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液泵發出單調的“滴滴”聲,
小護士一絲不苟地微調著輸液速度,
冰冷的液體,正無聲地注入陸沉的血管。
心電監護儀上,綠色的數字如同鬼魅般跳動,
各項生命體征的數據,冰冷而客觀,
無情地顯示著病床上那具身體的衰弱。
滴…滴…滴…
規律的機械聲,在這寂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刺耳,
仿佛是死神倒計時的鐘聲,一下一下,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病房內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凝重得仿佛空氣都結成了冰。
主任醫師李文博,鏡片後的眼神,如同深潭般沉靜,
他一絲不苟地再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仿佛要將所有的疑慮,都一並推開。
冰涼的聽診器貼上陸沉的胸膛,
李文博屏住呼吸,仔細聆聽著那微弱的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虛弱得仿佛風中殘燭。
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監護儀上的曲線,
心電圖的波形,微弱而紊亂,
各項數據,都在無情地向下跳躍。
“奇怪……”李文博低聲喃喃,
這個詞語,帶著一絲疑惑,一絲不解,更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李主任,怎麼樣了?”秦遠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灼,
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般,瞬間牽動了所有人的神經。
汪菲菲緊咬著嘴唇,貝齒幾乎要將紅唇咬出血痕,
一雙美眸早已泛紅,盈滿了淚水,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張心遮緊緊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蒼白色,
他強迫自己鎮定,卻無法抑製指尖的微微顫抖。
鄧琪琪更是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胸口劇烈起伏著,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李文博的臉,
仿佛要從他那張嚴肅的臉上,找到一絲希望的蛛絲馬跡。
李文博沒有立刻回答,
眉頭緊鎖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不解,還有一絲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他再次拿起桌上的病曆報告,
快速翻閱著,仔細對比著最新的各項數據,
試圖從中找到答案,解開這突如其來的謎團。
幾秒鐘,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
李文博緩緩抬起頭,深吸一口氣,
語氣帶著一絲遲疑,又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陸先生的身體狀況,出現了一些……變化。”
“變化?”這兩個字,如同電流般,瞬間擊中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臟。
秦遠,汪菲菲,張心遮,鄧琪琪,
他們的心,在瞬間被高高提起,懸在了半空中,
仿佛等待著命運的最終審判。
變化?
是好轉嗎?
在絕望的深淵中,一絲微弱的希望,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悄然滋生。
汪菲菲驚喜地驚呼出聲,聲音都帶著一絲顫音,
“免疫係統激活?”
“是……是好轉了嗎?李主任,陸沉的病,有好轉的跡象了嗎?”鄧琪琪激動地衝上前,一把抓住李文博的胳膊,
語無倫次地追問著,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她那雙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如同溺水之人,死死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仿佛隻要李文博肯定一句,陸沉就能立刻痊愈。
秦遠和張心遮也麵露驚喜之色,
原本緊繃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放鬆,
他們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緊緊地盯著李文博,
等待著他給出肯定的答複。
然而,李文博接下來的話,卻如同寒冬臘月的冰水,
兜頭澆下,瞬間澆滅了他們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
“不,不是好轉。”李文博緩緩搖了搖頭,
語氣沉重而惋惜,帶著一種醫者仁心的無奈。
“這……這不是好轉的跡象,而是……”
李文博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措辭,
最終,還是艱難地吐出了那四個字,
“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鄧琪琪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凝固,
眼眸中剛剛燃起的光芒,如同被狂風吹滅的燭火,瞬間黯淡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絕望和空洞。
她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身體搖晃了一下,
臉色蒼白如紙,如同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差點無力地跌倒在地。
秦遠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汪菲菲和張心遮,也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
瞬間愣在了原地,臉色煞白,
臉上的驚喜表情還未完全褪去,便被絕望徹底取代。
回光返照。
這四個字,如同死神的判決書,
冰冷,殘酷,無情,
宣告著陸沉的生命,已經走到了儘頭,
最後的餘暉,最後的掙紮,最後的告彆。
“醫生,你……你確定嗎?會不會是……是誤診?”
鄧琪琪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帶著一絲最後的希冀,近乎哀求地問道,
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不願意相信,不肯相信,
剛剛燃起的希望,轉瞬間又被無情地擊碎,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她無法承受,幾近崩潰。
李文博歎息一聲,神色更加黯然,
布滿血絲的眼睛裡,充滿了無奈和惋惜,
“我很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從目前的各項指標來看,陸先生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免疫係統的突然激活,看似是好事,但實際上,這隻是癌細胞最後的瘋狂反撲。”
李文博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擊著在場每個人的心臟,
“是身體機能在崩潰邊緣,最後的垂死掙紮。”
“癌細胞已經擴散全身,如同野火般蔓延,免疫係統的激活,隻是杯水車薪,無力回天。”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沉痛,
“甚至,這種免疫係統的過度激活,反而會加速身體的衰竭,讓陸先生更加痛苦。”
李文博的話,字字誅心,句句泣血,
如同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刺痛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房,
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病房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壓抑,沉悶,絕望,
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仿佛置身於冰冷的墳墓之中。
秦遠,汪菲菲,張心遮,儘皆麵色蒼白,
眼神空洞,如同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絕望如同潮水般將他們淹沒,
曾經經曆過的痛苦記憶,再次湧上心頭,
他們太清楚,回光返照意味著什麼,
那是生命之火,即將熄滅的最後征兆,
那是死亡倒計時的開始。
而鄧琪琪,再也無法抑製心中的悲痛,徹底崩潰了,
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捂住嘴巴,拚命抑製著哽咽的哭聲,
卻如同受傷的小獸般,發出絕望而無助的哀鳴。
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如同風中搖曳的落葉,
絕望,悲痛,心碎,無助,各種負麵情緒如同狂風暴雨般,
席卷而來,將她徹底吞噬,淹沒在無儘的黑暗之中。
她無法接受,不願接受,更不敢接受,
這個殘酷的現實,這個讓她肝腸寸斷的結局。
陸沉,她深愛入骨的陸沉,
那個才華橫溢,溫柔善良的男人,
真的要離開她了嗎?
真的要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不,她不相信!
她不願意相信!
她嘶聲呐喊,在心中瘋狂咆哮,
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任由絕望的淚水,肆意流淌。
可是,李文博醫生的話,卻又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無情,如此的……真實,
真實得讓她不得不接受,不得不麵對,
這個她最不願意麵對,最恐懼麵對的結局。
病房裡,彌漫著濃濃的悲傷和絕望氣息,
沉重得仿佛要將人壓垮。
沒有人說話,
隻有鄧琪琪壓抑的哭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淒厲地回蕩,
如同受傷的小獸,發出絕望的哀鳴,
一聲一聲,撕裂著每個人的心。
秦遠,汪菲菲,張心遮,靜靜地站在一旁,
默默地看著淚如雨下的鄧琪琪,看著病床上虛弱的陸沉,
他們的心中,同樣充滿了悲傷和無奈,
如同被巨石壓住,沉重得無法呼吸。
他們知道,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在這生死麵前,人類的力量,顯得如此渺小,如此無力,
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看著陸沉的生命之火,一點一點地,微弱下去,直至徹底熄滅,
看著他們最好的朋友,即將永遠地離他們而去。
這種無力感,這種絕望感,如同冰冷的枷鎖,緊緊地束縛著他們,
讓他們感到窒息,感到絕望,感到痛不欲生。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變得格外緩慢,
每一秒鐘的流逝,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煎熬著他們的神經,折磨著他們的靈魂。
病房裡,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心電監護儀,還在機械地,滴滴…滴滴…地響著,
仿佛在為陸沉的生命,進行最後的倒數計時,
一下一下,敲響死亡的喪鐘。
“桌板…”
陸沉的聲音虛弱。
大家趕忙從床邊拿起小桌板,撐起放在陸沉身前。
陸沉痛苦的呻吟了一聲,開始從紙上寫出幾首歌曲。
他的健康值已經來到了17點,距離健康人的六十點健康值不遠了,他必須多寫點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