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搖晃著駛向城南，秦明靠在座位上，雙眼微微發燙。他嘗試著調節“千裡眼”的強度——經過一上午的摸索，他發現這種能力就像肌肉一樣，需要練習才能控製自如。
車廂裡的乘客在他眼中變成了一個個發光體。大多數人身上隻有微弱的白光，但偶爾能看到一兩個散發著淡金色光芒的。最誇張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渾身金燦燦的，活像個人形燈泡。
“這應該就是財氣了吧……”秦明暗自琢磨。按照月老的說法，聚寶盆會吸引財氣，那他隻需要跟著最亮的金光走就行了。
地鐵到站，秦明隨著人流走出車廂。城南舊貨市場是本市最大的二手交易市場，周末總是人山人海。還沒出站，秦明就感到一陣眩暈——放眼望去，市場上空漂浮著密密麻麻的金色光點，像是一場金色的雪。
“這也太誇張了……”秦明揉了揉眼睛，調整視線焦距。他發現大多數光點都集中在市場東北角，那裡應該是彩票站和金銀首飾攤位。
正當他準備往那邊走時，眼角餘光捕捉到一絲異樣。在市場最西邊一個偏僻角落，有團金光格外濃鬱，而且呈現旋渦狀流動，與其他地方散亂分布的光點完全不同。
“就是那裡！”秦明心跳加速，快步穿過擁擠的人群。
越靠近那個角落，金色光芒越強烈。秦明不得不眯起眼睛，就像直視太陽一樣。拐過幾個堆滿舊家具的攤位後，他看到了光源——一個賣雜項古玩的小攤，攤主是個戴老花鏡的乾瘦老頭，正在整理貨物。
秦明開啟透視能力，視線穿透雜亂無章的攤位，鎖定了一個被隨意丟在角落的銅碗。那碗看起來毫不起眼，甚至有些鏽跡斑斑，但在秦明眼中，它正像個小太陽一樣向外輻射金光。
“應該就是它了……”秦明深吸一口氣，裝作隨意地走到攤位前。
“隨便看啊，都是老物件。”攤主頭也不抬地說。
秦明蹲下身，故意先翻看幾件瓷器，然後才“偶然”發現那個銅碗：“老板，這個碗怎麼賣？”
攤主瞥了一眼：“那個啊……三百。”
秦明拿起銅碗仔細端詳。碗底果然刻著“招財進寶”四個小字，但已經模糊不清。奇怪的是，當他用手觸碰時，碗竟然微微發熱，金光也更盛了幾分。
“兩百五行嗎？”秦明試探著還價。
“小夥子識貨啊，”攤主突然來了精神，“這可是正經古董，明朝的，最少八百。”
秦明暗罵一聲。他銀行卡裡隻剩下一千二，這個月還有十天要過。但想到這可能是傳說中的聚寶盆，他一咬牙：“五百，我身上就帶這麼多現金。”
攤主眼睛一亮：“現金好啊！現在年輕人都不用現金了……”他湊近一些，壓低聲音，“實話告訴你，這碗是我昨晚在江邊撿的，看著普通，但拿在手裡特彆暖和，肯定不簡單。”
秦明心頭一跳——時間和地點都對得上財神丟失聚寶盆的情況。
“六百，不能再多了。”秦明掏出錢包。
“七百五，送你個盒子。”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七百元成交。
“奸商！”秦明忍不住暗罵。
秦明捧著用舊報紙包好的銅碗，手心冒汗。如果這不是聚寶盆，他接下來十天就得吃土了。
走出市場，秦明找了個僻靜角落，掏出手機在qq群裡發消息：
“財神我可能找到聚寶盆了，怎麼確認？”
幾乎是瞬間，財神就回複了：“視頻！快開視頻讓我看看！”
秦明點擊視頻通話，屏幕上立刻出現一張圓潤喜慶的大臉，頭戴金冠，耳垂厚實，活脫脫年畫上的財神形象。
“快！把攝像頭對準那個碗！”財神激動地喊。
秦明翻轉攝像頭，對準銅碗。奇怪的是，在手機屏幕上，銅碗竟然呈現出完全不同的模樣——通體金黃，雕刻精美，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是我的聚寶盆！”財神在視頻裡手舞足蹈，“小友你在哪？我馬上派人……不對，派仙去接應！”
就在這時，秦明感到背後一陣發涼。他猛地回頭，看到三個穿黑西裝的高大男子正朝他走來，眼神死死盯著他手中的銅碗。
“財神，情況有點不對……”秦明低聲說，“好像有人盯上我了。”
視頻裡的財神臉色驟變：“快跑！彆讓他們搶走聚寶盆！”
秦明來不及多想，抓起銅碗拔腿就跑。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喊聲：“站住！把東西交出來！”
他鑽進一條小巷，七拐八繞，心跳如鼓。千裡眼在這時派上了用場——他能提前看到拐角後的情況，避開死胡同。但追兵似乎對這片區域也很熟悉，始終緊追不舍。
“見鬼，這些人是誰？”秦明氣喘籲籲地問視頻裡的財神。
財神麵色凝重：“可能是暗月的人……”
“暗月？”
“沒時間解釋了！”財神急道，“前麵左轉有個城隍廟，快進去！”
秦明拚儘全力衝刺，在最後一個拐角處猛地左轉，果然看到一座紅牆灰瓦的小廟。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台階，撞開廟門撲了進去。
身後追趕的腳步聲戛然而止。秦明癱坐在地上，回頭看去，那三個黑衣人停在廟門外，臉色陰晴不定，卻不敢踏入半步。
“他們……進不來？”秦明喘著粗氣問。
視頻裡的財神鬆了口氣：“城隍爺的地盤，邪祟不敢入內。你安全了，等我聯係當地土地公去接你……”
秦明這才有空打量手中的銅碗。在廟內昏暗的光線下，銅碗竟然開始自行變化——鏽跡褪去，露出金燦燦的本體，碗底文字清晰可見，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這……”
“聚寶盆認主了。”財神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秦明猛地轉身，看到一個穿著金色唐裝的胖子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麵容和視頻裡一模一樣。
“你……你怎麼……”
“神仙嘛，有點瞬移的本事很正常。”財神笑眯眯地說，伸手接過聚寶盆，“乾得漂亮，小友。月老果然沒看錯人。”
秦明這才注意到，廟內不知何時多了幾個“人”——穿紅袍的月老，拄拐杖的白胡子老頭，還有個穿現代西裝的中年男子。
“介紹一下，”月老走上前，“這位是城隍爺，這位是土地公。”
白胡子老頭——城隍爺向秦明點頭致意：“小夥子膽識過人。”
西裝男子——土地公則熱情地握住秦明的手：“多謝你找回聚寶盆，不然這一帶的財氣都要亂套了。”
秦明大腦一片空白，隻能機械地點頭。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魔幻，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加班太多產生了幻覺。
“彆發呆了，”月老拍拍他的肩，“走，帶你吃頓好的，算是任務完成的獎勵。”
“等等，”秦明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剛才追我的人是誰？他們怎麼知道聚寶盆的事？”
神仙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財神歎了口氣：“這事說來話長……簡單說，有個叫暗月的組織專門收集天庭流落人間的寶物，乾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們為什麼進不了城隍廟？”
“因為……”月老剛要解釋，廟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接著是慌亂的喊叫聲。
土地公臉色一變：“不好！他們要用強！”
廟門被猛地撞開，三個黑衣人衝了進來，手中拿著奇怪的黑色器械，對準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