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卦攤,殺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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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似金線,透過雲層,灑向大地。

陸寒州身著整潔的粗布勁衣,朝著衛山城方向走去。

衛山縣城地處庸州天牧郡,靠近庸關。

庸關之外,延綿千裡沃野之地,便是北梁國。陸寒州從小跟隨養父打熬身體,習練武功,磨礪刀法。

吃過的苦,何止是在三九三伏,一句持之以恒就可以涵蓋。

即便是走遍大乾九州之地,見識餓殍滿地、易子相食的人間慘景,也從未懈怠過一天。

直到十六歲時,養父將自己的佩刀贈與他,留下一句:因果天道,是諸枷鎖,望奮袂而前。

便在獵風中,轉身離去

陸寒州獨自一人,以二流之才行走於江湖之中。多少年來,憑借著記憶中那五男一女的麵相,總算將其身份、勢力打聽的詳細。

輾轉三月,方才來到庸州。而後又在衛山城外潛伏半年有餘

陸寒州一直住在城外,就是想要避開城中繁雜的人際關係,以免自己動手之後,讓鄰居街坊發現端倪,從而引起官方注意。

“野外崇山峻嶺,精怪、妖獸層出不窮,而趙環帶的人,又都被我殺儘,短時間應該不會離開。”

陸寒州站在城門前,仰望雄偉的城樓若有所思:

衛山城是庸關之後的第一關隘城池,西臨古哀嶺,縱深上百裡有餘。

恍神之間,一名城尉模樣的兵士正好在在城門處交接換崗。

待陸寒州看去時,兩人竟然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將軍,在下陸寒州,昨夜城門前目睹過將軍風采,可還記得?”

陸寒州上前抱拳說了一句,站直身體任由對方仔細察看。

“嗯?你是昨夜護送小姐進城的那個少年?”

“正是”

陸寒州淡淡的笑了笑:“在下住在古哀嶺的山腳下,平日打些獵物來城邊上售賣,很少進城。將軍印象應該不深。”

見對方認出了自己,同時麵上表情似乎也和善了許多,陸寒州便猜測,昨夜那名叫做江楠的女子,應該跟他說了些好話。

兩人一來二去,聊了些閒話,同時陸寒州也打聽到了,江楠此時正在城主府暫住,。

隨後便借口要去城主府拜訪,朝著城尉連連點頭,進城去了。

時至辰牌,主街上商販、菜農多了起來,吆喝聲四起。

相鄰街道亦是熱鬨非凡。

陸寒州昂首挺胸,龍行虎步一般按著刀柄,沿著街道行走。

下一刻卻在轉過一個巷口後,慢慢放緩了腳步。

“嗯?”

東正街上,兩邊商鋪皆是插旗開店,準備迎來一天的生意。

靠著街道北側,整整半條街都插著趙字幡旗,氣派非凡。

能在城中東正街上置辦下半條街鋪麵,可見趙家家底殷實,背景雄厚非常。

然而讓他疑惑的是,離著十步之遙,南側街道邊,擺著一張算命的攤子。

坐鎮其後,是一名身著古舊道袍的中年男子,發髻盤的整潔,一絲不苟的模樣。眼神直愣愣的盯著陸寒州,嘴上笑容,似乎比以往要深了幾分。

這人陸寒州見過,半年來生意不怎麼樣,卻每次隻要他路過,眼神就好像沒有落下。

而且,以往都是在西市那邊擺攤,不輕易挪窩,午時之前見到他,就算那天起的早了。

這剛掛了辰牌,就將攤子擺在他必經之路上,似乎是有意等他一樣。

算命先生見他放緩了腳步,抖了抖衣袖,將手舉了起來,手搖銅鈴高誦:

“解千愁斷萬疑,鐵口直斷不欺天!算得準分文不取,解不開倒找紋銀!”

這算什麼記憶裡,半年時間,碰上時也隻是看著,不吆喝。

今日這一出,搞得好像我不捧場,虧的隻能是我了。

陸寒州頭往側邊一仰,似乎沒有看見:“今兒天氣不錯”

“啊切!哪來的狼臊味”

陸寒州步子一頓,疑惑的愣了一下:是看見了,還是蒙的?

手上將錢袋子捏緊,決定看一看他到底想乾什麼。

咳咳!

陸寒州戰術性咳了兩聲,彎腰拖了拖小凳子,便端坐在卦攤之前。

“先生,如何個算法”

“測字、摸骨、麵相八字,均有涉獵,就看主家想算什麼?”

陸寒州心裡本就有執念,詢問道:

“我這幾日要做一件事,嗯好比等待毒蛇出洞,而後將其捕殺。不知道能不能成?”

老道盯著麵相時,陸寒州坐直了,麵容嚴肅了幾分。

“難成!”

“嗯?怎麼個難法”

“我觀你麵相,自成一水風井象。此乃困頓之局,如井中觀天,雖有甘泉卻難汲用。

非是天命絕人路,實乃時機未到而已。”

陸寒州麵上誠懇之際,心下冷笑:算定我處事欲成,就說時機未到,當我傻子吧。後麵定然要說‘若是主家心急,也有還轉破解之法。’

而後陸寒州起身,行了一禮:“我有些急事,片刻後再來”

“剛來,如何走的!”

轟!

陸寒州才轉身,身子一震,一股強大威壓迎麵而來。

額頭瞬間滲出汗珠,順勢滴落。

啪嗒!

非是這中年道士話裡有古怪,而是街道十丈之外,高牆金瓦下的漆紅大門之中,繞出了一人。

那人身高九尺,膀大腰粗,頭頂程光瓦亮,其上還有不知名的符紋刻畫,身後背著一根拳頭大小的銅棍,皮膚黝黑油亮,似怒目金剛一般,迎麵走來。

隻見對方離得近時,一臉疑惑的抽動鼻翼,似聞到了什麼氣息。

下一刻,轉頭看向了陸寒州。

“強!”

陸寒州按住刀柄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陸寒州身高八尺有餘,與對方比起來,竟然還低上一個腦袋。隨著越走越近,對方好似愈發確定了某種猜測。

陸寒州潛意識裡已經預見,最多三步,便是生死之戰時。

一步、兩步

三!

下一刻,一隻手扯住陸寒州的右臂,竟然將他直接拽的坐到了卦攤前。

“主家莫急,你我有緣,給你施一道符籙,即可助你心願達成如何!”

“可以”

陸寒州心中大駭,根本就沒聽清麵前的中年道士說什麼。

隻覺得那致命般的壓迫,如潮水一般退卻。

那壯漢,從他身後走去,略出一副疑惑的神情,似乎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往前再走上幾步,耳廓一抽,轉身看去,目之所及。

隻剩一道士,正躬身用手將麵前卦攤的桌布撫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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