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武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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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一渡問:“二公子,你那種‘天下奇毒’在哪裡買的,還有沒有存貨勻給我一點,我若遇到歹人好毒死他。”

鄭弼不屑一顧:“你也配問這毒藥的來曆?哼!”

鄭弼說完一怔,可惡!

他立刻補充:“我不知道你說的毒藥,我也沒有這種毒。”

“噗——”江斯南噴了一口,他實在忍不住笑,噴完之後繼續咬著唇。

沈沉雁也是嘴角彎起了弧度。

崔一渡從沈沉雁身後走出來,“既然是‘天下奇毒’,就不容易被人覺察,如果是你用的毒,你的掌上、指甲縫裡,甚至身上都會沾染一些毒氣。那些毒氣雖然量小但是沒這麼快消散,不信你看看你的指甲。”

鄭弼不上當,不看自己的手,也懶得理他。

崔一渡看著鄭旭煬,“勞煩青龍門弟子去寒室取一點鄭掌門的手指甲過來,這毒藥遇到白醋就會變紅,不妨試試看。”

鄭旭煬朝門人揮揮手,兩個門人立刻奔向寒室。

鄭掌門的指甲取回來了,崔一渡拿起來看了看,然後把指甲放進盛著白醋的小碗裡,那半片指甲果然變成了紅色。

果然如此!江斯南崇拜地看著崔一渡,鄭弼的神情卻顯得無比陰毒狠戾。

“鄭二公子,為了洗脫你的嫌疑,請剪一片指甲驗一驗。”崔一道伸手擺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鄭弼臉呈菜青色,“我忍你很久了,我現在是青龍門代幫主,我要殺了你這個騙子替天行道!”

鄭弼揮刀砍向崔一渡,沈沉雁江斯南旋即上前救人。院子裡幾人打成了一片,刀光劍影咣咣當當。

崔一渡躲在柱子後麵瑟縮著,鄭弼以一對四勢不可當,江斯南等人前後左右夾擊,仍不占上風。

鄭弼被包圍在中間,他騰空一掃,強大的內力產生的罡風把四人逼得趔趄倒退,眾人掌中刀劍已經沒了章法。

崔一渡抱著柱子很是真誠地勸告:“彆打了,和為貴,和為貴嘛。”

鄭弼乘勝再來,他騰得更高,罡風更猛烈,倘若落下來必定把四人掃在地上。

這次,四人似乎有了默契,關鍵時刻趁機後退,避開了罡風。

鄭弼砰的落地,他踩到什麼東西腳下一滑,身子後仰晃動著胳膊,竟然四仰八叉摔在了地上。

什麼情況?

沈沉雁反應迅速,一瞬間撲在了鄭弼身上牢牢壓住他,鄭旭煬反應也算快,撲過去疊在了沈沉雁身上。江斯南見狀飛躍而上,疊在了鄭旭煬身上,趙恒也緊接著疊上去。

鄭弼被四個男人像蓋被子一樣壓在下麵不得動彈,沈沉雁趁機點了他的穴道,剛勁狂猛的鄭弼登時偃旗息鼓。

江斯南看著地麵散開的豌豆大喊:“誰撒的豌豆?”

崔一渡也立馬大喊:“誰撒的豌豆,講不講武德!”

“嗯——嗯——”鄭弼被壓在下麵連呼吸都開始變困難。

崔一渡拿起剪刀走過去,毫不客氣剪下鄭弼的指甲,扔到白醋裡麵,那指甲果然變成了紅色!

這時,鄭弼的脖子和額頭上青筋暴凸,他幾乎要翻白眼了。崔一渡讓大家趕快起來,不要把人壓死了。

“二叔,真是你下的毒!”鄭旭煬聲音在顫抖。

鄭弼被扶了起來,他終於喘過氣來,還是哼了一聲,軟弱無力地說道:“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

江斯南問崔一渡:“你怎麼知道‘天下奇毒’遇到白醋會變色?”

崔一渡笑而不語,心想,這毒藥遇到白醋變不變色我不知道,但蝶豆花遇到白醋當然會變色。我在兩個人的指甲上都抹了蝶豆花粉,這可是我做法用的寶貝。不使點手段這個厚臉皮怎麼會招供?這叫“兵不厭詐”。

崔一渡那狡黠的眼神分明是在勸誡江斯南,小娃娃到處瞎跑作甚,回家多讀點書吧。

鄭如月走過來質問:“為何殺我父親,為何陷害我?你說,你說啊!”

鄭弼又是哼,把脖子扭到一邊不再作聲。

沈沉雁走到眾人中間,“我來幫他說吧。”

眾人期待地看著沈捕頭,這時候吳長老扶著老婦人也趕過來了。

沈沉雁從懷裡取出一張紙展示給眾人看,不急不慢說道:“昨天我回縣衙接手了一份狀紙,錢莊高老板狀告青龍門鄭弼,欠債十萬兩白銀多次催討無果,而鄭弼在外麵的宅子和田產早已經抵押給他人,再無資產償還給高老板。高老板告到官府,要官府出麵向鄭弼催討欠款。”

啊?

眾人大吃一驚,老婦人如遭雷殛差點摔倒。

沈沉雁說道:“我在青龍門查到你經常貪墨公款,用來維持奢靡的生活,這點吳長老可以作證,是不是,吳長老?”

吳長老點點頭:“我們看在眼裡都不敢說,掌門癡迷武學又從來不管這些,隻好任由二公子胡來。”

沈沉雁目光淩厲地瞪著鄭弼:“你包養妓女,嗜賭成性,對鄭掌門承諾給如月姑娘百萬銀子做嫁妝極為不滿,這是你殺他父女倆的動機。

“除掉了他們,你就是代掌門,控製著青龍門的財權,假以時日,恐怕連鄭小公子都要除掉吧?”

“你,你——你這個畜生!”老夫人指著鄭弼痛哭起來。

鄭弼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角都流淚:“沒錯,我就是要除掉鄭長風和他的兒女。他根本不配當這個掌門!我們青龍門世世代代是工匠,我們的生存之道是鑄造神兵利器賺取天下財富。他當掌門卻不務正業,一心要練什麼絕世神功,他一個打鐵的也配!”

吳長老沉不住氣了:“二公子,你怎知掌門的宏圖大誌?對他而言,‘鄭掌門’隻是江湖上虛偽的客套,他想要的是尊榮,來自武林豪傑的一聲‘鄭大俠’,而不是出自工匠世家的‘鄭師傅’。

“掌門還說過,鄭家所鑄造的絕世神兵要配得上鄭家的絕世武藝。他這些年拚命練功不就是為了光耀門楣嗎?”

“閉嘴!”鄭弼越聽越氣憤,“沒有錢哪裡來尊榮!父親在的時候青龍門多富足,他呢,隻允許一年出一件兵器,我們都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他倒好,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乾,這幾年如果不是我把庫房的兵器悄悄拿出去賣,哪有你們吃香喝辣的?

“他把一個野生的女兒當寶貝寵著,一開口就要給一百萬。你們去庫房看看,就算把老夫人的陪嫁賣了也湊不齊一百萬啊!”

鄭旭煬紅著眼睛啜泣:“你就為了錢戕害兄長侄女,今後還打算殺我?”

鄭弼冷笑道:“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天之大道。”

鄭如月揮舞長指甲衝過去:“我殺了你!”

鄭弼運起十足的力道衝破被禁錮的穴位,他躲閃幾下就把鄭如月擒拿住。

“大家都彆動,否則我捏斷這丫頭的脖子。”鄭弼挾持著鄭如月往外走。

眾人在十步之外緩慢跟著,生怕鄭弼會傷害鄭如月。

這時候,一道白光從眼前閃過,是白猿跳到了鄭弼麵前。

白猿著急得嗷嗷叫,齜牙咧嘴揮著尖爪子撲上去,它哪裡懂得如何解救人質,它隻想搶下鄭如月。

鄭弼怕這龐大的家夥把他撲倒在地,便推開鄭如月揮刀砍向白猿。一青一白兩道影子在眾人麵前跳躍閃動,看得人眼花繚亂。

饒是白猿力大無窮,麵對這個武功高強的持刀者終究不敵,二三十個回合之後它被割斷了脖子的動脈。血流如注,把白色的毛皮染紅,白猿晃動著身子倒下了。

白猿虛弱地喘息著,它艱難地伸出雙臂要抱鄭如月,眼淚成行打濕了臉上的長毛。鄭如月嚇得全身發顫,她蹲下來拉著白猿的手掌:“不怕,沒事了,我們回家去。”

不多時,白猿的雙臂終是垂了下去。

斯情斯景,沈沉雁江斯南等人無不搖頭歎息,崔一渡閉上眼嘴裡念起經來。

正當眾人傷感之際,鄭弼飛躍進房拿起桌子上的赤日彎刀破窗而出,不多時便把後麵追趕之人甩開。

院子裡一片狼藉,老夫人暈倒,鄭如月抱著白猿的屍身哭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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