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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南朝起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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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雨止,朱子墨彆巷而行,踏江北官道,風塵不避。

這一章,他將首次脫離江湖內部之爭,步入一個更高更遠的棋盤——朝門與廟堂之爭。

而他的一劍,也將不再隻是斬人、斬榜,而是觸動——天下風向。

江北邊境,雲城驛站。

夜未至,風先亂。驛館之外旗幟半卷,兵騎三十,虎符押道。

朱子墨剛入城口,便覺氣息不對——不似江湖,不似殺局,卻處處如暗戰前的靜伏。

他路過驛館時,忽聽窗後有一對話:

“風起在南,宮使已至。”

“三侯九族已傳令,不可放‘冥血’北行。”

“若他敢越雲河——立斬。”

朱子墨神情未動,隻轉身向北,繼續行走。

他知道,他們說的是他。

但此刻的他,早已不止江湖孤行者。

而是——天下的“變量”。

雲河以北,是朝堂欽轄之地,武林世家、江湖門派皆不得越界爭鬥。

據傳,凡列“賞命榜”者,一旦踏過雲河三步,便可由朝廷親令就地誅殺。

朱子墨,自江南而來,踏至雲河橋前。

橋下風疾水響,橋頭卻立著一人。

一身玄衣,袖上繡紋飛龍,佩金魚袋,無劍無刀,卻威勢逼人。

此人,正是當朝內廷七司之一的奉令宮使——沈觀鶴。

他奉密令而來,隻為一人——朱子墨。

朱子墨走到橋前三步停下,未言語。

沈觀鶴卻已開口:

“你就是朱子墨?”

“冥心之子,木榜封名,江湖亂局根本?”

朱子墨看了他一眼,平靜回應:

“我是誰,不由你定。”

“你來此,欲攔我過橋?”

沈觀鶴冷笑,手中掣出一枚黃金令牌,抬臂而立:

“奉內廷之令,朱子墨不得踏入雲河北岸一步。”

“違者,視同犯禁門律,死。”

風聲動,雲河起浪,橋麵微顫。

朱子墨沉默半息,忽而反問:

“是誰給你這道令?”

“是江湖?還是朝廷?”

沈觀鶴眉頭一挑:

“你問這個,作甚?”

朱子墨緩緩向前一步,語氣微寒:

“若是江湖——那我踏過去,便是問劍。”

“若是朝廷——”

“那我這一劍,便是破國律。”

沈觀鶴目光一凝,手指微緊。

他本以為,朱子墨再強,也不過是少年劍客,頂多重傷壓陣之人。

可此時此刻,麵對朝命之令,朱子墨竟毫無懼色,反而以問之姿,逼其回應本質。

“此人,難馴。”

“難控。”

“更難除。”

但他不能退。

他是奉令之人。

退一步,非敗於劍,而是敗於風向。

橋上兩人對峙,雲壓如幕,行人皆避,百步之內無一聲語。

朱子墨站在橋前,劍未出鞘,眼中已映出一線殺機。

“我若今日過橋。”

“你,攔不攔。”

沈觀鶴沉默,手握金令,掌心滲汗。

半晌,他終於開口:

“雲河之上,不殺人。”

“但我不會放你安然北行。”

朱子墨點頭,淡聲回應:

“那你便看好——我是怎麼走的。”

說罷,抬步過橋,衣袂卷風,青衣踏浪而去。

沈觀鶴立於原地,一步未動。

風吹他衣袖,令牌垂落——不見金光。

朱子墨一步步踏過雲河,風落衣襟,水響如鼓。

此橋一過,非關地界。

是——局域之外,不再中立。

此刻,他已非江湖孤行者,而是走入一個真正與天下權柄、門閥世家、宗族舊脈交錯的戰場。

雲河北岸,第一座城,喚作枕月關。

此地雖小,卻是皇都南防前哨,常駐禁軍、禦使、巡察三道。

朱子墨入城不過半日,便已被七道視線鎖定。

不來自殺手。

來自朝門。

“他果然來了。”

“奉令宮那邊壓不住他?”

“一個冥家餘脈,就這麼想直闖中樞?”

“可惜……此局早布。”

他未知,一道以他為引、以“冥血入關”為引火線的密案,已在權門之中悄然開啟。

而他,將是那個試探天下權柄裂縫的第一刀鋒。

夜宿枕月關外三裡“鬆岫客棧”。

朱子墨未掩蹤,依舊實名入住。

掌櫃查閱名簿時,手指微微一抖,隨即入內,貼上內令小紙一張。

【朱子墨·北入登記】

【附注:冥心之後,雲河已過】

紙未乾,便有三人暗中傳訊入城。

他們不是江湖客,也不是殺手。

他們,是各家暗衛、司門屬使、家令弟子。

他們不殺人。

他們隻記一個字:

“局。”

朱子墨夜坐於窗下,一茶,劍立窗邊。

忽有紙鶴自窗外飛入,展開一看,僅寫一行字:

【問劍者,待你於京南舊月台。】

落款,是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印章——

華山·執劍堂。

他眼神微動,輕聲道:

“華山……”

“你們終於,舍得出手了。”

他緩緩收劍,起身更衣。

這一夜,他將赴約。

不是歸宗。

是還賬。

也是——立局。

夜已深,風未止。

枕月關東,舊月台廢棄多年,昔為朝廷南調軍物之地,後因戰亂斷線,久無人至。

可今夜,這裡燈火微明。

一張低桌,兩盞清茶,三人待客。

月光灑落,映出台上主位之人身形修長,衣紋如雪,腰佩執劍堂印。

朱子墨未遮麵,也未隱蹤,踏月而至,一步步走入這場由華山而設的“門內問劍”。

他這一生,第一次叛門。

他們這一生,第一次敢把他請回來。

隻是——不是請他回宗。

是——請他赴死。

台上之人起身,語氣沉穩:

“朱子墨,昔日為華山外堂弟子,修劍不進,氣性乖張,違律叛門,逐之。”

“今你封榜斬宗,持冥心訣,妄言立道,問你三件事。”

朱子墨停於十步外,目光冷靜:

“你說。”

第一問:

“冥心是否傳你逆訣?”

答:“是。”

第二問:

“你是否已殺我華山前使?”

答:“未殺,但他出手,我擋了。”

第三問:

“你是否執意不歸,斷我門脈,廢我規矩?”

朱子墨不再答,隻將手落在劍上,緩緩抬頭:

“若我答‘是’。”

“你,拔不拔劍?”

執劍堂使者眼中殺機驟現!

“我華山傳劍八百載,出你一人,便要天下生亂?”

“你若不歸,我便替門殺子!”

朱子墨低笑:

“我不歸。”

“不是不認。”

“是——你們早已不配認我。”

話音未落,劍光乍起!

執劍堂弟子十餘人自暗中圍出,合列八陣,皆持宗門傳劍!

朱子墨腳步不動,袖袍震開,青衣如刃,劍身微鳴!

他不是來講理。

他是來還劍。

不是還給華山。

而是——還回去。

“華山若真斷我。”

“那今日,就從你們身上——斷了吧。”

夜風再起,舊月台劍影亂舞,殺意翻湧如潮。

而朱子墨一人,獨問舊山千仇,一劍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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