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
這兩個字像一記重錘砸在蘇星宇胸口。
他和覃晚霜認識三年,竟然從未察覺。
“會不會搞錯了?”他還在做最後的掙紮,聲音卻已經失去了底氣。
蘇瑾曜搖了搖頭,又取出一份藥檢報告:“這是具體的藥物成分分析,帕羅西汀、氟西汀這些都是典型的抗抑鬱藥物,而且”
他停頓了一下,“她身上還有自殘痕跡,雖然已經愈合,但疤痕組織”
蘇星宇沒等他說完就站了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
他不能繼續聽下去了,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剜著他的心。
他陽光明媚,意氣風發的女神,他默默喜歡了三年的人怎麼可能?
“我需要我需要冷靜一下。”蘇星宇放下病曆單,不知道是怎麼從辦公室出來的,隻記得自己腳步踉蹌了幾下。
走廊的燈刺得他眼睛發疼,蘇星宇機械地邁著步子,卻突然在距離病房還有十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兩年,抗抑鬱藥,自殘痕跡。
想起她時常憂鬱的眼神,還有她經常在手腕上係一條絲巾的習慣,所以
蘇星宇的心裡咯噔一下,最後有些自責的一拳砸在牆上,“我怎麼這麼蠢”
所有跡象都擺在那裡,他應該早點發現女神的不對勁。
想到這兒,蘇星宇心頭一緊,三步並作兩步衝回病房。
推開門的瞬間,他的心臟幾乎停跳。
病床上空空如也,被子淩亂地堆在一側,剛才還躺在那兒的人不見了。
“晚霜?”蘇星宇的聲音在顫抖。
沒有回應。
他一個箭步衝到衛生間,猛地推開門——空無一人。
洗手台上的水龍頭沒關緊,一滴水懸在邊緣,將落未落。
“晚霜!”蘇星宇轉身又拉開窗簾,檢查每一個角落,將整個病房找了個遍,結果也沒看到覃晚霜的身影。
蘇星宇頓時急了,“晚霜晚霜你在哪?”
蘇星宇衝出病房,差點撞上一位推著藥車的護士。
“305房的病人呢?”他抓住護士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對方皺起眉。
“覃小姐?她她出院了啊。”護士困惑地說,“剛才有人給她辦了手續”
“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五分鐘前吧,看起來很著急,覃小姐連病號服都沒換”
蘇星宇沒等護士說完就轉身跑了。
五分鐘,如果她剛走,也許還能追上。
與此同時,西歐的一座城。
莉斯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香煙已經燃到儘頭,長長的煙灰搖搖欲墜。
窗外,城區的燈火在雨夜中模糊成一片片光暈,像被水洗過的油畫。
“他還在找我?”她頭也不回地問道,聲音冰冷。
身後的保鏢低頭回應:“是的,艾瑞少爺已經找上了我們,他說不見到您不會離開。”
莉斯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不知是笑還是譏諷。
她輕輕一彈,煙灰終於斷裂,落在昂貴的手工羊毛地毯上,留下一個灰色的汙點。
“讓他找。”她轉身走向酒櫃,倒了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再多派幾個人攔住他,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我在這裡。”
保鏢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頭退下。
門關上的瞬間,莉斯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
她的兒子,還是她的兒子嗎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桌上的通訊器:“勞倫斯,滾進來。”
不到十秒,勞倫斯推門而入。
他的體型還是那麼胖,肥胖的身子讓他看上去笨重又猥瑣,眼睛不停地左右遊移,就是不敢直視莉斯。
“人呢?”莉斯冷聲詢問。
勞倫斯的喉結上下滾動:“這這個”
“彆支支吾吾的!”莉斯的聲音陡然提高,“你不是把人綁走了嗎?蘇雨棠在哪?”
勞倫斯擦了擦額頭的汗,“我是把人綁走了,但後來後來又有人從我們手裡把她搶走了”
聞言,莉斯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有人?你是說,在我花了三個月布局,調動了布隆家族的全部資源後,你讓一個被注射了鎮靜劑的女人,從你眼皮底下消失了?”
這個勞倫斯,果然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原本想著拿勞倫斯當出頭鳥,就算布隆知曉,也可以將事情推到勞倫斯身上,誰知他竟然是個廢物。
勞倫斯眼珠子一轉:“肯定是薄景州的人!他們埋伏在轉移路線上,我們寡不敵眾——”
“蠢貨!”莉斯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薄景州現在還在滿世界找人,如果他得手了,還會這麼興師動眾?”
勞倫斯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辯解的話來。
莉斯鬆開手,厭惡地擦了擦手指,仿佛碰了什麼臟東西。
“算了,還是我對你的期望太高了,我們儘快,隻要趕在薄景州之前找到人就行。”
雨越下越大,窗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像極了眼淚。
莉斯盯著其中一道水痕出神。
蘇雨棠是她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不僅因為她是薄景州的軟肋,更因為她手中的繼承人戒指。
她,非死不可!
淺水灣。
大寶手持育兒手冊,一絲不苟地監督薄景州照顧小阿言的每個細節,從衝泡奶粉的溫度到拍嗝的手法。
“爹地,奶粉要先試溫度!”
薄景州手腕微轉,將奶瓶裡的奶滴在虎口處試了試溫度,然後才遞給眼巴巴等著的阿言:“可以了。”
過了一會兒
“爹地,接下來該拍嗝了。”
薄景州又抱起喝完奶的小阿言,將嬰兒豎抱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肩上,然後輕輕拍打背部。
“嗝——”小阿言滿足地打出一個奶嗝,然後舒服地趴在了肩膀上。
“合格。”大寶在手冊上打了個勾。
二寶則舉著手機錄像:“記錄小阿言第一次打奶嗝!等媽咪回來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