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什麼,隻是裝作驚訝地說:“好主意,那就請幾位客人幫我試菜了。”
見肉臊子不少,她又讓阿青多削了一些麵條,直到做出十碗的量。
花卷對大夥說:“因為是試菜,就不收費了,現在我抽選十個人免費品嘗。但是麵可不是白吃的,如果說不出什麼好的新的建議,就必須唱首歌,或者講個故事。”
客人們都樂了,花老板又想出了什麼新活動嗎?
膽子小的人慢慢往後退,有更多膽子大的踴躍報名。
不少人都這樣想:“花老板想免費看節目啊?恐怕要叫她失望了,我今日必定說出個一二三來。”
花卷從各個年齡層、各個性彆和裝扮的人裡挑出十個人,請他們入座吃麵。
大家吃得開心,吃完以後又苦惱了,這刀削麵,除了麵條長短不齊,真沒彆的缺點了。
而長短不齊能算缺點嗎?誰家麵條一根根比過才吃啊?
沉默了一會,一個男子率先站出來。
“花老板,在下不才,找不到這碗臊子麵的缺點,便唱首山歌送予你吧。”
他聲音渾厚響亮,曲子一出就讓人感覺置身於山野之中。
一曲唱罷,掌聲不斷。
他謙虛地說:“希望這俗曲子沒有汙了花老板的耳。”
花卷說:“大俗就是大雅,我覺得好聽極了。”
她這句話一出口,掌聲更加熱烈了,大俗即大雅,這山歌聽起來隨性樸素,可是裡頭全是從容和淡雅。
有一個人帶頭,後麵的人表演起來也沒有了壓力,一首又一首的曲子唱下來,有南方旖旎小調,也有北方豪邁民歌。
這些收獲出乎花卷期待,她越發地喜歡上了這裡。
最後站起來一個男人,他說:“抱歉,我生來五音不全,實在不好在眾位兄弟姐妹麵前表現。”
“沒關係,你可以講故事啊!剛才就有一女子講了一個故事。”一個客人說。
他搖搖頭:“至於故事我也沒有,但是我前段時間遇到一件蹊蹺之事,可以講與大家聽,純當消遣。”
他開始講起了他的一個遭遇。
“我是個走商的,奔波於關內外,我買賣的東西也不固定,啥東西行情好我就搞啥。”
“以往年的經驗,現在正是馬匹交易的季節,所以我和往常一樣,運了一些茶葉到了邊境,出手以後就開始買馬。”
“奇怪的是,我跑了幾家馬場,裡麵的馬皆是瘦削羸弱,我挑來挑去挑了三天,走了四五個馬場,竟然選不到一匹像樣的。”
“你們可要知道,現在是夏季啊!正是塞外草長得最好的時候,那些馬怎麼會如此瘦弱?”
花卷也覺得奇怪,她曾讓阿毛進城的時候幫忙看看有沒有什麼好馬,阿毛回來後也說那些馬看著還沒牛壯實。
她打斷這位商人,問:“你有沒有問馬場這是為什麼呢?”
商人說:“我問了啊!他們說是因為前幾天氣候不好,馬都吃不下,餓瘦了,回去養養就好了。”
“我可真糾結啊!若我不買,我就得空手而歸,可我若是買了,我又擔心那些馬太瘦小了不好賣。”
“但是這次是我首次出門,空手而歸畢竟不吉利,所以我想了一個晚上,決定買一公一母兩匹馬,意思意思算了。”
“更加奇怪的是,我第二天一早去,所有馬匹都被售空了!”
花卷好奇地問:“全部?一匹都不剩了?”
他肯定地說:“全部!我不信邪,跑遍城裡所有的馬場,一匹馬都沒有了。”
“是誰買了?”
他兩手一攤,說:“那我可不知了,我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什麼原因來,隻能自認倒黴,買了點馬奶酒就回來了。”
這件事情的確奇怪,有許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大家開始討論起來。
“馬場的馬都是瘦馬,這就很不對勁了,剛過春天,馬哪裡可能吃不肥?依我看,兄台你也莫要難受,不買或許還是件好事。”
“既是瘦馬,為何會被人買走?而且還買光了所有的馬,是同一人所為,還是幾人約定好了一起買?”
商人說:“一人不可能吧,一人怎麼吃得下那麼多匹馬,若是幾人買的,難道是有啥內幕我不知道的?我還隻道是賣馬的生意不好做了呢。”
大家討論來討論去,半天沒個結果,花卷聽了一會就走了。
她回去後,直接找莫川,給他安排了一個臨時任務:“我記得你有認識的人在城防營,去打聽一下,這段時間城裡賣馬的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莫川以為花卷想要買馬,便把手裡的事情快點做完,然後帶上兩個煎餅,騎上他的小電驢進城了。
城防營的兄弟接過煎餅,笑著調侃道:“咋的,每次就拿煎餅來打探消息?你也不知道換換樣,虧你在小吃店乾活。”
莫川說:“這煎餅可不是一般的煎餅,你們嘗嘗。
他今天也是狠下心,在煎餅裡加了幾塊阿毛烤的羊肉串。
第一口就咬到了肉,莫川的弟兄眯上雙眼,滿意地哼了一聲。
看他吃了半個,莫川等不及了,直接問:“最近城裡那些賣馬的可有什麼不同之處?”
他弟兄埋怨道:“你總要等我把一張餅吃完嘛。”
但是他還是配合地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才說:“沒什麼特彆的啊,那些馬就那樣,品相一般,賣不出什麼好價格。”
莫川又問:“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他回答:“沒有啊……你想買馬嗎?你要是想買馬,我給你指個方向……”
說完,他拿食指勾了勾。
莫川靠近他,仔細聽著:“聽說綏州鎮那邊的軍馬場過幾日會有一批好馬,在路上了,我和裡麵一個牧監關係不錯,可以幫你帶句話,要什麼樣的馬讓他私留一匹給你,隻要這東西給夠……”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搓一搓,一臉壞笑地看著莫川。
莫川想想,軍馬場的馬都是九族嚴選,絕對沒問題,如果可以弄一匹給花卷,她肯定很高興。
“要多少?”
“上下打點一番,約莫八十兩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