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葉姝齒縫間迸出冷冷的字。
換做大寶外強中乾早被嚇到了，可三寶是個不怕死的，葉姝一巴掌反而給他打興奮起來，“我就要吃狗肉火鍋！等我宰了這畜生，下一個就是你！”
話音未落，葉姝已如小豹子般暴起，拽著三寶衣領將他按倒在地，騎了上去，左右手開弓啪啪啪瘋狂扇了十幾個巴掌。
“你敢碰來財，我先殺了你！”
她想起上輩子自己養的咪咪，新仇舊恨一起算，眼睛都殺紅了。
一旁二寶眼看自己親弟弟被打，急的上躥下跳，葉姝發起瘋來攔都攔不住。
“先生來啦！”
不知誰大喊了一聲，葉姝漸漸恢複理智，身下三寶被她連扇帶踹的，爬都爬不起來，口鼻都是血。
先生看到這副光景，課肯定是上不了了，喊人先把葉姝帶出去冷靜冷靜，又讓二寶回去叫家中長輩。
李蕎花聽說自己的親親兒子被打了個半死，一路哭嚎著奔去書院，聽到她哭鬨聲的家長全都跟著一起過來。
柳如煙在地裡頭聽說書院出事，也馬上扔下手裡的活計。
她趕到書院門口時，隻看見烏泱泱一群家長領著自家的孩子，人群中間李蕎花抱著自己兒子哭得撕心裂肺。
一看到柳如煙出現，李蕎花找到了目標，帶著三寶來到她麵前，抓住她的衣服死的搖晃：“造孽啊！你看看你的好閨女，把我兒子打成什麼樣了！我跟你沒完！沒完！”
“大寶，來讓大娘看看。”柳如煙聲音發抖。
李蕎花大力地拍開柳如煙的手，朝她吐了口唾沫：“呸，你彆碰我兒子！你閨女把我兒子打成這樣，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說罷又抱著腳坐在地上痛哭起來：“還有沒有天理了啊！我兒子早上好好的來上學，結果就變成這樣了，這還讓我怎麼活，怎麼活啊！”
邊說邊躺在地上打滾，身上沾滿了黃土。
柳如煙有些手足無措，“她三嬸，你先彆哭，咱們先問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還能有什麼事！我兒子這麼乖這麼懂事！都是你那有爹生沒爹養的野種，喪門星！克完親爹又禍害堂弟，早晚把全村都拖進棺材！”
幾個婦人聽了這話慌忙抓緊自家孩子，葉姝這個時候才不緊不慢地從書院裡走出來。
李蕎花立馬爬起來衝出人群，一把揪住葉姝的頭發：“下賤的東西！敢動我兒子，我打死你！”
“她三嬸，有話好好說！”柳如煙驚呼一聲擋在女兒身前，替她接下一巴掌。
葉姝狠狠撞向李蕎花的小腹將她撞開，轉身檢查柳如煙的臉：“娘，你沒事吧？”
“哎喲！天殺的這賤丫頭連我都敢打！”李蕎花順勢倒在地上又開始打滾撒潑，“大家可都看到了，這丫頭是想讓我娘倆死啊！”
“葉姝確實不像話了。”
“是啊，哪有跟長輩動手的。”
“還是自己親堂弟呢，看看把人打成什麼樣了，當娘的誰能受得了孩子被人欺負。”
議論聲紛紛響起。
有群眾撐腰，李蕎花似是找到靠山，更加賣命的哭嚎：“我可憐的兒子喲！讓人欺負了還不能還手！可憐我兒子今天萬一讓這個賤貨打出毛病，以後還怎麼考取功名，怎麼娶媳婦兒！”
“就你家兒子德行，還想考公明？我呸！”葉姝不客氣地反擊道。
柳如煙臉皮薄怕人議論，她老太婆活一輩子可不怕，臉皮是什麼？就是用來丟的！
“聽聽這丫頭的話！”李蕎花氣得手指都在抖，“小小年紀，女孩子家家非要來學堂，和一群男子整天廝混在一起，像什麼樣！指定不是看上誰家小子，來勾引人呢！”
“你放狗屁！”
葉姝不回嘴還好，她這一回嘴周圍議論的聲音頓時更多。
不少家長生怕自己兒子受牽連似得，把孩子擋在自己身後，更多的則是對著葉姝指指點點。
“說的沒錯，女子上學就是傷風敗俗，成何體統！”
“就是就是，書院就不該收她這種學生，隻會打架添亂，我兒還怎麼安心讀書啊。”
“小蕩婦，離我兒子遠點，彆帶壞我家孩子！”
“我看這書不讀也罷，寧願不識字也不能跟這種道德敗壞的人在一起。”
“先生呢，讓先生退錢！”
“對，退錢，退錢！”
眾人的聲音越來越響，葉姝叉著腰就要準備開始舌戰群儒，好好教訓教訓這群不長腦隻會被李蕎花牽著鼻子走的人，卻被柳如煙搶先一步開口。
“姝姝，今天你做的實在太過分了，給三寶道歉！”
葉姝不可思議地看著柳如煙，還以為自己這段時間耳濡目染能讓柳如煙清醒點，想不到她還是一點長進沒有。
“娘，是他先挑釁我的！”
“無論如何，三寶是你弟弟，你該讓著弟弟才是，更不應該對弟弟下重手！”
葉姝咬住下唇不吭聲。
“姝姝！”柳如煙聲音染上了幾分怒意，葉姝很少見她發火的樣子。
“看來是我平日裡太驕縱你了！快給弟弟道歉！”
“我不！”葉姝脖子一橫，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葉姝字典裡就沒有後悔三個字。
除了在對待柳如煙母女倆這件事上。
柳如煙看樣子氣急了，居然高高抬起手，啪地落在葉姝臉上。
柳如煙身體柔弱，其實這一巴掌並不重，但是葉姝卻被打蒙了。
“姝姝，你連娘的話都不聽了嗎！”柳如煙眼裡含著淚，聲音也在顫抖。
剛才還群情激奮的眾人，看到柳如煙都動手了，一時間都噤了聲，還有心軟的老婦人站出來勸說：“姝姝她娘，有話好好說，動手解決不了問題。”
才一巴掌並不能讓李蕎花滿意，她雙手叉腰白眼翻上天：“彆以為這樣就算了，我兒子傷得這麼重，打死這丫頭我都不解恨！”
“那你想怎麼辦？！”
“先生呢！讓那老頭子滾出來說清楚！今天不把這小賤人給開除了，這事就不算完！老娘花這麼多錢送兒子來上學，不是來受氣的！”
書院門口鬨成這樣，先生不是沒聽到，他腿腳不便，又回屋拿東西，這會子才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