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感到很遺憾,好不容易進入苗人的地方,本想著親自觀摩剛才那個老神婆的解蠱步驟,但對方把大門關得死死的,讓我們在外麵吹了這麼久的冷風。
老謝似乎猜到我在想什麼,解釋說苗疆一共有三十六峒,每一支的法本都不一樣,他們修煉蠱術的法門代代相傳,隻會傳授給最親近的人,彆說是我了,連就老謝也欣賞不到麻姑的煉蠱手段,
“不過小哥你要是真的對蠱咒感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聯係另一個苗裔法師,他屬於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沒有那麼多門派之見,或許能指點你一些蠱術知識,當然這個過程是要收費的……”
我不耐煩地揮手,說還是算了吧,我隻是對苗疆的蠱術比較好奇,又不是真的想學。
再說阿讚吉教過我一些陰法降咒,我到現在還沒學全,哪有精力研究其他流派的法門?
等我們返回市區,天色也快亮了,老謝對我說,“小哥,之前答應你的事情自己已經辦到了,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我本來就沒打算真的拿老謝怎麼樣,既然他已經幫周麗解決掉子母蠱,乾脆就放他下了車。
不料這老小子卻不急著離開,反倒屁顛顛又跑回來,給了我一張名片說,“林小哥,你目前在國內經營陰物生意,少不了會遇上有特殊需求的客戶,假如哪天接到一筆業務,讓你感覺為難的話,可以試試打我的電話,保不齊我能幫到你。”
我翻白眼說,“還是算了吧,你賣的陰物我可不敢收。”
雖然自己和這個老謝相處時間很短,可經過這一晚的接觸,我已經意識到他是個為了錢什麼事都敢做的人,比明叔更加沒有底線。
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早晚會把我也拖下水,還是儘量遠離他一點。
老謝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最終還是把名片硬塞給了我,表示大家都在同一個鍋裡撈吃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總會有合作的機會。
說完這家夥就轉身走了,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老謝一走,郭主任也急著想下車,卻被勇哥一把拽住,說你還不能走。
郭主任很心虛地看著我們,說子母蠱不是已經解了嗎,還留下我做什麼?
勇哥似笑非笑,說你以為解了子母蠱就算完事?之前你利用情蠱操控周麗,乾的那些缺德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郭主任大驚,擦冷汗問我們想怎麼樣。
勇哥搖頭說不是我們想怎麼樣,成年人做了壞事必須懂得付出代價,你可以自己選,是主動去警局投案自首,還是讓林峰繼續下咒,讓你的降頭一直持續下去。
“你……”郭主任勃然變色,大罵我們說話不算數。我和勇哥聞言都冷笑起來,說我們有承諾過這麼輕易就放過你嗎?
郭主任沒轍,又嚇得磕頭求我們饒恕,勇哥在他身上踢了一腳,指向後座上一言不發的周麗,說你求我們乾什麼,要求也該求周麗。
自己解蠱後,郭主任一直不太敢麵對周麗,回來的路上也是一言不發,可這會兒被逼得沒辦法,隻能跪在周麗麵前狂抽自己耳光,痛哭流涕大罵自己不是人,請求周麗原諒。
本以為周麗被欺負這麼久,內心會十分仇恨郭主任,或許會趁機狠狠報複他。
不料周麗隻是心酸地吸了口氣,靠在霍剛肩上,用很疲憊的語氣表示,自己再也不想看到姓郭的,現在隻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我和勇哥都很驚愕,既然事主都這麼說了,我們也不太好發表任何意見。
勇哥氣不過,扭頭又在郭主任屁股上踹了一腳,“聽到沒有,周麗說以後不想再看到你,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方麵,都不許你出現在她麵前。”
郭主任屁滾尿流,忙磕頭說自己懂了,他明天就回學校辭職,隻要周麗保證不把這些事透露出去。
我好氣又好笑,虧他一向以知識分子自居,仗著學曆高、念過很多書,動輒就看不起其他行業,可惜仁義禮信全都學到了狗肚子裡,往往像這種人才是最惡心的。
好在事情總算告一段路,回去幾天後,我再次接到霍剛打來的電話,表示周麗這幾天精神不太好,已經不想再回學校教書了,他打算把周麗帶回老家休息一段時間,順便聊聊訂婚的事情。
說實在的我挺感動,比起郭主任這種道貌岸然的家夥,霍剛才是真男人,有擔當,對待周麗不離不棄,如果世上能多幾個像他這樣的就好了。
那之後我就和徹底和他們斷了聯係,至於郭主任,據說這家夥同樣離開了學校,還因為私下收家長紅包,操控孩子入學考試的罪名被送進了法庭審判席。
對於他的下場,我隻能說一句該。
大概是處理完這件事的第二周,我忽然接到老家一個同學打來的電話,邀請我回縣城參加同學聚會。
離開母校很多年,我極少參加這種聚會,總感覺這年頭同學會的主題早就變味了,本該是幾個老同學聚在一起、共同回憶青春歲月的溫馨場麵,卻演變成一小撮人的大型裝逼現場。
但勇哥不這麼認為,反倒慫恿我去參加一下,還說沒準能在參加聚會的過程中多拉到一些業務。
沒轍我隻好去了,韓瑩是我高中同學,自然跟我一起參加了聚會。
席間一幫老同學推杯換盞,女的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搞得好像參加選美大賽似的,男同學則聚在一起聊車聊事業,討論著股票房產之類的。
我感覺這種場合很沒意思,早早借尿遁離開,不料剛走出聚會現場,就看見另一個叫趙俊的老同學跟上來,
“林峰,你怎麼不繼續參加聚會了?”
我搖頭說裡麵沒意思,我對房子和股票之類的不敢興趣,加上好幾年沒見,和大部分老同學都生疏了,實在沒必要強行湊在一起稱兄道弟。
趙俊馬上點頭,“就是,我也看不慣那幾個混得好的同學,成天人五人六的,搞得自己好像很厲害一樣,狗眼看人瞧不起誰呢,不就是投了個好胎,靠父母的關係嘛!”
我啞然失笑,其實投胎也是個技術活,奈何我和趙俊都屬於比較沒技術的那種,父母都是普通職工,家世背景相當一般,自然跟那幫富二代同學聊不到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