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打破這種錯覺,謝滿樓開了句玩笑:“祁家主日理萬機,也照樣趕來,某人卻連一麵都不露,未免太薄涼了些。”
祁桑結垂下那雙淩厲的瑞鳳眼,輕輕笑了聲:“謝醫生說得對。”
剛繳完費回來的祁一詫異,不是家主命人瞞著小祁總消息的嗎?
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他恍惚間想明白什麼。
家主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這可是個大新聞啊。
他頓時興奮起來,暗戳戳拿出手機往裡輸入什麼。
而此時反倒是開玩笑的謝滿樓神色淡淡,懶得再與人糾纏,隻衝男人輕輕一頷首道:“我先走了。”
祁桑結沒攔她。
女人今天運氣可能不太好。
剛順路去看了看前幾天自己接手的患者,便在走廊外見到了帶著沈南星匆匆前來的祁薄。
“滿樓?”沈南星驚呼一聲,“你怎麼在這?”
謝滿樓身上尚且穿著醫院統一發放的白大卦,雙手插兜,神色漠然。
隻見祁薄厭惡的皺了皺局,語氣不善:“真是陰魂不散!”
“我陰魂不散?”女人氣笑了。
“拜托是我先來的好不好?要說陰魂不散也是你們。”她神色冷了下去。
“你!”祁薄一怔,咬牙怒道。
謝滿樓哼笑了聲:“你什麼你?!真當我還喜歡你呢。”
她神色冰冷無波,“現在的你對我而言,與陌生人無疑。”
“滿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港城誰人不知你當年有多愛阿薄。”沈南星躲在男人寬闊的懷裡,捂嘴輕笑道。
“你也說了是當年!”女人猛得撥高聲音,冷冷的,“我不否認,曾經確實愛過他,但那也隻是曾經。”
“說實話,你現在對我來說連家門口的大黃都不如。”
兩人都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番話,一時被震在原地。
祁薄環著女人的手微微一緊,心裡有些不得勁。
就仿佛有什麼東西真得失去了。
可怎麼可能呢?
謝滿樓明明那麼愛他。
想著,他心底豁然開朗,對,這一定是在欲擒故縱,自己不能上當。
下一秒,男人故意樓緊了沈南星,冷哼道:“你在我心裡也比不上南星半分。”
“阿薄!”沈南星羞澀的看他一眼,垂下眸。
女人隻淡淡哦了聲,覺得有些惡心:“隨你吧。”
祁薄一噎,惡狠狠瞪她一眼,轉頭溫柔對著沈南星道:“南星,我們走,彆理這個瘋女人。”
沈南星柔柔地點頭,眼底卻閃過一絲得意。她挽著祁薄的手臂,故意在謝滿樓麵前晃了晃,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勝利。
謝滿樓冷眼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毫無波瀾。
她早已看透了祁薄的虛偽和自私,也明白了自己曾經的愛有多麼可笑。
她轉身繼續走向病房,卻在拐角處撞上了一堵肉牆。
“抱歉。”她下意識道歉,抬頭卻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瑞鳳眼。
祁桑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謝醫生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謝滿樓揉了揉被撞疼的額頭,沒好氣道:“還不是拜你那個好侄子所賜。”
男人挑了挑眉:“哦?他惹你生氣了?”
“生氣倒不至於,隻是覺得惡心。”她冷哼一聲,“真不明白我當初怎麼會看上他。”
祁桑結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人總有眼瞎的時候,謝醫生不必介懷。”
女人被他的話逗笑了:“祁家主這是在安慰我?”
“算是吧。”男人聳了聳肩,“畢竟謝醫生可是我爸的救命恩人,我總不能看著你被人氣壞了身體。”
謝滿樓笑著搖了搖頭:“那就多謝祁家主關心了。”
兩人並肩走在走廊上,氣氛難得的輕鬆。
祁桑結狀似無意地問道:“謝醫生今晚有空嗎?不如一起吃個飯?”
謝滿樓想了想,點頭道:“好啊,正好我也餓了。”
祁桑結嘴角勾起一抹笑。
不過惡心歸惡心,但女人也明白,祁薄出現在這無非是來看祁老爺子的。
還帶著沈南星一起。
雖然很不想管,但祁老爺子剛做完手術,受不得刺激。
也不知道祁薄怎麼想的。
思索片刻,她看了祁桑結一眼,抬步跟了上去。
剛到病房門口,便聽裡麵傳過一道虛弱的男聲:“祁薄!你是非要氣死我才行嗎?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他被氣得呼吸不暢,直翻日眼。
“爺爺!”祁薄緊張兮兮的上前,卻被老爺子一把揮開。
見這動靜,謝滿樓急忙推開病房門,快步走到病床旁幫他順氣,“祁爺爺,你怎麼樣?”
“咳。”又是咳嗽幾聲,老爺子情緒終於平緩下來。
“小樓,”他喘著氣看向女人,笑了笑,“我已經聽桑結說了,是你救了我。”
“這是我的分內之事。”
確實,哪怕當時躺在手術台上的不是祁老爺子,她也會選擇竭力救冶。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祁老爺子一臉疼惜的握住她的手。
似乎是被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驚到了,祁薄忍不住道:“爺爺,你為什麼說她救了嗎?”難不成是謝滿樓打的救護車?
祁老爺子冷哼一聲,沒好氣地瞪了祁薄一眼:“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小樓及時給我做了手術,我這把老骨頭早就交代在手術台上了!”
祁薄一臉震驚地看向謝滿樓:“是你給爺爺做的手術?”
怎麼可能?!
謝滿樓淡淡地點了點頭:“是我。”
“這怎麼可能?”祁薄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你不是……”
“不是什麼?”女人冷笑一聲,“你該不會以為我還是那個隻會圍著你轉的賢妻良母吧?”
這句賢妻良母被刻意咬字加重。
祁薄被她的話噎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沈南星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滿樓,你彆誤會,阿薄隻是太驚訝了。畢竟你以前從未提過自己會醫術。”
謝滿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會什麼,沒必要向你們一一彙報吧?”
沈南星被她噎得臉色一白,求助地看向祁薄。
男人皺了皺眉,語氣不善道:“謝滿樓,你怎麼說話呢?南星也是關心你。”
“關心我?”謝滿樓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她關心的恐怕是我什麼時候能徹底消失在你們麵前吧?”
“你!”祁薄氣得臉色鐵青。
“夠了!”祁老爺子猛地一拍床沿,怒道,“祁薄,你給我滾出去!帶著這個女人一起滾!”
祁薄一臉委屈地看向老爺子:“爺爺,我……”
“滾!”祁老爺子怒不可遏地吼道。
他見老爺子真的動了怒,不敢再多說什麼,隻能不甘心地帶著沈南星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終於安靜下來,祁老爺子疲憊地歎了口氣:“小樓,讓你見笑了。”
謝滿樓搖了搖頭:“祁爺爺,您彆這麼說。是祁薄太過分了。”
祁老爺子苦笑一聲:“是我沒教好他。以前他雖然頑劣,但本性不壞。自從那個女人出現後,他就變得越來越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