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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儲君之爭(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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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燕國,慕容氏如燎原之火般崛起。

345年十月,慕容恪奉王命再伐高句麗,一舉攻克南蘇,高句麗自此畏懼,不敢再犯燕境。次年正月,慕容恪親率大軍,以雷霆之勢攻克扶餘,俘獲扶餘國王玄及部落五萬餘人凱旋。

鄴宮皇家寺院,石遵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對崔安安道:“未曾想慕容恪竟如此驍勇善戰,假以時日,恐成趙國心腹大患。”

崔安安指尖摩挲著檀香,出言寬慰:“趙國北地有阿閔鎮守,慕容恪與之交鋒,勝負尚未可知。”

可眼底的憂慮卻藏不住,那個曾在她危難中援手的慕容恪,若真與石閔兵戎相見,這將是她最不願麵對的局麵。

彼時燕國國力蒸蒸日上,而趙國國君石虎卻耽於享樂,大興土木。

他征調鄴城周圍各郡百姓數十萬人,日夜趕工,修建占地廣袤的華林苑。苑囿綿延數十裡,引璋河水入園,彙成浩渺大池。石虎在華林苑大宴諸子妃嬪、王公大臣,觥籌交錯間儘顯奢靡風光,而趙國境內百姓生活困苦不堪,民不聊生。

石遵望著城外流民,滿心憂慮:“長此以往,隻怕會失了民心。”

崔安安笑著安撫:“大不了我們棄了這浮華,做對平凡百姓。”

石遵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那笑容裡,滿是對這天真話語的無奈與寵溺。

347年,趙王石虎命太子宣率十餘萬士卒,前往趙國各地祈福巡遊。

臨行前,太子宣晃著酒杯,戲謔地看著崔安安:“妹子,天子旌旗開道,這等風光,你不想見識見識?”

崔安安斟滿酒,婉拒道:“二哥不是不知,妹妹向來不喜熱鬨。”

太子宣端起酒杯,調侃:“你瞧瞧這後院中,想隨我一同風光的女人多了去了。”

崔安安湊近他耳畔,悄聲道:“妹妹無福,還得在鄴城替二哥監視秦公韜的舉動呢。”

太子宣聞言,挑眉大笑:“有腦子的女人,我喜歡!”

太子宣巡遊途中,駕乘華麗大輅,頭頂羽葆華蓋,旌旗蔽日,金鼓齊鳴,場麵盛大。

他一路肆意遊獵行樂,致使士卒饑寒交迫,死者萬餘人,所過三州十五郡,物資儲備被消耗殆儘。

如此荒誕行徑,崔安安十分擔憂,因為此刻石虎給了秦公韜同樣的待遇,令其率領十餘萬大軍從並州出發,巡遊秦、晉兩地。

趙王石虎登上陵霄觀,誌得意滿地笑道:“我家父子如是,自非天崩地陷,當複何愁,但抱子弄孫日為樂耳!”

此時深居後宮、向來不過問前朝政事的劉昭儀,內心卻無法平靜。

石世十歲生辰那日,她望著幼子天真爛漫的笑顏,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笑意。

太子宣與秦公韜的明爭暗鬥她早看在眼裡,更摸透了石虎最恨手足相殘的脾性,劉昭儀的籌謀如同蛛網,在暗處徐徐展開。

當夜,她在燭火搖曳中展開素絹,寫下密令交於心腹張豺,字跡淩厲如刀:“務必讓那對冤家鬥得不死不休!”

宮廷內外暗流湧動。

朝堂上,張豺帶著黨羽大肆吹捧秦公韜的治世之才;後宮裡,關於太子宣荒淫無度、私通內宮的消息不脛而走。

這些精心編織的流言如同無形的絲線,漸漸纏住石虎敏感的神經。

終於有一日,暴怒的石虎將奏章狠狠砸在地上,震得地磚縫隙裡的金線都微微發顫:“悔不立石韜!”

這聲咆哮如同驚雷,瞬間在宮廷炸開。

消息傳到太子宣耳中時,他正握著酒盞的手驟然收緊,猛地起身掀翻案幾,青玉盞碎裂的脆響、竹簡散落的嘩啦聲混作一團,價值連城的古董字畫散落在地,被他狠狠踩在腳下:“石韜!老子總有一天要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而秦公韜府中卻是另一番光景。

他慵懶地斜倚在沉香木榻上,把玩著新得的翡翠扳指,聽著幕僚阿諛奉承,突然放聲大笑:“父王終於看清那草包太子的真麵目!這儲君之位,本公勢在必得!”

話音未落,便命人開壇西域進貢的葡萄酒,觥籌交錯間,笑聲越發張狂。

劉昭儀坐在鏡前,任由宮女為她簪上九鳳銜珠釵,鏡中倒映的麵容美豔動人,眼底卻翻湧著毒蛇般的狠厲——十年蟄伏,這場能讓石虎王朝眾叛親離、子孫相殘、分崩離析的契機,終於拉開了帷幕。

崔安安立在雕花木窗前,望著西宮方向翻湧的烏雲,心中不安——不僅僅是為太子宣,更是為石閔,若有一朝一日秦公登基為王,以其與石閔的宿怨,石閔便再無出頭之日。

暮色初臨,她跪在鄴宮寺蒲團上,額角抵著冰涼的青磚:“大師慈悲!求您救救太子!”

話音未落,殿內氣氛凝重,佛圖澄緩緩抬起頭,凝視著崔安安,語氣低沉而嚴肅:“後宮女子不可乾政,此乃自古以來的規矩。”

崔安安身子一顫,卻沒有絲毫退縮,言辭懇切道:“大師傅,信徒不求江山社稷,隻求二哥平安。自古廢太子難得善終,二哥若失儲位,便是九死一生。”話音未落,她毫不猶豫地伏身叩首,一下、兩下、三下,額頭重重撞擊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鮮血順著額頭緩緩流下,染紅了身下的青磚,“信徒願折壽,隻求大師傅,救我二哥一命!”

佛圖澄手中念珠突然斷裂,木珠骨碌碌滾過崔安安腳邊,老和尚渾濁的眼珠轉了轉,長歎一聲:“癡兒,這因果……”

門外,太子宣屏氣凝神,崔安安字字泣血的懇求如重錘,一下下砸在他心頭,他從未想過,在這充滿算計與背叛的宮廷裡,竟有人願為他折壽相求。

那些平日裡的調笑戲謔,此刻化作心底從未有過的悸動與疼惜,這份突如其來的情愫,讓這個往日飛揚跋扈的儲君竟有些手足無措,他一言不發地默默轉身離去。

好在趙王石虎對國師佛圖澄極為信任,在佛圖澄的勸說下,易儲風波暫時平息。

代嫸正小心翼翼擦拭崔安安額角的血痂時,太子宣突然到訪。

他目光死死盯著崔安安那滲血的額頭,關切地問道:“妹子的額這是怎了?”

崔安安淡然一笑:“無事,今日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太子宣眉頭微蹙,突然抬手探向她的額頭。

崔安安本能地後退半步,卻被他一把摟入懷中:“想要什麼?”

她抬眼撞進他滿是疼惜的眼眸裡,那雙平日裡總是帶著戲謔的眼睛,此刻竟盛滿了溫柔。

她輕聲開口,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笑意:“太子登基為王。”

“你當王後?”

太子宣挑眉,眼底閃過一絲期待。

崔安安戲謔道:“彭城王妃。”

太子宣頓時鬆開手,一臉不可思議:“本太子比彭城公差嗎?”

崔安安掩唇輕笑:“太子乃天之驕子,人中龍鳳,自是彭城公無法相比。”

太子宣指著她笑罵:“虛偽!”說罷轉身離去,踏出殿門的刹那,他忽然頓住腳步,頭也不回地拋下一句:“事成之後,老子會給你一切你想要的,包括男人。”

此事之後,太子宣束發的金冠愈發周正,在趙王石虎跟前侍立時,言行舉止皆透著恭謹。

這日,東宮大門洞開,崔安安應召而入,雕梁畫棟間,隱隱透著幾分凝重。

階下跪著個渾身發顫的灰袍官吏,額角不停地沁出豆大的汗珠。

太子宣斜倚在嵌玉坐榻上,手中奏章隨意一扔,滿臉不耐,大手一揮,語氣冰冷:“延誤軍餉致騷亂,如此無能之輩,留著何用?斬了便是!”

話音未落,珠簾輕響,崔安安笑意盈盈地邁步進殿,目光掃過跪地的周成,石閔曾提及的舊友映入腦海:“哪個官吏竟惹得太子如此不悅,還不快快向太子認錯!”

“下官知錯!”

周成慌忙叩首。

崔安安挑眉問道:“軍餉可曾丟失?軍隊可有叛亂?”

“回回稟公主,未有!”

周成伏地的聲音發顫。

她又轉向榻上的太子宣,眼波流轉:“既未生亂,那妹妹可否請太子饒了他這一回?”

太子宣把玩著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妹子,你這樣讓哥哥很為難。此前你已經從哥哥這兒要走兩個俊俏奴仆,今日又來要人?”他挑眉打量周成佝僂的脊背,撫著下巴,語氣帶著幾分揶揄:“這人模樣可沒本太子俊朗吧?”

崔安安狡黠一笑:“妹妹覺得順眼就行咯。”

“罷了罷了!”太子宣放下酒杯,大笑道:“就賣妹妹一個人情,周成罰俸降職,以儆效尤!”

周成如獲大赦,忙不迭謝恩退下。

待殿門重新闔上,太子宣忽然嗤笑,佯裝無奈:“看來下次動刑可得躲著妹子。”

崔安安悠然倒了杯茶,輕抿一口,挑眉道:“若二哥不想我瞧見,又何必特意召我前來?”

兩人相視一笑,這看似隨意的對話背後,實則藏著太子宣的心思——他想樹立好儲君形象,卻又不能失了威嚴,借崔安安之手救下周成,既給了石閔人情,又給自己留了台階。

而這一切,崔安安早已了然於心,宮牆之內的彎彎繞繞,她又何嘗看不透呢?

太子宣突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將崔安安往書房拉去:“妹子,今日二哥找你來,還真就有一事。”

推開雕花木門,沉香混著墨香撲麵而來,崔安安望著滿牆精美的書匣,金絲楠木架上整齊碼放著綾羅裝幀的典籍,忍不住驚歎:“二哥這書房,可真讓妹妹驚羨!”

太子宣倚著門框挑眉:“瞧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喜歡儘管搬走,反正平日裡我也不翻這些。”

崔安安轉過身,狡黠笑道:“二哥找我來不會就是為了讓我瞧這些藏書吧?”

太子宣聞言大笑,隨手摘下牆上的白玉墜子拋著玩:“近日母後身體欠佳,我呢,思來想去,不知道該給她送什麼過去,奇珍異寶她也不缺,靈丹妙藥我也尋不到,實在想不出主意。妹子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崔安安指尖劃過書架,沉吟片刻道:“二哥不如為皇後抄寫佛經,既顯孝心,又能為皇後祈福。”

太子宣眼睛一亮,立刻從暗格裡取出鎏金佛經:“正合我意!”

見他不由分說將佛經塞來,崔安安連連後退:“東宮內那麼多文人墨客,難道還找不出一個願為太子抄寫佛經之人?”

太子宣溫熱的手掌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不容抗拒:“妹子不是不知,這抄寫佛經貴在一個誠,外頭那些人哪能比得上妹子這般虔誠。”

崔安安抬眼望向太子宣,隻見他眼中少見地凝著鄭重與懇切,崔安安無奈,卻又無法拒絕,便隻能乖乖坐下。

筆尖觸及宣紙的瞬間,身後傳來臥榻軟墊的窸窣聲 —— 太子宣托著腮,斜倚臥榻,唇角勾起一抹盈盈笑意。

忽聽門外傳來聲響,一群美人們嬉笑推搡著湧進來,她們雲鬢高聳,胭脂香氣撲麵而來,瞬間將榻上的太子團團圍住。

為首的綠衣姬妾率先纏住他的手臂,酥胸半露:“殿下昨日便應了教妾弈棋”

“莫急。”太子宣虛扶著美人的腰肢,眼尾卻仍黏著伏案書寫的崔安安,“美人兒們,且再耐心等等,等一會忙完就好好陪你們”

話音未落,另一名紅衣美人已將臉頰貼上他肩頭:“殿下眼裡哪還有我們,分明隻瞧著公主殿下”

“殿下都許久沒陪我們了……”

嬌嗔聲裡,鶯鶯燕燕推搡嬉笑,將滿室書香攪成旖旎春色。

崔安安輕咳一聲,將墨跡未乾的經卷小心挪開:“太子殿下有事便先去忙吧,妹妹今日定會將這佛經抄完。”

話音未落,太子宣已被那些鶯鶯燕燕們拽得趔趄起身離去。

絲竹聲婉轉流淌,太子宣眸中映著舞姬搖曳的裙擺,指尖剛觸到顆紫葡萄,眸光卻突然一頓,抬眼吩咐身側侍婢:“將這盤中的鮮果糕點,儘數送去給公主。”

“殿下偏心!”粉衣姬妾摟著他手臂,朱唇微噘,“姐妹們為殿下舞了許久,還未沾過半點甜意,倒是先想著旁人了。”

其餘美人也紛紛嬌嗔。

太子宣笑著捏了捏她們的臉頰,眼底儘是縱容:“小醋壇子,你們可都是本殿下的小心肝,即刻傳膳,讓禦膳房備上十樣時新果子,可要甜過你們的巧嘴。”

一番話哄得眾人眉眼含笑,又簇擁著他嬉笑起來。

書房內,侍婢捧著鎏金食盒屈膝行禮:“公主殿下,這是太子特意吩咐送來的。”

那一刻,崔安安心中湧起一絲暖意,原來太子宣倒也並非全然冷血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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