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褪下衣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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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引蟲粉,其實是招蛇的。

在柳扶楹的堅持下,金梨取來了引蟲粉將其灑在靠近後山的木門後,一點一點沿著路撒進院子裡,破敗的木門下麵有道缺口,正好能讓蛇溜進來。

眼下這時節,正是蛇蟲行動最活躍的時候。

後頭又是大山,很快便能將東西引來。

金梨敲門進來的時候,整張臉都有些發白,柳扶楹便明白蛇來了。

“夫人,小姐,該吃晚飯了。”

柳時鳶一聽,立即起身往外走,悶在裡頭一下午,她早就受不了了,她心裡煩,自然也注意不到金梨的臉色以及她發虛發顫的聲音。

步入院子沒幾步,尖叫聲便響了起來。

柳扶楹暗暗發笑,就等著柳時鳶自己嚇破膽,接著便是求她留下她怕是也不肯的。

等柳扶楹出門,院子裡的人早就跑的沒影兒了。

院裡的蛇也被她嚇的原路返回,溜了出去。

柳扶楹假模假樣尋了柳時鳶好久,尋到人的時候,她正縮在觀前的馬車裡,說什麼也不肯下來,叫著喊著讓車夫立馬下山。

這下,金梨也痛快了。

方才出去尋人前,院子裡的引蟲粉就已經被收拾乾淨,回了屋又等了一會,等被尖叫聲引來的道長們查問確認無事都離開後,柳扶楹這才換上了衣服。

鬨了這麼一出,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草草用過齋飯,柳扶楹便拉著木門往外走了出去。

“夫、夫人,你不怕嗎?”

“怕什麼,怕人還是怕鬼?”

“怕蛇呀。”

“左怕右怕的,乾脆彆去了。”

柳扶楹忍著心悸,終究還是邁進了草叢裡。

而彼時的崖下竹屋內,左右前後都不見裴舟霧的身影,遠遠隻聽見屋後的深潭響起嘩啦水聲。

是,裴舟霧此時正身處於潭水裡。

他衣襟大開的模樣,說明他此時正是在沐浴淨身。

月光斜斜的灑在他的身上,將他身上帶水的月白色長衫鍍上一圈奪目的銀色,胸前的水珠也是顆顆晶瑩剔透,色相十足。

他仰頭,迎視著明月。

麵上的神情,儼然比月色還要寂寥。

目光雖落在月亮上,實則心緒卻不知早就飄去了哪裡。

想的出神,全然沒有注意到水裡遊來的影子。

柳扶楹穿過水下甬道,眼看就要出水上岸,越到近處,那道波光搖曳的白色影子越是明顯。

心中震驚的同時卻也明了,若是有人,定是裴舟霧。

依稀間,還看見了他袒露著的胸膛。

上回她就猜想過裴舟霧平時是如何沐浴的,甚至做過幻象,沒想到今日就要親眼見著了。

若是如此,倒是多虧了柳時鳶。

若非柳時鳶的拖纏,她也不會到現在才過來,便也看不到這動人的場麵。

她從水裡鑽了出來,呼吸急促大口喘氣仍做著快要憋死在水裡的樣子。

她驚魂未定,對麵的裴舟霧更是驚詫萬分。

花容失色一詞,難得被用在一個男子身上卻毫不違和。

“你……”

今日並非初一,或是十五。

他沒想過她竟會來。

柳扶楹險險站穩,仿佛不知裴舟霧在水裡似的,眼下定睛瞧見當即捂住眼睛做出驚恐模樣。

“裴國舅,你怎麼不穿衣服呀?”

她的語氣透著十分羞窘,引的裴舟霧低頭去瞧,然他並非沒穿衣服,不過隻是解開了衣裳方便清洗身子而已。

“蘇姑娘,實在抱歉是我冒犯了。”

他竟沒責怪是她擅自闖入,要說冒犯,是她冒犯了他才對。

緊接著想起水花流動的響聲,柳扶楹從指縫中去瞧,看見他轉了身準備往岸上走。

她放下手,勾起眉頭又動起心思。

而後……

隻聽嘩啦一聲重響。

裴舟霧聽了動靜迅速回身,竟看見柳扶楹的身子從水麵消失,倒入了水裡。

他擰眉往回走,水紋晃動不止卻不見柳扶楹再有動靜。

透過波光粼粼的水麵將手探下來,抓著人之後將她拉了起來,隨之聽見她猛烈的咳嗽聲,顯然在水下嗆得不輕。

“蘇姑娘,你怎麼了?”

“我…咳咳……”柳扶楹一麵咳一麵緩著呼吸,話不成句的回應,“我方才頭暈,不知怎麼就栽了進去,站都站不穩。”

說話間,眼皮又耷拉了起來。

裴舟霧不做他想,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他都還沒來得及係好衣服,掛著水珠的胸膛欲露不露的,更加惹人遐想。

柳扶楹軟綿綿的靠在他的懷裡,由著他將他抱去屋裡。

裴舟霧將她放在竹床上,薄薄的被子蓋也不是不蓋也不是,她如今全身濕透即便蓋了被子也是無用,反而弄濕被子加重濕氣。

“蘇姑娘為何會突然頭暈?”

他擔心她生病的緣故,況且今日來的時辰不對,眼下天都已經黑了,她理應在祁王府待著,不應該出現在這漆黑的山裡。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這兩日精神不濟導致的。”

柳扶楹抬不起眼皮的樣子,語調也是軟軟的,如同幼貓嚶嚀一般。

“是在王府裡出了什麼事情?”

裴舟霧還欲再問,柳扶楹卻昏昏沉沉恍若沒有聽見似的,口中隻呢喃著“冷”字。

見狀,裴舟霧深知若放任不作為,她是真的要生病的。

於是從床前起身,拖著鎖鏈沉沉的聲音出了門。

待他一走,柳扶楹立即睜開眼睛。

從前,柳扶楹也不知自己會有這諸多詭計,為了要一個孩子三十六計都快使上了。

裴舟霧應該是給她去拿取暖的物件,以供她暖身子。

隻是若要暖身,她勢必得先褪去身上衣物。

也不知那裴舟霧若是不慎看見了什麼,會是什麼反應?

不久,裴舟霧端著一盆炭火回來。

燒柴留下的炭火很是熏人,冒著白煙隨風飄出窗外。

“咳…咳咳。”

柳扶楹扭過頭,又聽見裴舟霧說:“蘇姑娘,山裡的夜終究比外頭要涼,而你定是因為體弱才會忽然暈倒,再沾染如此重的濕氣一定會病倒,所以……”

他頓了頓,垂下眼簾再繼續。

“所以,你還是先褪下身上衣物將其烘乾。”

他話落許久,柳扶楹才遲遲猶豫著開口,“可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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