剛才是冒險,在走向哨卡前,他已經對哨兵的判斷了然於胸。人往往被自己的眼睛欺騙,士兵和軍官看到的確實是個沒有威脅、臭氣熏天、避之唯恐不及的牧羊人。

村口小河邊停了一台小貨車,牧羊人掃視一下周圍,拉了下駕駛室的門把手,門沒有鎖。那依然是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年代。通常隻有鎮政府才有這種車輛,是鎮領導到下屬村寨辦事用車,有專門的駕駛員。

他閃進駕駛座,粗暴地把方向盤右側車鎖外麵的護板用手扳開。露出一組6根線的線束,相同顏色為一對,分為3對,代表鑰匙的三個位置:電瓶位、打火位、熄火位。他找到紅色電瓶線和棕色打火線,用一件破衣服裹住右手,避免被接通的電流刺痛,短接那對電瓶線,這時車輛的儀表盤亮了。

他把兩條打火線擦碰幾下,迸出小小的火花,發動機輕聲轟響。

車子駛進莽城東邊最後一座山的泥巴公路上。

五分鐘後,鼯鼠在一個斜坡上的路邊停下車,一條小溪從山腰流到這裡,散發著濃厚的清香氣味。他把身上散發著多年臭味的牧羊人破衣褲脫了。他坐在車裡,從隨身帶著那個破編織袋裡,拿出一套半新的運動衣迅速穿上,又從編織袋裡幾個塑料袋抽出一個,把換下來的臭衣褲和“察爾瓦”塞進去,他不能在這裡處理這些衣服。

他拿起那雙發臭的膠鞋,把左腳鞋裡的一把粗沙子倒出來,這些沙子使他裝瘸的走路姿勢更自然。之前穿過的運動鞋已經扔在被捆綁著的此吾身邊。他下車走到山澗,把過崗哨前抹在臉上、手上的灰和黃泥洗乾淨,把膠鞋的臭味也用水洗掉。最後他穿上濕鞋,把手沾上水,在染了灰白色的頭發上抹了抹。

他時快時慢地開著貨車,眼睛不時掃一下兩邊的後視鏡,看看後麵有沒有跟蹤的車子。路上的汽車很少,但是摩托車不少。其中有一輛摩托,有段時間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邊,他索性把車停在路邊一家賣米線的小攤,走下來靠在車門上點著一根煙。

那台摩托倒是沒有一點停頓,在他身邊急速而過。他確認這車不是跟蹤他的,轉身坐在小桌子邊的長條板凳上,叫了一大碗米線,倒上辣子吃起來。

通宵開車,雖然已經很餓,他還是不太能享受西南人愛吃的辣椒,吃得腦門上都流出大汗,肚子不抱,他也不敢再吃了。他問那個手腳麻利地做著米線的泰族農婦又要了兩杯加冰的青檸水。

挨著小攤是家小賣部,一個中年人穿著白背心、打著哈欠拉開了卷閘門。

一個精瘦的男人開著摩托車飛馳而來,到了小賣部門口,一個急刹車停下,卷起的泥濘濺到了鼯鼠身上。

鼯鼠等的人到了,他們事前約定以小賣部開門為接頭時間。來人很可能在遠處觀望了很久。作為線人,鼯鼠不出現他不會冒險過來。

來人穿著本地最常見的藍底、印著棕色椰樹的花襯衫,看到小攤兒隻有鼯鼠一個人,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他停車的時候,鼯鼠用手擦掉臉上的泥點,等來人徑直走來坐下。

這是岩糯身邊的人,也是獨狼的線人。他們把這類人稱為“針”。鼯鼠之前就認得他,他也見過鼯鼠。

鼯鼠打量了一下線人,跟他之前了解的沒有太大差彆,麵相淒苦、陰鬱,有一絲乖戾,心思很重,舉手投足都很節製,非常符合他的身份。

鼯鼠走到小賣部,問老板要了三瓶“瀾滄江”啤酒,回到桌邊放了一瓶在線人麵前。線人早就渴了,用牙齒熟練地咬開瓶蓋,一口氣灌下半瓶。

鼯鼠盯著線人的眼睛說道:“咱們以前見麵的時候沒說過話。”

線人同樣盯著鼯鼠的眼睛說道:“嗯,我是獨狼的線人。能讓你見著已經不合規矩了。”

兩人似乎都希望從對方的眼神中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鼯鼠問道:“岩糯不知道我長什麼樣吧?”

線人先避開了鼯鼠的眼神,再次喝了一口啤酒說道:“之前不知道,但現在他手上有你的畫像。”線人偷瞄了鼯鼠,想看到震驚的神情,但他失望了,隨即又轉移了眼神說道:“你知道誰給他的嗎?”

鼯鼠也不再盯著線人的眼神,輕鬆的喝了一口啤酒說道:“這沒有關係,本身就沒有安全的秘密。我已經進城了,就算他有我的相片又有什麼用?”鼯鼠話鋒一轉,接著問道:“我要的地形圖呢?”

“我以為你會親自去踩點呢。”線人從t恤口袋掏出一張折著的紙,攤開有四開大,那是一份畫的很精細的建築物平麵圖,圖紙比例相當準確,隻是個彆地方沒標注尺寸。

“那種地方?能進去一次還活著出來就算是死裡逃生了,哪敢踩什麼點呢?”鼯鼠憑經驗估算了一下圖紙的大致誤差,細細看這個岩糯的深宅大院,不時用手丈量一下尺寸。

線人也不搭理鼯鼠,側過身看向來時的公路說道:“石頭圍牆包圍的院子太大了,占地足有百畝。有三個側門,一個十米寬的主門。圍牆高有五米高,守衛輪值,每天三班,每班十六人”。

說到這,鼯鼠打斷他,用手指了一下圍牆四個角的小圓圈,“這四個是塔樓嗎?”

線人搖頭說:“準確說,是碉樓。”

他從口袋掏出半截鉛筆,用素描手法在一個空白煙盒紙上邊畫邊說道:“直徑一米六,高度二十米,四麵布滿槍眼,每座碉樓設兩個持槍警衛,外麵有任何動靜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一旦看到危險人物,兩座碉樓的警衛會同時射擊。你千萬記住了,警衛開槍不會發出任何警告的。”

鼯鼠冷笑說;“岩老板果然是個人物。”

他打消了翻牆進去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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