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見他茫然不知的表情,看起來也不像是開玩笑,賀蘭雪心中困惑不斷放大。
怎麼說他們之間沒有?
賀蘭雪不斷思索著那些碎片的記憶,想要找到蛛絲馬跡,直到眼前的畫麵逐漸清晰。
她回想起來那天發生的事情,他們之間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反倒是自己吐了他一身。
賀蘭雪隻覺得天塌了,怎麼會有這麼魔幻的事情發生?
她麵色通紅,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時口無遮攔。
“沒錯,當時我那個時候確實腦子有點問題,這人喝醉了就是會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蠢事,我在這裡跟你說對不起。”
賀蘭雪連忙彎腰向他鞠躬致謝。
“彆這樣,不就是一件小事?我都不在意,你也彆在意了。”
宋景年伸出手想扶起。
“那什麼,我有事先走了。”
賀蘭雪不敢與他對視,趕緊快步逃離這個地方。
她實在是沒有臉見宋景年。
來到外麵,賀蘭雪腦中關於那天的記憶越發清晰起來。
原來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烏龍,那三千塊錢想來也隻不過是洗衣服的錢。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宋景年肯定會一把推開自己,怎麼可能會給自己靠近的機會?更彆說還跟自己做出樣的事情?
真不知道自己腦子一天到底在想些什麼?還真的以為三千塊錢就能讓宋景年失去清白?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賀蘭雪在內心把自己狠狠譴責了一番,下一秒宋景年的消息彈出,嚇得她一激靈。
「你沒事吧?」
「那件事情,你真的不用在意,反正就我們兩個人知道。」
看到這些消息,賀蘭雪心頭一暖,手指飛快地敲擊。
「嗯,那天的事情麻煩你了。」
看出她還有顧慮,宋景年提議:
「不如這樣,作為交換,我給你講一個我發生的糗事?」
「你也有糗事?」
「當然,比如我第一次嘗試著學做飯差點把廚房都炸了,還引發了煙霧報警器,整個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我一度認為自己沒有這方麵的天賦,沒想到現在還不錯。」
「你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如假包換,我說的都是真的,現在我們互相交換了,你以後彆再覺得不好意思了。」
「你把這種事情告訴我,難道不怕我告訴彆人?」
「你開心就好。」
——
接下來經過一係列治療,賀蘭雪總算是有恢複的可能,不過複健的痛苦還是讓賀蘭雪身體還有心裡都受到折磨,她一度想要放棄這件事情。
喬箐走進來,見賀蘭雪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半開玩笑道:
“怎麼了?醫生不是說了你現在恢複嗎?這副表情給誰看?”
“還是算了吧。”
她眼神空洞,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樣。
“你說什麼?算了?”
喬箐睫毛輕顫,意識到什麼,滿臉疑雲的看著她。
“對,算了吧,過去了這麼久就算是我的腳能夠康複,也不一定能夠回到從前,既然是這樣我這麼辛苦有什麼用?”
賀蘭雪神色幾乎麻木,眼裡閃爍著無儘的痛苦。
這話像是一把利刃插在喬箐的心口,一股火氣直衝腦門。
她臉上表情變了又變。
“都到現在這一步了,你在說什麼喪氣話?”
“我說的是實話,醫生不是已經提前說過了?就算是我的腳真的能夠跳舞,也不會恢複到原來的樣子,更彆說我現在有這麼多年沒有跳過舞了,腳能不能恢複都沒有區彆。”
賀蘭雪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徹底爆發出來。
喬箐麵孔驟冷。
“所以你是什麼意思?你想要放棄治療?”
她對上喬箐冷厲的目光。
“是,我就是這個意思。”
喬箐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厲聲質問道: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想放棄,不想繼續治下去,繼續治下去我也不能恢複到以前,你聽不懂嗎?”
賀蘭雪逐漸拔高了音量,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
反正自己現在已經這樣了。
“都是借口,賀蘭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了?這麼點苦難對你都撐不過去嗎?”
她徹底沉下臉,嘲諷道。
賀蘭雪冷笑一聲。
“是,我懦弱,因為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在你的身上,你當然可以說我懦弱,如果經曆一切的人是你,你會比我堅強多少?”
放棄往往比堅持要容易得多,之後需要麵對的困難隻會更多……
“彆在這裡放屁,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們嗎?”
喬箐話音剛落,宋景年就走進來,賀蘭雪看到他慌了。
察覺到這裡的氣氛緊張,宋景年主動開口詢問:
“你們在聊什麼?”
喬箐咬緊後槽牙,冷笑道:
“在聊她想縮頭烏龜,想要放棄治療的事情。”
宋景年皺起眉頭,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你想放棄?”
賀蘭雪垂下眸,雖然不想在他麵前把話說出口,但還是點頭承認下來。
“對,我想放棄。”
“為什麼?”
感受到他投來的目光,賀蘭雪移開視線。
“沒有為什麼。"
"怎麼會沒有為什麼?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就是我不想繼續治療,每天都要配合治療,我堅持不下去了。”
“這件事情我去解決,我可以跟醫生商量跟你換一種方案……”
宋景年急切地想要勸說,不想讓她在這個時候放棄,賀蘭雪卻直接打斷了他。
“不用了,我不需要。”
“怎麼會不需要呢?”
“我本來就不需要,我現在生活方麵也沒有受到影響,隻是不能繼續跳舞而已有什麼大不了?大不了不跳就是了。”
賀蘭雪眸光微沉。
“你說什麼?沒什麼大不了?”
喬箐實在是聽不下去。
賀蘭雪抬眸,張嘴說出來的話那叫一個難聽。
“我說得不對嗎?如果不是你們告訴我還能治好,對我來說這件事情已經可有可無。”
如果自己沒有知道這件事,現在就沒必要這麼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