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州一邊讓人尋找蘇雨棠,一邊還要處理薄夫人的後事,忙得一夜都沒睡覺。
趕到醫院,是因為聽說蘇瑾曜和許意可醒了。
許意可醒來就一直在哭,“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記得棠棠還沒生,我就暈倒了”
蘇瑾曜揉著太陽穴,眉頭擰成死結:“我也是,進去沒多久就感覺頭發暈,什麼都沒看見,人就昏迷了是我的錯”
他猛地捶了下病床欄杆,金屬碰撞聲驚得護士連忙過來詢問。
許意可猛地抬頭,“監控呢?查監控了嗎?”
張索抿著唇,聲音憤怒地說:“醫院監控全部壞掉了,有人提前策劃了這場局。”
許意可突然崩潰大哭,泣不成聲:“嗚嗚嗚,棠棠”
她哽咽著抓住蘇瑾曜的手,“她剛生完產,外麵又下那麼大雨,她不會出事吧”
“現在彆說這些話。” 蘇瑾曜喉結滾動,強迫自己冷靜,“重要的是找到小妹是被誰帶走了。”
他轉頭看向張索,“會不會是莉斯,布隆那邊的人,或者蕭震霆?”
“不是蕭震霆。”張索下意識看向薄景州,又慌忙垂下眼,“他當時在找薄夫人報仇,而且薄夫人已經去世了。”
房間陷入死寂。
眾人看一眼薄景州。
薄景州正站在窗邊抽煙,煙灰簌簌落在地上。
這一天他像具行屍走肉,一邊指揮著全城搜捕,一邊強撐著處理薄夫人的後事。
自從蘇雨棠失蹤後,他胡子沒刮,臉也沒洗,整個人看上去頹廢不堪。
隻有靠著尼古丁的味道才能強打起精神。
許意可擰起眉,出聲道:“那就是莉斯,肯定是那個壞蛋乾的!”
她扭頭看向張索:“快,快去查莉斯的行蹤,她一定把棠棠藏起來了!”
張索低下頭:“找了,暫時還沒消息”
許意可瞬間癱在床上,“嗚嗚嗚棠棠,棠棠你在哪?”
薄景州將煙頭碾滅在窗台,燙出焦黑的印記。
他望著窗外依舊瓢潑的雨幕,心臟鈍痛如絞。
恰好這時,手下進來說:“薄總,有人來了。”
聞言,眾人紛紛朝門口看去。
來到門外,當看清宋逸西裝革履的身影時,薄景州眉間褶皺更深。
許意可小聲說:“會不會是他?是他把棠棠帶走了?”
蘇瑾曜打量著人,沒說話。
倒是宋逸一臉懵:“什麼?”
許意可走上前質問:“宋逸,是不是你把棠棠帶走了?”
宋逸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隻是搖頭:“不,不是我”
許意可皺眉,“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榮城待著麼?”
宋逸看了眼薄景州,喉結滾動,“這事說來話長我聽說棠棠在這裡生產,想著過來看看。”
他環顧四周,見大家表情都不對,不禁聲音發虛,“怎麼,棠棠不見了嗎?”
眾人紛紛擰起眉。
不是宋逸?
薄景州盯著宋逸看了一會兒,也確定了不是宋逸。
“不是宋逸那是誰?” 許意可著急地問,“他對棠棠賊心不死,很有可能是他把棠棠帶走了!”
蘇瑾曜按住許意可的肩膀:“彆這樣,不是他,肯定有彆人”
宋逸強撐著扯出笑容,掏出手機調出航班信息:“你們看,我昨天出差,一個小時前剛落地,飛行記錄都在。”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知道你們不信我,但我真的隻是擔心雨棠”
眾人:“”
薄景州的臉色越發冷沉。
就在這時,走廊儘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手下通報說小小姐醒了。
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走了。
小寶寶吸了煙,在無菌室待了一天,終於平安出來了。
所有人都很激動,大家著急去看小寶寶。
四個小寶聽到消息,也火急火燎的來了,邊走邊說:“終於可以看小妹妹啦。”
他們早就想看了,結果外公外婆說小妹妹還不能見人,他們隻好按捺住性子耐心等著。
當眾人簇擁在無菌室門口時,才發現薄景州不見了。
許意可踮腳張望:“奇怪,人呢?”
蘇瑾曜皺眉:“不管了,我們先看!”
話音未落,電梯門轟然敞開,裹挾著清香的風撲麵而來。
眾人齊刷刷回頭,隻見薄景州來之前,刮了胡子,還特意洗了把臉。
貌似還噴了香水?
眾人一臉詫異。
隻有薄景州知道,他要以最好的一麵見顏顏,而不是一個狼狽,滿身煙味的爹地。
護士抱著孩子走出去,出聲詢問:“孩子爹地在哪裡?”
“我!” 他幾乎是衝上前,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接過繈褓裡的小嬰兒。
護士將小嬰兒交到薄景州手裡,就轉身走了。
他的動作霎那間頓住,目光死死盯在懷中那個粉色繈褓上。
小寶寶同樣用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溫熱的小身子蜷縮在臂彎,皺巴巴的小臉像隻小貓,微弱的呼吸噴在他手腕,燙得眼眶發酸。
因為太小了,五官都沒有長開,看不出來長得像誰,但他很清楚,這是他和蘇雨棠的女兒。
四個小寶瞬間圍作一團,二寶踮著腳扒拉薄景州的褲腿:“爹地讓我看看!”
四寶更是急得直跳腳:“放低點嘛!”
大寶和三寶也跟著喊:“我們也要看小妹妹。”
蘇夫人趕過來的時候,孩子已經到薄景州手裡了,聽到四個小寶的話,蘇夫人想開口。
蘇瀚海悄悄出聲阻止:“彆說了”
蘇夫人皺起眉:“為什麼不讓說?”
蘇瀚海歎了口氣:“等等吧”
沒看見孩子們正高興呢嘛~
蘇夫人眼眶通紅,喉間滾動著未出口的話,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而薄景州沉浸在女兒的奶香裡,絲毫未察覺周圍還有人等著,隻是將女兒又抱緊了幾分。
在四個小寶此起彼伏的催促聲裡,薄景州這才緩緩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