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站在紀淮的院子裡。
她的背後是一群伺候她的丫頭。
院子裡頭來來去去的都是大夫,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一臉凝重的神色。
畢竟紀淮不是旁人,他不僅僅是大盛朝的首富家主。
還有大盛朝官場上大半數文官與他關係較好。
所以紀淮這次吐血,還驚動了不少的人。
紀長安輕輕的用指尖,撫摸著袖子中的黑蛇尾巴尖。
她悄聲的問,
“夫君,我阿爹他沒事吧?”
雖然紀長安上輩子,與這輩子絕大多數苦難,都是這個不管事的阿爹造成的。
但是有阿爹總比沒有阿爹的好。
紀長安隻是想讓阿爹清醒,並不想讓阿爹出什麼事。
黑玉赫的蛇腦袋趴在夫人的鎖骨處。
他的聲音在紀長安的耳邊響起,
“紀淮沒事,一口淤血而已,吐出來了反而對他有好處。”
紀淮的這一段情傷,一直徘徊在心口五年多的時間。
早已對他的心肺造成了擁堵,時間再長一些,就會影響紀淮的生活方方麵麵。
紀長安知道,上輩子有人對阿爹下毒,害的阿爹暴斃是其次。
在這之前,阿爹的身子就隱隱有了一些不好的征兆。
紀長安自鎖院門,四麵楚歌之時,紀淮的神誌都有些不清醒了。
元錦萱想要讓紀淮記得她一輩子,不僅騙了紀淮的身心與錢,還要讓紀淮心傷疼痛。
真不是個東西啊。
紀長安迭麗的眉眼覆蓋著一層冷霜,
“把元錦萱的名字從族譜上除掉吧。”
她既然已經離開了紀家,還將名字記在紀家的族譜上做什麼?
黑玉赫寵溺道:“好,聽夫人的。”
紀長安又摸了摸黑玉赫的尾巴尖。
她一抬眸,就看到童子鳶帶著小丫頭,一臉高傲的走過來。
“大小姐可真是有閒情呀,你阿娘做出這種欺上瞞下的事情來,大小姐還不去在祖宗麵前懺悔,一直杵在這裡做什麼?”
童子鳶說的聲音很大,似乎怕彆人聽不見紀家出了這等醜事一般。
紀長安冰冷的眼眸落在童子鳶的臉上,她淡聲的問,
“你在同我說話?”
“難不成我在同空氣說話?”
童子鳶在紀長安麵前,終於揚眉吐氣,腰杆挺直了一回。
她擺出一副當家主母的做派來,得意洋洋的說,
“真是沒想到啊,紀夫人居然是個騙子。”
“她以前的身份如此不堪,還是給聞家老爺做妾的,居然騙我們老爺說自己祖上是書香門第。”
“呸,這樣的人,還不知道給聞家老爺做妾之前,是個什麼東西呢。”
童子鳶想的很簡單。
她拿到了元錦萱的《納妾書》,就等於減輕了元錦萱在紀淮心目中的分量。
元錦萱是紀長安的親阿娘。
這樣不堪的身份地位,元錦萱 從一開始就沒有跟眾人說實話。
這樣充滿了欺騙性的開局,就證明了元錦萱的真實身份,根本就高不到哪裡去。
有可能比童子鳶一個家生子的身份都要低賤。
那麼元錦萱生下的女兒紀長安,自然也該低人一等。
童子鳶已經與紀淮有了夫妻之時
說不定她的肚子裡,就懷了一個男孩兒。
如此一來,她肚子裡的孩子,才是這紀家未來的繼承人。
紀長安算什麼?
一個騙子生的女兒,也配在紀家享受錦衣玉食高床軟枕嗎?。
等紀淮醒來,就會把紀長安踩到泥地裡。
任憑紀長安身上有武功,她也不該在紀家被眾星拱月。
紀長安上下掃了童子鳶一眼。
這個人會被蔡菱利用,真不是沒有理由的。
院子裡來來去去的都是大夫,聽到了童子淵的話,來來去去都會看童子鳶和紀長安一眼。
紀長安本來就沒想瞞著紀淮吐血一事,
在紀淮吐血的下一瞬,紀長安就吩咐了丫頭,去求了付伯伯。
讓付伯伯請太醫院裡的太醫,來給紀淮看一看。
這太醫都驚動了,外人當然會打聽出了什麼事情
不少的文官聽聞了此事,也都派了自己的府醫過來看紀淮。
他們的在院子裡,自然聽到了童子鳶的話。
也從童子鳶的嘴裡知道了,元錦萱在嫁給紀淮之前,居然是給聞家老爺做小妾的。
帝都城所有的人都知道,紀長安與聞夜鬆定過五年的親。
身為大盛朝首富之家的嫡女,和一個窮鄉僻壤裡來的小子訂婚,本就不太正常。
隻要心懷疑惑的人,都會去打聽一下淵源。
大盛朝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樣一套說辭。
紀夫人年輕時與聞家的老太太是閨中的密友。
因此元錦萱才想讓一表人才的聞夜鬆,入贅到紀家來。
結果現在,居然有這樣的內情!?
元錦萱與聞家的老太太根本就不是閨中密友,元錦萱以前是聞家老爺的小妾!
那元錦萱為何要將前夫家的小兒子,招贅進入紀家?
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避嫌嗎?
這個元錦萱似乎遠不如眾人所以為的那樣賢良淑德,智慧大方。
或許還有更深的內幕。
隻要有心人挖一挖,肯定還能夠挖出什麼來。
童子鳶的一張嘴,極儘羞辱紀長安,也讓眾人忍不住皺眉。
她直說紀長安的阿娘,如何如何的不堪。
想要從根上把紀長安踩在她的腳下。
若非紀長安死死的捏著袖子中的蛇尾巴尖。
黑玉赫早就將童子鳶弄死成稀泥巴了。
“你還不去跪祠堂?”
童子鳶見紀長安半天沒有回應,自以為紀長安已經自慚形穢。
她越發地擺足了姿態。
好像她就是這紀家的當家主母,是這紀家當家作主的人。
她再也不會昂著頭,看高高在上的紀長安。
從今天開始起,童子鳶要狠狠的磋磨紀長安。
就算紀長安嫁出去了,她也不會給紀長安任何的嫁妝。
紀長安儀態端正的站在院子裡,實在是忍不住笑了一聲。
童子鳶立即大聲的喊道,
“你笑什麼?紀長安!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身份?”
“知道呀,紀家的唯一嫡女!”
紀長安歪了歪腦袋,往前走了幾步。
童子鳶立即擋在紀長安的麵前,
“站住,不許你這個賤人生的女兒靠近老爺!”
“那怕不是你能夠決定的。”
紀長安微微的抬了一下手指,赤衣便上了前。
接下來是,屬於丫頭們的表演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