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對此感到頗為意外。
不隻是他,弘時和弘晝也很感意外。
“福晉從來連我都不請進去見,為何她要讓老四進去見她?”
弘時不解地問著弘晝。
弘晝搖頭:“我也不明白,三哥你回去問問側福晉就知道了。”
雍正的嫡福晉烏喇納喇氏出身高貴,乃正黃旗內大臣費揚古之女,非一般親王福晉可比。
這裡,弘曆在來到烏喇納喇氏這裡後,就向烏喇納喇氏行起大禮:“兒子給福晉請安!”
“起吧。”
“好孩子!”
“我聽說你愛吃朝陽樓的沙琪瑪?”
烏喇納喇氏笑著說後,就柔聲問起弘曆來。
弘曆笑著道:“不過是想嘗嘗新鮮,說不上多愛吃。”
烏喇納喇氏笑道:“既是要嘗新鮮,那就嘗嘗內供的,之前宮裡賞了些給我,我還留著,就都給你吧。”
“謝福晉賞賜。”
弘曆忙道了謝。
他這下算是猜到了,烏喇納喇氏應該是知道雍正誇讚了他,看在雍正的麵子上,開始親近他,對他示好。
如果說康熙是宮裡的天,那雍正就是雍親王府的天。
所以,烏喇納喇氏這個嫡母對府裡非親生的子女乃至妻妾是什麼態度,就會完全跟隨著雍正對這些人的態度而轉變。
早上,他弘曆就來向烏喇納喇氏請過一次安,但那一次,跟弘時、弘晝一樣也吃了閉門羹。
這次下午來請安,烏喇納喇氏或許就因為已經知道了雍正如今的態度,而對他也改變了態度。
“你我娘倆之間,說這些做什麼。”
“難得你功課做的好,讓四爺高興,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因此感激你呢。”
“我想著你身邊伺候的人還是少了些,你又是個勤學的好孩子,就打算把海棠賜給你,讓她照顧你,你以後也能更加專心學業,你意下如何?”
烏喇納喇氏這時笑著說後就看向了弘曆。
弘曆沒想到烏喇納喇氏給他內供沙琪瑪不說,還要給他賞女人。
這個海棠,他是有所聽聞的,知道這人烏喇納喇氏身邊的一官女子,品貌俱佳,在雍親王府下層很得人望。
如今,烏喇納喇氏把海棠給他,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弘曆笑著回道:“常言道,長者賜,不敢辭,嫡母關心兒子,兒子哪有不遵之理,在此謹謝福晉,願福晉長壽!”
“你這孩子果然懂事,鈕鈷祿氏教的不錯,以後可要常來陪我說話。”
“四爺不常在家,這偌大的家業,就隻能靠你我母子操心維持了。”
烏喇納喇氏說著就揩拭起了眼角。
但弘曆聽烏喇納喇氏這話的意思,是大有把他視如己出、以長子相待的意思,而徹底忽視了弘時這個事實上的雍王府長子了。
弘曆認真想後也不覺得奇怪,弘時的高調,想來不隻是雍正不滿,烏喇納喇氏應該也有所不滿。
畢竟烏喇納喇氏作為內大臣費揚古之女,出身高貴,政治上的嗅覺比弘時自然要強許多的,也知道弘時現在的行為有多麼愚蠢。
“兒子會來常陪額娘的,隻是為完成學業功課,難免耽擱,還請額娘勿怪。”
弘曆拱手回道。
烏喇納喇氏笑了笑:“學業要緊,我怎會責怪,讓海棠陪著你回去吧。”
弘曆便離開了烏喇納喇氏這裡。
在出來的路上,弘曆瞥了海棠一眼。
海棠這時正低眉順目地拿著金箔紙包著的沙琪瑪,沒有露出不悅也沒有露出多麼欣喜若狂的樣子,隻是笑不露齒地跟在後麵。
在弘曆看來,到底是烏喇納喇氏身邊調教出來的人,果然賢良淑德!
而他不禁發現,海棠還真是細枝結碩果,雖然腰身纖細,但藏在褂子下的一對老虎頭倒輪廓宏偉的很。
這讓弘曆不禁心想自己晚上總算不用再睡瓷枕頭了。
但現在的他,也隻能讓海棠給他帶來這一點享受,畢竟他還沒開天癸,不能在海棠身上種下果,以徹底收其心。
而弘時和弘晝在弘曆出來時,還沒有離開。
當兩人看見弘曆帶著海棠出來時,都一臉驚愕。
弘晝更是指著海棠,主動問著弘曆:“四哥,這是怎麼回事?”
“福晉將她指給我了。”
弘曆回道。
弘晝半張開了嘴,吐出的舌頭,很久才縮了回去。
弘時則不禁訕訕一笑,酸酸地說道:“沒想到福晉還是更喜歡你老四啊!”
“三哥說笑了,福晉對我們都是視如己出的。”
弘曆回了一句,就往自己所住小院走了去。
弘晝因為住在他附近,也就跟了來,而抱著他的肩膀,低聲道:“四哥,你真有福氣,府裡的人都說海棠的品貌不輸跟著李衛出府的翠兒,如今福晉把她指給你,真讓人羨慕!”
而弘曆也因此對弘晝笑了笑:“你若好好表現,福晉也會給你賞賜的。”
弘時這裡也在弘曆和弘晝走後,哼了一聲,且神色不悅地往側福晉李氏的小院走了去。
因為雍正又出府靜修了,所以他們倒是不用去給雍正請安。
但弘曆知道,雍正自二廢太子後,說是醉心佛理,常隱居於外,但其實是在掩人耳目,而為奪嫡做更隱秘的籌劃,甚至參的佛也估計是歡喜佛。
不然的話,雍正也不會出府隱居還帶著年羹堯的妹子年氏。
而且,在弘晝之後,雍正所有的三個兒子,也不會集中在雍正即位前後的兩三年內出生,而且都是年氏所出。
無疑……
雍正這段時間,應該沒少在年氏肚皮上折騰。
至於雍正這段時間使勁睡年氏,是因為他確實喜歡年氏還是因為需要年羹堯,就隻有雍正自己知道了。
且說,弘時一來到李氏這裡,就鬱悶不已地叉腰說:“也不知道福晉是什麼意思,怎麼就突然把海棠指給了老四,我這個成年的兒子成親到現在,她倒沒賞過一個官女子!”
“還不是因為近來弘曆功課不錯,而你總是惹你阿瑪不高興,她自然也隻得跟著冷淡你!”
李氏無奈說道。
“功課做的好有什麼用,八叔說過,我愛新覺羅家是以機巧得天下,不是以功課做的好取天下!”
弘時嗬嗬冷笑,對此不以為然。
李氏無奈歎氣:“你呀,還是少跟八叔、十四叔他們來往!明知道,你阿瑪不喜歡他們,你卻偏往他們那裡湊,你阿瑪自然會因此不喜歡你,福晉自然也會跟著不喜歡你。”
“說這些做什麼!”
弘時站起身來,依舊不以為然,甚至還有些憤懣:“阿瑪也真是的,如今十四叔掌西北兵馬,八叔管著內務府,天下人都知道將來坐天下的就會是十四叔,總攬朝政的隻會是八叔,他不但不借著自己是十四叔親哥哥的機會修複一下關係,反而比以前更加冷淡,還不喜歡我跟他們接觸。”
弘時接著又歎息說:“為了雍王府和額娘您的將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隻能先讓十四叔和八叔高興,顧不得阿瑪了。”
李氏隻得跟著歎氣說:“我是個婦道人家,懂不得那麼多,也管不住你了,隻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弘時則在這時問著李氏:“額娘還有銀子嗎?”
李氏看向他:“要銀子做什麼?”
“過了年,八叔府的弘旺的生辰就要到了,我得準備些禮物給他,我自己的銀子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弘時說道。
李氏聽後隻得去開了櫃子,把自己的體己銀拿了一包出來,遞給弘時:“銀子不多,就這麼些,弘曆和弘晝的生辰也快到了,你也給他們準備一份吧,讓你阿瑪也高興高興,知道你們兄弟感情不錯。”
“銀子既然不多,那好鋼就得用在刀刃上,還想著他一個格格生的弟弟做什麼,將來十四叔登了基,他們就不過是個親王庶子,能不能有個爵位都難說呢。”
弘時嗬嗬一笑。
……
……
弘曆這裡在回到家後,就看見家裡堆滿了禮盒。
弘曆就不由得問著鈕鈷祿氏:“格格,這些是誰送的。”
“因為你的生辰快到了,所以,大家都送了禮,有的是福晉們送的,有的是府裡其他格格官女子送的。”
鈕鈷祿氏笑著說道。
弘曆點了點頭。
因為雍正和嫡福晉對他們這對母子厚待了許多,府裡其他人也都跟著示好。
這種看人下菜的社會現象在雍王府自然也難免。
弘曆也隨意拿了幾個精致的禮品把玩了一番,且道:“正好,弘晝的生辰跟我同一日,到時候不愁給他準備禮物了。”
“你八叔府的弘旺的生辰也快到了,要準備一份嗎?”
鈕鈷祿氏這時則問道。
弘曆想了想道:“算了吧,阿瑪不喜歡八叔!尤其是不喜歡八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