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暗,冬兒聽完周婆子的嘮叨,忙去小廚房提了雲菅的飯菜。
小院幾處點了燈,冬兒提著食盒走過回廊,停在雲菅門外。
察覺屋內仍舊沒有動靜,她小心翼翼敲門:“小姐,該用飯了。”
雲菅從午後沐浴完便睡到現在,冬兒雖知道對方應該隻是疲累,但想起雲菅渾身是血的回來,到底有些擔心。
她敲過門後等了片刻,見雲菅依舊沒有動靜,便忍不住揚高了聲音:“小姐……”
話音還未落,屋門突然被拉開,一柄利刃猛地砍向她脖頸。
冬兒被這突如其來的的攻擊嚇慌了神,手中食盒落地,卻隻是呆立在原地,躲也不躲。
千鈞一刻之際,雲菅掙紮著揮拳砸去,將那人手腕砸偏幾分。
刀刃錯過冬兒脖頸,從她麵頰上劃了過去。
“啊!”
疼痛喚回了冬兒的理智,她捂著臉驚慌的往院外跑。黑衣人本想再追,雲菅撐著疲乏的雙眼說:“這裡到處都是皇城司的人……你……”
話未說完,她便暈了過去。
黑衣人也知此地不宜久留,索性由冬兒離去,直接扛起她翻牆離開。
雲菅是在顛簸中醒來的。
她睜開眼後發現夜色已深,周圍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扭著身子動了動,察覺雙手被綁在身後,自己也被橫放在馬背上。馬兒一動,五臟六腑便被顛的生疼。
雲菅長吸一口氣,努力開口:“壯士!”
騎在後麵馬上的男人不發一言,又揮了一鞭子。
馬兒突然疾馳,雲菅差點把胃中酸水吐出來。她吭哧好半天,才又提著一口氣說:“好漢!能不能給我換個姿勢?”
男人裝聾作啞,又揮了一鞭子。
馬兒奔跑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雲菅頭暈眼花,隻覺渾身血液倒流。
長時間的缺氧讓她頭暈目眩,渾渾噩噩中,連話也說不出來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感覺眼前黑暗褪去,周圍光線猛然亮堂起來。
雲菅立刻睜開眼,打量著周圍倒立的環境。
青石板路,大紅燈籠,忽明忽暗的女子嬌笑聲……隻是剛轉動脖子想再看清楚點,就被身後男人粗魯的拖拽下馬。
景物恢複如常,雲菅顧不得疼痛,忙又仔細打量周圍。
雖已是清晨,但整條長街依舊燈火通明。煙柳畫橋,風簾翠幕,臨街而建的朱色高門多數半掩,露出裡麵庭院深深,花木扶疏。
雲菅一一掃過去,看到了“臨江樓”“煙雨閣”“扶疏苑”等牌匾。
瞧著風雅,也不知是什麼地方。
“看什麼看?”男人推搡著雲菅往前走。
雲菅踉蹌後轉動了下手腕,順從的跟著進了臨江樓。
這臨江樓內裡雕梁畫棟、飛簷鬥拱,琉璃瓦在燈火照耀下閃爍著璀璨光芒。
如此富庶奢華的裝潢,讓雲菅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她被推著進了內院,又被鎖進了屋子。
隔著一道門,雲菅聽見那男人用處理過的聲音說:“這女人是謝綏的相好,你的主子想引謝綏前來,用她準沒錯。”
雲菅:“……?”
誰是謝綏的相好?誰?
另一個接話的女人也很懷疑:“那謝閻王身邊可是連隻母蚊子都沒有,怎會突然冒出來一個相好?你莫要誆我!”
“千真萬確!我在宗陽縣衙蹲守了好幾日,這女人不僅和謝綏同進同出,還與謝綏同床共枕。青天白日的,衣裳都換了好幾套。”
雲菅:“……”他爹的,換個衣服都能被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