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終是忍不住誘惑,噠噠噠跑到她身邊。高個少年喊她她也不聽。
她的小手完全沒有肉,瘦骨嶙峋的,乾燥、粗糙,綏安小心的輕攏住她。
矮個男孩看著綏安,看到綏安喂給小橋的糖,他忍不住咽下口水,覺得她沒惡意,於是問:“大哥,我們也……?”
綏安見狀,還想再行勸說,明淵走上前,冷聲道:“要麼你們自己走,要麼我們拖著你們走。彆掙紮了,你們彆無選擇。”
隨後,一群小廝進來,各個人高馬大的,擋住了屋頂的月光,整個小破廟隻有明淵手上那一盞燈籠光。
小姑娘驚恐的後退,綏安安撫她:“彆怕,姐姐在。他們不會傷害你們,隻是讓你的哥哥們和你一起。”
衛承璟臉色有些難看,他也知道他們毫無反抗之力,隻好和矮個男孩一起攙扶起瘸腿男孩。
小廝過去,直接抬著瘸腿男孩上擔架,又背起那個發燒的。
衛承璟動作微微僵住。
綏安問:“現在可以跟我們走了嗎?”
“我難道還能拒絕嗎?”
綏安想了想:“你可以在那邊住幾天,到時候如果還想走的話,我不攔你。他們也是。但他們想不想走由他們自己決定,你不能乾擾。”
衛承璟抿唇,他微微後退,縮在角落的黑布少年藏起尖銳石塊,慢慢站起來,兩人一樣高,但他幾乎完全擋住了黑布少年。
兩人亦步亦隨,緩緩跟著綏安他們走。綏安好奇地歪頭去看,隻能看見他黑曜石般的眸子和拉住黑布的極其白皙的手。
那矮個少年見狀,跑了兩步到綏安身邊,期待的問:“姐姐,你真是神仙?”
綏安無奈輕笑:“我隻是富商之女,真的神仙應該不需要帶你們去找住所,直接變一幢房子出來多好?”
破廟外停著馬車,瘸腿的少年和風寒少年先被放進去,綏安再拉著小橋上車,三個健康少年隨後,明淵最後,坐在車門處,眼睛盯著駕車的小廝,耳朵聽著幾個人的動靜,保持警惕。
衛承璟沉默,和黑袍少年對視一眼。
他認得出來,這是知縣府的馬車。
小院已經被收好,大夫也早就在那裡等待。
綏安扶著那個生病的孩子在院中坐下,讓大夫給他號脈,隨後問一旁的藥童:“有沒有金創膏?”
藥童點點頭,綏安又對大夫說:“那邊還有一位有腿傷的孩子,辛苦你等下一並看了。”
她又去吩咐丫鬟帶其他四人沐浴,水早就備好,再把適宜他們的衣服挑出來讓他們拿上更換。
藥童喊了一聲綏安,她轉頭看去,身後又出現吵鬨聲。於是綏安讓藥童等等,她先解決身後事。
是那黑袍少年,他似乎很不情願彆人跟他一起,一直抗拒著丫鬟。
衛承璟擋在他麵前,眼神凶狠。
那丫鬟害怕,但又不敢抗令——畢竟知縣說要把女孩的命令看的比他還重要,隻能抖著個身體結結巴巴道:“我、我隻是奉命行事,請你不要為難我。”
綏安拽開衛承璟,問黑袍少年:“你是不想沐浴,還是不想有人服侍你沐浴?”
“不想有人。”少年回答,黑袍下黑曜石般的眼睛望著綏安,綏安忽然發現他連睫毛都是白色的。
“好。”她轉身對丫鬟說,“你不必服侍他,備好用具和熱水,讓他自己來。”
“行了,沒事了。”她長舒一口氣,又對著衛承璟說:“請你收起你可怕的眼神,沒有人欠你的。我說了,不想留下,明天自己走就行,我不攔你。當然,想留下我也不會趕你走,一切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