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不會平白無故的收留個外人進紀家。
她上輩子就是因為太過於大方與好心,所以才用自個兒的錢,養了一群刁奴。
之所以將啞婆留下,是因為這個啞婆出手夠狠。
也夠窮困潦倒。
這種人,如果沒有紀長安出手,給她一個安全的地方。
估計很快就會被元家的人找到,並且碾死。
跟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彆。
到了第二天上午,紀長安正趴在黑玉赫微涼的懷裡睡著。
她被抱起身,感覺到青衣和赤衣正在替她梳頭。
紀長安迷迷糊糊的吩咐,
“查一下昨天晚上那個啞婆和小女孩兒的來曆。”
“沒什麼問題就把她們往山裡送,過幾年看她們的意思,想走便不留她們。”
之前,紀長安根本就沒將山裡燒炭的那幾個瘋瘋傻傻弱弱放在心上。
之所以打發紀有德等人去燒炭,就是為了折磨紀有德等人。
同時也拿捏住這幾個人,通過拿捏他們,折磨他們的親人。
後來炭燒出來,紀長安將紀有德等人燒出來的炭,送給了錢娘子等人。
反饋很好。
比起專供皇宮貴人們用的禦炭,都要好很多。
與錢娘子等掌櫃娘子往來的,都是一些大戶人家的管事嬤嬤,以及各個府邸的女眷等。
她們偶爾找錢娘子等人談事,瞧見了錢娘子等人用的炭。
都是識貨的人,自然知道看炭的質量。
她們便也想要買上一些這種炭。
最近漸漸的成為了一種需求。
所以紀長安打算把這當成一門生意開發起來。
她閉著眼睛,咽下黑玉赫喂來的一口靈露,
“洪家被貶為奴籍,身契都在我這裡,把他們一家老小上百口子人,全都弄去山裡伐木燒炭。”
黃衣應了一聲,“是。”
她如今負責那些奴才們伐木燒炭的事兒。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從她所看管的深山蟒林裡出來。
黃衣一個人,就能當千軍萬馬用。
但紀長安也不能虧待了黃衣,和漫山遍野看管燒炭奴才們的“千軍萬馬”。
所以紀長安在山裡的外麵弄了個莊子。
放一些正常的莊戶人去林子裡的“千軍萬馬”養雞,下雞蛋吃。
這個莊子就在紀有德等人砍樹伐木的山林下麵,
位置比較封閉,距離官道也天遠地遠的。
沒什麼人會經過那裡。
紀長安把啞婆和山瑤藏在那裡,幾年都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黑玉赫抱著紀長安,給她喂早膳,又親了親她額上的蛇形花鈿,寵溺道:
“寶寶,一大早的就開始為了彆人操心,不多睡會兒了?”
她被他養得愈發嬌氣。
原先他喂她吃東西的時候,她還扭扭捏捏的。
現在寶貝大方的很,有時候瞌睡重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趴在他的懷裡。
都不知道自己被喂了些什麼。
可愛到黑玉赫恨不得吃了他的寶寶。
對,真正意義上的,把寶寶吞進他的肚子裡,不讓任何人知道寶寶被他藏在了哪裡。
等到要弄她的時候,就把她吐出來。
逼她哭,逼她求他,逼她的小嘴兒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黑玉赫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寶寶在這麼早的天裡,有這麼清醒的時候了。
關鍵是,她腦子裡想的也不是他,而是為了兩個乞丐在籌謀。
寶寶有點兒太關心那兩個不相乾的人了。
黑玉赫舔了舔他的毒牙。
紀長安微微睜開眼,嘴裡含著的,似乎是一團桃膠,軟軟糯糯的入口即化。
她長卷的黑睫輕輕的扇著,就像是兩片小小的羽翼。
雙臂自然的卷上黑玉赫的脖子,嗔他,
“兩個不相乾的人,你也吃醋,你是醋壇子做的?”
她笑,他就低頭親她。
紀長安躲著他,頭往他的懷裡埋,“大白天的,教人看見不好。”
今日好不容易起了個大早,紀長安不想被黑玉赫抓回床上去。
這條蛇太重欲也不好。
紀長安吃不消。
黑玉赫摁住她的肩,伸出冷白的長指掐住她的下頜。
低聲的斥道:“讓夫君親親,你怎麼比一條蛇還能扭?”
她就坐在他的懷裡,身子扭來扭去的不肯配合他。
他越是想親她,她就越是不安分。
紀長安噗嗤一聲笑了,“那你給我扭一個,我們比一比,啊!”
他的手,在她的腰身掐了一把。
黑玉赫也勾起嘴角笑道:“晚上弄你的時候,夫君給你扭。”
笑鬨的時候,綠衣來回事兒。
她將打聽來的,關於啞婆和山瑤的來曆彙報給大小姐。
初步查出來的結果,就是兩個乞丐都是難民,從南方一路討飯進的帝都城。
來曆沒什麼問題
如果要知道的更詳細,就還要去細查。
紀長安微微擰眉,想起昨晚的月色中,啞婆看她的那雙眼睛。
“細查吧,一個南方來的難民,跟元家人有什麼深仇大恨?”
“竟還值得她剁了元啟宇的命根子。”
吩咐下去,紀長安坐在黑玉赫的腿上,思索著問,
“啞婆和那個小女孩兒呢?她們現在做什麼”
青衣答:“那個啞婆可勤快了,一早起來就把我們的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她還把我們的衣服都洗了。”
彩虹丫頭們,和雨水、小滿等小廝,其實都有點兒懶。
說實話,他們伺候大小姐倒是挺勤快的。
那是因為大小姐的身份地位擺在這兒,他們不敢怠慢。
可是平日裡私底下,他們就懶得像條蛇啊,呸呸呸,他們就是蛇。
所以他們的衣服,經常破了懶得補,臟了懶得洗,能不動的時候,就掛在樹上,躺在房梁上一動不動。
臟衣服都堆成了山,他們也沒想洗一洗。
雨水還好,他有立春姐姐管著他的生活。
彆的蛇蛇就慘了,洗一件衣服跟要了他們的命一般。
拿繡花針補衣服,他們恨不得把繡花針紮進自己的眼睛裡去。
結果啞婆一來,帶著山瑤就把他們該洗的洗了,該補的補了。
青衣幾個一提起啞婆,就笑眯眯的說,
“大小姐,不如奴婢們把啞婆和那個小叫花子留下吧。”
紀長安橫了一眼青衣,拿手指戳了戳青衣的腦袋,沒好氣道:
“懶死你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