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隻要你配合我們搞定客戶的麻煩就好。”
得到老謝的保證後,我就不再說話了,示意勇哥把車開快點。
我們朝著西南方向疾馳,足足開了兩個多小時山路,總算來到一個苗族村寨的山腳下。
老謝對這裡很熟悉,立刻跳下車走在最前麵。
我則對勇哥遞了個眼色,讓他把人看緊點,苗寨是人家的地盤,聽說這些生苗子都很凶,對待漢人的態度並不好,萬一姓謝的耍詐,我們就馬上挾持他離開這裡。
好在這一路上老謝表現得還算配合,並沒有發生我擔心的事情。
我們在苗寨裡穿行了十幾分鐘,周圍都是一些兩三層的低矮吊腳樓,很有苗族特色。
這一路都沒事發生,我緊繃的情緒已經放鬆了不少,詢問老謝怎麼會找到這種地方。
老謝賠笑臉說,“小哥你有所不知,我年輕的時候立誌要當一個法師,曾經找不同的民間法師學藝,可惜修法實在太難了,不僅要跟各類陰物打交道,還有可能遭到陰法的反噬效果。”
老謝吃不了這個苦,乾脆就改行當起了陰物商,因為他學法的時候曾經接觸過不少“師傅”,靠著這些關係,才能這麼快在行業內風生水起。
至於眼下這個村子,老謝以前也沒少來,
“苗族村寨的等級劃分很嚴格,苗人們不會搭理漢人的規矩,每個寨子地位最高的就是祭司,剛好我認識這個苗寨的祭司,子母情蠱也是她幫忙練的。”
說話間,老謝已經帶我們走到一個木質的閣樓前,在大門上敲了敲,“麻姑在不在?”
隨著敲門聲響起,屋內亮起了一盞油燈,很快大門發出嘎吱一聲輕響,接著門被推開了。
從屋子裡麵走出一個白發蒼蒼,滿臉褶子老皮的老太婆,身形枯槁一臉的老人斑,臉頰就跟曬乾的橘子皮一樣癟下去,兩個眼窩異常空洞,看上去十分恐怖。
看見老太婆的瞬間,我腦門立刻蹦出一個形容詞——形銷骨立!
不僅是我,勇哥和郭主任也被嚇一跳,都下意識往我身後躲了躲。
好在老人隻是淡淡地看了我們一眼,馬上就把目光轉向老謝,用苗語嘀咕了一句什麼。
我雖然是貴州人,但說不來苗語,好在勇哥見多識廣,聽得懂一部分,趕緊為我同聲翻譯。
老太婆詢問老謝大半夜帶人過來做什麼,老謝苦笑著說明原委,指了指昏迷在車上的周麗,央求她幫忙化解子母蠱。
聞言,老太婆頓時眯緊了目光,朝老謝身後的我們掃了一眼,卻沒說什麼,隻是默默點頭講了句,
“讓中了子母蠱的人一起進來吧。”
說完老太婆轉身進了屋,我則催促郭主任,讓他趕緊背上周麗進去。
郭主任很害怕,指了指老太婆的背影,說這窮鄉僻壤的,那老太婆模樣猙獰得像個鬼一樣,該不會對我們不利吧?
“現在知道害怕,你用子母蠱耍威風的時候乾嘛了?”
我冷冷地瞥他一眼,威脅說你要是敢不配合,我保證你以後的下場會比周麗慘十倍。
郭主任無奈,隻能扛著周麗走進去。
等到大門關上後,勇哥才探頭探腦問我,“怎麼感覺這個老太婆怪怪的,解蠱的時候乾嘛要把門關上,搞得這麼神秘。”
老謝乾咳說,“化解子母蠱的辦法屬於苗疆的不傳之秘,不可能讓漢人看到,你們放心吧,麻姑可是這一片最厲害的神婆,子母蠱是她煉的,化解起來不會很麻煩。”
我感到遺憾,本想跟進去漲漲見識,看來是不行了,隻好對老謝哼道,“真搞不懂,這麼厲害的神婆為什麼會幫你做事。”
老謝恬不知恥地笑道,“很簡單,神婆也是人,總要穿衣吃飯不是?”
苗疆的人很少和漢族交流,還保持著比較原始的耕作方式,這也導致寨子裡的人普遍很窮,大部分人都食不果腹。
老謝隔三差五過來,給苗寨帶一些食鹽和生活物資,漸漸的就跟這些苗人變成了朋友。
我納悶道,“這些苗人也太好打發了吧,為了幾袋食鹽就能幫你做事?”
老謝隻是笑笑,沒說話。勇哥在我耳邊小聲解釋,“在大城市裡的人看來,食鹽也就兩塊錢一袋,屬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活物資。”
可對於這些居住在深山老林的苗人部落來說,食鹽卻是不可多得的緊俏物資,“人要是不吃鹽就會得軟骨病,在這些交通閉塞的地方,食鹽屬於絕對的硬通貨,價值堪比黃金。”
我哦了一聲,點頭表示懂了,同時也佩服起了老謝收買人心的手段。
怪不得苗族神婆會對他這麼客氣,心甘情願為這奸商煉製子母蠱,感情是因為要靠老謝提供村寨的生活物資。
這老癟犢子確實比明叔還要精明,隻靠幾袋食鹽就能買通苗寨的人心,不愧是個比明叔更加油滑的奸商。
又過了一會兒,忽然木質閣樓裡傳來一個女人驚慌失措的哭聲,緊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飛快朝大門出跑來,沒等我們反應,大門已經被推開了,隻見周麗頭發淩亂,一臉恐懼地邊跑邊大喊道,
“救命,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
“周麗你醒了!”霍剛第一個迎上去,一把摟住周麗,安慰說你彆怕,我們正在找人幫你解決身上的情蠱。
周麗一下就懵了,表情變得特彆複雜古怪,忽然用力抱住霍剛,更大聲地哭泣起來,吵著讓霍剛帶自己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見周麗緊緊抱著霍剛的舉動,我和勇哥忍不住相視一笑,看來她身上的子蠱已經得到化解,再也不會對郭主任這個老禽獸產生依戀了。
很快我們又看見了郭主任,同樣滿臉驚恐地跑出木屋,大吼大叫道,“救命啊,我嘴巴裡怎麼會長出那麼大一條蟲子,嘔……”
他話沒說完就蹲在地上嘔吐,緊接著剛才那個老太婆手裡也端著一個托盤走出來,我定睛一看,隻見托盤裡麵蠕動著兩條比筷子還要長的蟲子,身體呈粉紅的肉色,腹部下麵還長滿了一根根水母狀的觸須,看上去十分詭異。
“這就是子母情蠱?”
我好奇地想要湊上去開,但老太婆卻沒給我機會,直接用一塊紅布把那玩意包起來,隨後對我們嘀咕了幾句苗語。
勇哥扯了扯我的袖子說,“走吧,子母蠱已經化解了,麻姑不喜歡外人留在這裡打擾自己的清淨。”
我隻好雙手合十,對老太婆表示了感謝,帶著大夥兒一起步行離開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