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滿樓沉默片刻,輕聲道:“祁爺爺,您彆太擔心了,祁薄隻是一時被蒙蔽了雙眼,總有一天他會看清沈南星的真麵目的。”
但這話她都不信,隻是為安慰祁老爺子罷了。
祁老爺子歎了口氣:“但願如此吧。”
他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小樓,你覺得桑結怎麼樣?”
謝滿樓一愣:“祁家主?他挺好的啊。”
“那你……”祁老爺子試探地問道,“對他有沒有一點好感?”
謝滿樓這才反應過來老爺子的意思,頓時哭笑不得:“祁爺爺,您就彆亂點鴛鴦譜了。我和祁家主隻是普通朋友。”
或許連朋友都算不上。
“普通朋友也可以發展成男女朋友嘛。”祁老爺子不死心地勸道,“桑結雖然性子冷了些,但人品沒得說。而且他一直對你印象不錯……”
“祁爺爺。”謝滿樓無奈地打斷他,“我現在隻想好好工作,感情的事暫時不想考慮。”
祁老爺子見她態度堅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惋惜地歎了口氣。
謝滿樓又陪老爺子聊了一會兒,直到他露出疲態才起身告辭。
走出病房,她意外地發現祁桑結竟然還在走廊上等她。
“祁家主?”她驚訝地走過去,“你怎麼還沒走?”
祁桑結站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西裝:“等你一起吃飯。”
謝滿樓這才想起自己之前答應了他的邀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男人微微一笑,“走吧,我已經訂好餐廳了。”
他是開車來得,一輛豪華的黑色邁巴赫。
司機依舊是祁一充當的。
祁桑結很有紳士分度的為女人拉開車門。
她道了聲謝,彎腰坐進車裡。
男人也緊隨其後,坐在了她身旁,側眸格外專注的望著女人。
謝滿樓有所察覺,但沒管。
隻是看看而己,又不會少塊肉。
祁桑結帶她去了未央居,一路暢通無阻的直上頂樓,經理更是畢恭畢敬的親自招待。
在旁人眼裡目檻極高的未央居在男人這裡卻仿佛隻是個普通的飯館。
就連女人都忍不住想人,權勢可真是個好東西。
雖然她也不差就是了。
坐到包廂裡等待上菜的工夫,謝滿樓無聊的刷著手機。
祁桑結幫她用熱水燙了燙餐具,女人下意識道:“謝謝。”
“不用謝。”男人彎了彎眸,笑得極為好看。
突然,一道消息在手機上彈出,她又低下頭忙著回消息,沒注意到祁桑結陡然幽深的眼神。
謝滿樓回完消息,抬起頭時,正對上祁桑結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微微一怔,問道:“怎麼了?”
男人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頓了頓,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剛才在和誰聊天?”
“一個朋友。”女人隨口答道,並未多想。
祁桑結“嗯”了一聲,沒再追問。
這時,服務員敲門進來,開始上菜。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擺上桌,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嘗嘗看,這裡的菜味道很不錯。”男人夾了一塊魚肉放到謝滿樓的碗裡,語氣自然而然,仿佛他們已經是相識多年的老友。
謝滿樓道了聲謝,夾起魚肉嘗了一口,果然鮮嫩可口。
她忍不住又夾了一塊,邊吃邊讚道:“確實很好吃。”
祁桑結見她吃得開心,唇角也微微上揚。他慢條斯理地吃著菜,時不時地給謝滿樓夾一些她喜歡的,自己卻吃得並不多。
一頓飯吃下來,謝滿樓隻覺得胃裡暖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放下筷子,滿足地歎了口氣,客氣道:“謝謝你請我吃飯,這頓飯我吃得很開心。”
“你開心就好。”男人微微一笑,眼神柔和,仿佛真得很高興,“以後想吃隨時可以來找我。”
謝滿樓笑著應了一聲,沒把這話太當真。她看了看時間,說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祁桑結站起身,拿起外套。
女人搖頭:“不用,我跟朋友約好一起去逛街了。”
她都這麼說了,男人也隻好作罷。
但女人說與人約好一起逛街其實隻是隨口噱他的。
“東西都帶來了嗎?”謝滿樓深深吸了口香煙,接著漫不經心彈了彈。
一旁身著黑西裝,頭戴鴨舌帽的青年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大人,您要得東西都在這了!證件也都齊全,您可以放心!”
聞言,女人接過皮箱打開看了看,取出一把ak47。
伸手掂了掂,滿意地點點頭:“不錯。”
說著她隨手開了保險,在鴨舌帽男人驚愕的視線裡指向他,“證件?讓我看看。”
麵對一杆火力十足的槍,男人嚇得渾身發軟,哆哆嗦嗦從懷裡掏出一份文件遞到謝滿樓手邊,討好的笑:“您,您這是做什麼?”
“看不出來?”女人反手把煙掐滅,又仔細看了看證件,輕嘖了聲,“倒是看起來挺真的。”
“您在說什麼?這本來就是真的。”男人心下大驚,麵上也隻能強裝鎮定地道。
謝滿樓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扣動扳機。
“砰——”
一聲巨響,子彈擦著男人的耳朵飛過,打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彈孔。
男人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大、大人,您這是做什麼?”他結結巴巴地問道,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顫抖。
謝滿樓慢條斯理地收起槍,淡淡道:“沒什麼,隻是想試試槍的手感。”
她頓了頓,語氣陡然變得淩厲:“但如果你敢騙我,下一顆子彈就會打在你的腦袋上。”
男人連連點頭,額頭上冷汗涔涔:“不敢不敢,我怎麼敢騙您呢?”
謝滿樓冷哼一聲,將證件放回皮箱裡,合上箱子:“最好是這樣。”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滾吧。”
男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謝滿樓提著皮箱走出房間,來到地下停車場。
她打開車門,將皮箱扔到後座上,然後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
車子駛出停車場,彙入川流不息的車流中。
謝滿樓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點燃。
她深吸一口,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眼神有些飄忽。
這些年,她一直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她見過太多的爾虞我詐,也見過太多反目成擊。
是祁薄的出現讓她以為有了救贖,卻沒想到是另一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