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橙黃肚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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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關好門窗出去,你無需憂慮。”

看吧,他這樣的正人君子站怎麼可能會親自動手脫女子衣物。

柳扶楹也不能如此,未免顯得刻意。

好不容打消了他對她身份的疑慮,再不能讓他懷疑起她的不良動機。

“那…那就勞煩裴國舅了。”

裴舟霧提來掛麵巾的架子,讓柳扶楹一會將衣服掛在這上麵烤火,接著關上窗,在出了門後又將房門也緊緊的合了起來。

屋中燈火雖然昏黃,倒映出來的影子卻格外清晰。

柳扶楹搖搖緩緩的起身站到了架子前,接著抬手剝開衣裳,連衣領從肩頭滑落下來的痕跡都非常清楚。

落到腰腹處時,裴舟霧沒有再看。

他背過身去,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襟因為沒係緊而又敞開了。

回了頭,視線又看向深潭處。

不知道她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以至於大晚上的上山來。

又何故會突然暈倒?

正欲係緊衣服時,屋內卻突然響起架子倒地的響聲。

他猛一回頭,方才還好好站著的人影也消失了,大抵是因為頭暈隨著架子一起倒下了。

轉念又一想,那架子旁邊還擺著隻火盆。

萬一……

他顧不得什麼了,轉了身便直奔而去。

一推門,果然見連人帶架子及火盆都翻倒在地,被架子撞到的火盆側翻著,一大半的炭火都翻落去了地上,發紅的炭與她的胳膊就近在咫尺。

然而,裴舟霧卻驚慌了神色,僵著身子又再背過了身去。

因為柳扶楹的上身,隻穿著件橙黃的肚兜。

側趴著的姿勢,正好露出了整個光潔的背部。

方才透過影子瞧見的已算是對她極大的不敬重,眼前的場麵,再多看一眼都是對她女子尊嚴的褻瀆。

裴舟霧無法掩藏眼底的慌亂,陌生的惶恐讓他心跳加速的厲害。

半年前被戴上鐵鏈囚禁的時候,他都不曾這般慌亂過。

“蘇……”

正欲致歉,忽又聞身後傳來抽泣聲。

裴舟霧眉頭直皺,以為她是哭自己被他看了身子。

“蘇姑娘,我並非有意,實……”

話未說完,又被柳扶楹的哽咽聲打斷,她濃濃的哭腔讓裴舟霧的眉目擰的更緊。

“我實在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裴舟霧眼睫一顫,本能便要回過頭去確認她的話,可念著她沒穿衣服便連餘光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沒地方去了。”

柳扶楹又重複了一些,語調是發著抖的,將哀傷渲染到極致。

“對不起。”說著,她又開始道歉,“我不應該來麻煩你的,對不起,我……”

說到後麵,語氣又虛弱了下去。

好似馬上就要再次暈過去。

直至她的聲音徹底弱了下去,再也聽不見說話聲。

裴舟霧深深吸氣,閉上的眼皺的發緊。

最後,沉沉一歎轉了身。

他又不是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索性坦然一些。

她手邊的炭火隔著空氣都將她的皮膚燙紅了,圓圓的一塊兒,與她哭紅的鼻尖一個樣,看起來好不可憐。

走近之後蹲下,將手伸了出去。

她被濕衣浸過的皮膚有些發涼,卻同時細膩的讓他不敢多碰。

抱起來後,他又輕輕將她平放在床上。

他不多看,背了身去收拾地上的東西,扶好架子拾起濕衣服掛好,再掃儘炭火重新擺好炭盆,繼而沉默不語的替她烘著衣服。

柳扶楹定定注視著他的背影。

方才一切,自然都是她演出來的戲。

隻是她演的逼真,這會兒還紅著眼眶閃著淚光,一副惹人憐愛之態。

她伸出手,輕輕抓住了裴舟霧的衣擺。

他一怔,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以為她有話要說因此耐心等著她開口。

可等了許久,她始終就隻是這麼輕輕的拽著他的衣角。

氣氛寧靜,卻又有絲絲縷縷的情愫慢慢滋生。

裴舟霧不敢動作太大,怕她沒有力氣,但凡他力氣過度一些,她就會抓不住空了手,也不知道是怕她抓不緊還是怕自己斷了心弦,就仿佛她的那隻手是抓在他的心弦上,扯出他許多的柔腸來。

良久,身後的那隻手似終於支撐不住。

落下那刻,裴舟霧亦是眼皮一跳,同她相連的心弦也果然斷了似的。

他微微側目,輕聲道:“蘇姑娘,你好好休息。”

柳扶楹卻虛弱道著“不要”二字,可以聽的出來她言辭裡的害怕。

“我怕睡醒了,發現這都是夢,香山深潭是假的,竹屋是假的,你……也是假的。”

“……”裴舟霧的眉頭始終未曾舒展開。

“也不知道哪天起,你就成了我夢魘中的唯一救贖,一想到你,我就會覺得日子好像還能撐得下去,我也能少幾分害怕。”

“你拯救了我許多,不止是我的性命。”

“可是我對不起你,每回來找你說是為了報答你,實則更是為我自己逃避現實而找的借口,我是將你這裡當成了避難所,對不起。”

裴舟霧不忍心聽下去,不知道為何,一聽她說話心裡就澀澀的疼。

側目轉頭,正好看見她眼角落下的一滴淚。

以往也不是沒看過女子落淚,隻是從未像此時一般有要替她擦眼淚的衝動。

大概,是因為處境關係與她太過感同身受了吧?

“月螢姑娘,你曾勸我的保重二字,如今我再還回給你,你說的,留得青山在在才是最要緊的,我不知道你究竟出了何事,也不會強迫你說,隻希望你切記保重自身。”

“保重?”

柳扶楹的眼淚落得更急,也更難自抑啜泣。

“我不知道要怎麼保重自身。”

許是不想被他看見自己狼狽的臉色,她一翻身麵向了裡頭去。

裴舟霧眼皮一跳,緊跟著回過眸。

儘管再迅速,還是瞥到了她光裸的背。

哭了一小陣後,柳扶楹吸了吸鼻子又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這兩日都沒怎麼進食,體力不支才暈倒,不是什麼大事的。”

裴舟霧將濕衣服由上至下翻了翻,並不接話。

怎麼會沒事。

事情不在她是否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倒,在於她為何多日不曾進食。

“來的時候,我在林子裡放了個陷阱,明日要是進了野兔什麼的,我們一起烤了吃吧。”

她忽而轉換話題,聽的裴舟霧心不安。

“明日?你不用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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