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巴逃跑的一幕把我看懵了,還在愣神,明叔已經在我肩上推了一把,大聲說追上去!
好在賭場人多擁擠,到處都是玩牌的人,武巴剛跑不遠就一腳踢在凳子上,直接摔了個狗啃泥。明叔上去把人扶起來,好氣又好笑說,“靠你跑什麼,老子又不會爆你菊!”
武巴把頭抬起來說,“每次看見你,就代表肯定有麻煩要找上門了,還記得上次你是怎麼坑我的?”
明叔笑笑,眼神有些尷尬,說都過去很久的事啦,你記性可真好。
武巴拍拍身上的灰,爬起來說,“我記性一直很好,尤其是對被你坑過的事,一輩子都不會忘,上次我都說過你再有麻煩不要來找我了,就當我們不認識。”
明叔一臉賤笑說,“彆啊,好歹是一起打拚過的老朋友,再說你倒黴也不全都是因為我,難道沒有你自己爛賭的原因?”
不管明叔怎麼說,武巴依舊是搖頭,說什麼也不肯答應幫忙,明叔氣得沒辦法,跺腳說乾脆你打我一頓消消氣好了,老子當年又不是故意坑你的!
我對兩人的談話表示好奇,看得出明叔和武巴應該是老相識了,以前關係肯定很好,就是不知道這死奸商究竟用什麼辦法坑過武巴一次,導致武巴會對他這麼反感。
而麵對明叔的誠懇道歉,武巴卻不肯買賬,搖頭冷笑說,“事情都發生這麼久了,就算我打你一頓,這條腿也好不起來。”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武巴是個跛足,左腿站立的姿勢很奇怪,像是骨頭受了傷一直沒長好。
明叔急了,直接撿起地上的一根板凳,遞給武巴說,“那你乾脆把我的左腿也打斷好了,以後咱倆都成了跛子,誰也不能嘲笑誰!”
我覺得他們的聊天方式很有趣,忍不住在旁邊笑了笑。
這一笑引起了武巴的主意,好奇回頭看我一眼,指著我說,“這是誰?”
明叔做起了介紹,說我是他新收的小老弟,最近正跟自己一起熟悉陰物方麵的業務,趕巧這次在信武裡接了一單業務,順便帶林峰過來探望你一下。
“你會這麼好心帶人來看我?少裝蒜,肯定是遇上了什麼棘手業務,才想著請我幫忙!”武巴卻一眼看穿了明叔的伎倆,笑得更加不屑。
明叔老臉一紅,可能覺得麵子上掛不住,說你不幫忙就算了,全世界又不是隻有一個中間人,大不了老子把生意交給彆人做,“老弟,人家不肯幫忙,咱還是走吧!”
說著明叔就拉了我一下,怒氣匆匆外麵走。
我輕輕擺脫了,搖頭說這大半夜還能往哪兒走,你們到底有過什麼恩怨,為什麼武巴會拿這種態度對你。
明叔翻了個白眼沒解釋,哼道,“還不是怪他自己心眼小!”
“老小子你惡人先告狀是不是?”武巴表情激動,那模樣像是打算衝上來咬死明叔似的。
我哭笑不得,擋在他們中間,語重心長地勸道,“老哥,我不知道你和明叔有什麼恩怨,但這次我們過來不是找你吵架的,這次我們遇上一個比較難搞的客戶,他中了腫降,命懸一線,如果不能儘快化解降頭,人隨時都會死。”
“你的客戶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兒子中了降頭!”
武巴滿臉不屑,可話是這麼重,臉上的怒氣卻稍微平複了一點,用手摩挲下巴自言自語,“腫降?這降頭可夠邪門的啊,懂得下這種降頭咒的法師可不多,能解的就更少了。”
我見事情有門,趕緊說,“那你知道誰能解嗎?”
武巴瞥了一眼明叔,說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我可不會幫他!
明叔下巴一抖,剛要發作,我趕緊攔著說,“老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算你看不慣明叔,也沒理由跟錢過不去,你說對吧?”
果然武巴的臉色稍有緩和,哼了聲道,“你小子說話文縐縐的,口音也很怪,應該不是泰國人吧?”
我趕緊說自己是中國人,自學泰語不怎麼過關,請武巴必要介意。
武巴吸了口氣道,“要我幫忙也不是不行,但醜話說在前麵,我收費可是很貴的,少了三十萬泰銖我不去。”
“你怎麼不去搶?”明叔眼珠子都要掉地上,這一單生意我們隻收了十萬泰銖定金,武巴開口就要三十萬,這不等於讓明叔倒貼?
武巴冷冷地抱住胸口,“三十萬泰銖是算上你上次坑我的費用,難道我的腿還治不了三十萬?”
“你……”明叔自知理虧,憋了半天隻好歎氣,“我手上現錢不夠,先付你十萬定金吧,事成之後再給另外二十萬。”
武巴這才滿意了,從明叔手上接過錢,一瘸一拐走向賭場老板,丟過去說,“這是上次欠你的賭資,剩下二十萬會儘快還你。”
賭場老板笑成了眯眯眼,點頭哈腰表示自己信得過武巴的人品,他隨時可以離開。
我和明叔則看到瞠目結舌,武巴究竟是欠了賭場多少啊,十萬泰銖剛拿到手,沒捂熱乎就丟給了賭場老板,臉上看看不見一點心疼。
離開時明叔一直在抱怨武巴花錢大手大腳,要不是沉迷賭錢,也不至於混得這麼差。
武巴冷漠地說,“這是我的事,要你管?”
我生怕兩個人有吵起來,趕緊充當和事老,笑著說,“還是先上車吧,等解決了客戶的事情,隨便你們怎麼吵都行。”
就這樣我們邀請武巴一起鑽進了汽車,經過他的指引,我們又把麵包車朝鄉下駛去,路上顛簸了很久,總算來到一個偏僻的小村落。
走過村落後山,我們沿著一條小溪又徒步了半小時,走得腳都快磨起水泡了,我不禁抱怨這些降頭阿讚住的地方一個比一個偏。
武巴對我的態度還算不錯,聞言說,“降頭師需要一個安靜的修法環境,所以大部分都住在背離人群的地方,林小哥你入行多久了,怎麼連這個道理都不知道?”
我訕笑說自己入行時間還不長,不太清楚行裡規矩。
穿過一片荊棘叢後,我們總算來到了一棟破爛的木屋前麵,木屋依山而建,左邊是一個斷崖,右邊則是一條小溪流,溪流旁邊還栽種了不少水生的藥材,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搭理。
武巴讓我們先等等,自己跑去木屋前麵敲門,不一會兒門開了,出來一個手臂上有刺青的男人,估計就是要找的法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