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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車禍穿成軟飯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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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鹹平三年,江州)

暑氣蒸騰的午後,雕花拔步床上的青紗帳被穿堂風掀起一角。蘇硯白猛然睜眼,額角冷汗浸透了月白中衣,指尖還殘留著車禍時方向盤的震動感——那輛闖紅燈的渣土車、刺耳的刹車聲、飛濺的玻璃碎片,本該是他人生的終章,此刻卻化作眼前陌生的房梁木雕。

“砰!”

雕花木門被踹開,穿石青色錦袍的中年男子甩著玉扳指闖進來,腰間玉佩撞在門框上發出脆響:“好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竟把庫房裡的纏枝蓮紋瓷瓶偷去典賣?”

蘇硯白太陽穴突突直跳,陌生的記憶如潮水湧來:原主也叫蘇硯白,卻是江州李家的贅婿,因貪財好色、偷賣妻家財物,被整個李家族人嗤笑為“軟飯婿”。此刻闖入的,正是妻子李晚晴的大姐夫趙文啟,掌管著李家綢緞莊的生意。

“大姐夫這是何意?”蘇硯白強壓下混亂,嗓音裡帶著病後的沙啞。原主三日前染了風寒,此刻身體仍虛浮無力,卻在記憶裡清晰記得,那隻瓷瓶是李晚晴生母留下的嫁妝,原主竟拿去賭坊換了銀子。

趙文啟冷笑一聲,甩袖指向牆角的樟木箱:“昨夜我親眼見你抱著匣子進了當鋪,當票還在賬房先生那裡!你可知那瓷瓶是李家祖宅裡的舊物,連晚晴都沒資格動?”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月白色裙角掠過雕花窗欞。蘇硯白餘光瞥見,那是妻子李晚晴——原主記憶裡,這個庶出的妻子總是怯生生的,連說話都不敢抬頭,此刻卻隔著紗帳,能看見她攥緊帕子的指節泛白。

“大姐夫,”蘇硯白突然想起原主偷賣瓷瓶的真正原因:三日前李家族長以“贅婿不得私用家財”為由,斷了他每月的例銀,原主竟想出偷賣嫁妝的下作手段。他定了定神,直視趙文啟的眼睛,“瓷瓶是我拿的,但並非為了銀錢。”

趙文啟挑眉:“哦?難不成你轉了性子,要學聖賢君子?”

“晚晴咳了半月,藥鋪的川貝母漲到五兩銀子一錢,”蘇硯白望向紗帳,聲音柔和了幾分,“我見庫房角落積灰,想著舊物換些藥材,不想衝撞了規矩。”

帳外傳來輕不可聞的吸氣聲。李晚晴捏緊帕子,指尖冰涼——自她生母去世後,再無人記得她每到夏日便會發作的咳喘,連父親都隻當她是個病怏怏的庶女,唯有這個被她嫌棄了三年的丈夫,竟記得她的病症。

趙文啟臉色微變,顯然沒料到這慣會偷奸耍滑的贅婿會搬出“為妻治病”的由頭。他冷哼一聲:“即便如此,也該先稟明長姐和姐夫。你可知李家規矩,贅婿私動財物便是犯了七出之條?”

“大姐夫教訓的是,”蘇硯白垂下眼睫,藏起眼底的冷意,“隻是晚晴的藥不能停,能否請大姐夫先借些銀錢,待我下月例銀下來……”

“例銀?”趙文啟打斷他,“族長大人今早剛議過,你這般德行,例銀便從五兩減到二兩吧。”他甩袖走向門口,臨了又回頭補上一句,“明日祠堂祭祖,你若再敢偷奸耍滑,休怪我不念親情。”

木門“吱呀”合上,紗帳內的蘇硯白重重喘了口氣。現代記憶與古代身份在腦海中交疊:他本是21世紀的投行精英,因揭穿對手的財務造假,在雨夜遭暗殺,卻魂穿到這個同名同姓的贅婿身上。原主的懦弱貪婪、李家的歧視打壓,此刻都成了他必須麵對的困局。

“……你為何要撒謊?”

輕柔的女聲從帳外傳來。李晚晴掀開紗帳,手中捧著個青瓷碗,碗裡是熬好的雪梨膏——這是她清晨親自去廚房熬的,本想送來卻撞見大姐夫興師問罪。

蘇硯白望著她蒼白的臉色,原主記憶裡那些零碎的片段突然清晰:這個妻子雖為庶出,卻生得一副蕙質蘭心,曾偷偷將自己的月銀分給府裡的小丫鬟,也曾在他賭輸銀子被父親責罵時,默默替他求情。隻可惜原主不懂珍惜,隻當她是個能從李家撈好處的幌子。

“晚晴,”他脫口而出,“那瓷瓶……”

“彆說了,”李晚晴將雪梨膏放在案頭,避開他的目光,“我知道你向來瞧不上我這個庶女,但若想在李家立足,至少彆再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她頓了頓,從袖中掏出個錦囊,“這裡有三兩銀子,是我繡帕子攢的,你……彆再去當鋪了。”

蘇硯白望著她指尖的針腳,細密的並蒂蓮繡樣上染著淡淡的胭脂色——那是繡娘長時間接觸顏料留下的痕跡。原主從未留意過,這個被他輕視的妻子,竟靠繡帕子貼補家用,而他每月五兩的例銀,全被拿去賭坊揮霍。

“晚晴,”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觸感纖薄如紙,“從今日起,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李晚晴渾身僵硬,像被驚雷劈中般怔住。成婚三年,這是他第一次認真喊她的名字,第一次用這般溫熱的眼神看她。可她很快回過神,猛地抽回手,耳尖通紅:“你……你好好養病吧。”說罷轉身就走,裙擺掃過門檻時,差點撞翻了廊下的青瓷燈。

蘇硯白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忽然笑了。現代社會裡,他見過太多虛與委蛇的商業聯姻,卻在這個古代女子身上,看到了難得的真誠與柔軟。他低頭看向掌心,那裡還殘留著她的溫度——當務之急,是改變“軟飯婿”的形象,在這個重農抑商的時代,用現代商業思維闖出一條路。

夜幕降臨,蟬鳴聲此起彼伏。蘇硯白披著外衫走進庫房,借著月光打量堆滿雜物的架子:生鏽的銅鎖、褪色的綢緞、缺角的瓷器……原主記憶裡,這裡是李家堆放舊物的地方,除了每年清點一次,幾乎無人問津。

他蹲下身,指尖劃過一隻落滿灰塵的檀木匣,忽然頓住——匣蓋上刻著纏枝蓮紋,與今日大姐夫提到的瓷瓶紋樣相同。打開匣子,裡麵整齊碼著十數張泛黃的紙頁,第一頁赫然寫著“香方譜”三個小楷。

“沉水香三兩,丁香五錢,龍腦香一錢……”蘇硯白瞳孔驟縮,這些香料配方在現代或許普通,在北宋卻是千金難求的珍品。尤其是“龍腦香”,產自海外,隻有宮廷和權貴之家才能享用。

他翻到最後一頁,紙角處有行小字:“晚晴生母吳氏所錄,傳女不傳男。”原來這是嶽母留下的秘方,難怪原主從未見過——畢竟在李家,庶女的生母遺物向來無人在意。

更關鍵的是,江州城正逢七夕,貴婦們正為胭脂水粉發愁。蘇硯白腦海中閃過現代營銷案例:限量款、定製香、故事包裝……這些舊物和香方,正是打開市場的鑰匙。

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二更天。蘇硯白將香方譜貼身藏好,剛要離開,忽聽庫房外傳來腳步聲。他吹滅燭火,躲在梁柱後,隻見個身著灰布衫的小廝躡手躡腳進來,手裡舉著個火把。

“奇怪,明明看見那軟飯婿進來了,”小廝嘟囔著,用火把照亮四周,“莫非又來偷東西?”

蘇硯白認出,這是大姐夫身邊的隨從趙福。他屏住呼吸,看著趙福踢開地上的木箱,突然注意到牆角有個暗格——原主記憶裡,這裡藏著嶽母留給李晚晴的金簪,原主曾想偷去換錢,卻被李晚晴發現。

“哐當!”

趙福踢翻了堆在暗格前的舊陶罐,響聲在寂靜的庫房裡格外刺耳。他咒罵一聲,彎腰撿起掉落的金簪,眼中閃過貪婪:“正好,拿這個去領賞。”

蘇硯白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現代商場上,他最恨背地偷摸的小人,此刻看著趙福將金簪塞進袖中,突然有了主意——明日祠堂祭祖,正是立威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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