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乾什麼?”
童子鳶見赤衣走上來,她的眼中含著一絲警惕。
紀長安身邊的丫頭是有點多,可以後不會這樣了。
賤人生的女兒,不配有那麼多的丫鬟伺候。
赤衣衝著童子鳶笑了笑,過於純良的笑容之中,倒顯出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威脅感。
她上前,用著很大的力道,把童子鳶拖到了院子的外麵,
“子鳶姐姐這裡人太多了,都說家醜不可外揚,有什麼話我們到一邊去說。”
沒有等童子鳶反應過來,她就被赤衣帶到了一處僻靜地。
紀長安看了立春一眼,立春立即大喊,
“子鳶姐姐,我們有話好好的說,大小姐的阿娘千錯萬錯,大小姐又有什麼錯呢?”
“子鳶姐姐雖然經常訓斥大小姐,不拿大小姐當人,但也不要當著這麼多的人麵,如此落大小姐的麵子啊?”
立春嘴裡喊著,聲音大的整個院子都能夠聽到。
屋子裡頭的紀淮,捂著心口皺著眉頭。
而屋子外頭的立春,跟在童子鳶的身後出去了。
避開了外人的視線處,立春臉上哀求的神色一變,“啪”的一聲,打在童子鳶的臉上。
立春的嘴裡發出了哭聲,
“子鳶姐姐,你有什麼氣就同妹妹發吧,不要找大小姐的麻煩,大小姐已經夠可憐的了。”
童子鳶被打的臉歪向一邊,她單手捂著挨打的臉,瞪大了眼睛看向立春,
“你這個賤人,你不知羞恥,居然敢打我?!”
立春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打在童子鳶的另一邊臉上,嘴裡哭哭啼啼的喊道:
“子鳶姐姐,求求你了,不要再打我了。”
童子鳶正要大喊,青衣跟著出來,一隻腳踢到了童子鳶的膝窩上。
將童子鳶踢跪下來。
青衣的兩隻手,死死的抓住了童子鳶的胳膊。
赤衣、立春與青衣配合的很好。
赤衣望著風,青衣鉗製著童子鳶。
立春又是連著幾巴掌,啪啪啪的打在童子鳶的兩邊臉上。
“紀長安……!”
童子鳶高聲地喊著,要繼續罵。
立春沒有等她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連著不停的扇童子鳶的巴掌
一直到童子鳶的兩邊臉被打腫,嘴角被打破,立春都沒有停。
紀長安就這麼站在院子裡,一臉難受的低垂著眼眸。
她的身旁,幾個太醫院的太醫皺著眉頭。
雖然元錦萱不像個樣子,但是紀長安好歹也是紀淮的骨肉。
她一個紀家唯一的嫡女,就因為攤上了這麼個阿娘,在家裡頭被小小的一個丫頭如此欺辱。
就連伺候紀長安的丫頭們,也被童子鳶不停的扇著巴掌打。
這像樣嗎?這像話嗎?
沒有哪個大戶人家的嫡女,活得宛若紀長安這樣可憐的吧。
童子鳶扇紀長安身邊丫頭的巴掌聲,清脆的連屋子裡麵都能聽到。
被幾個太醫圍在中間的紀淮,憤怒的大吼,
“把童子鳶那個賤人,給我打死,打死!”
“長安是我的女兒,不管她阿娘做了些什麼,她都是我紀淮唯一的女兒。”
“我看誰敢看不起我的女兒!”
院子裡的紀長安,一臉委屈的衝進了紀淮的屋子,她哭著喊,
“阿爹!”
“都是女兒不好,是女兒讓阿爹生氣了。”
紀淮心疼的看著唯一的女兒,如果童子鳶沒有鬨這麼一出,紀淮可能會遷怒紀長安。
可是女兒有什麼錯呢?
因為她阿娘的欺瞞。
讓帝都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在紀家,堂堂嫡女居然被一個通房丫頭欺負。
憑什麼一個通房丫頭都能夠欺負大小姐了?
元錦萱的欺瞞是元錦萱的錯。
關紀長安一個孩子什麼事兒?
蔡菱在一邊抹著眼淚,儘心竭力的伺候在紀淮的身邊,
“大小姐,老爺怎麼可能怪你呢?你可是老爺唯一的骨肉,老爺疼你都來不及。”
蔡菱的幾句話,讓屋子裡的眾人深以為然。
是該這樣的。
本就是這樣的道理。
元錦萱犯的錯與紀長安沒有半點關係。
誰若是因為元錦萱的欺瞞而遷怒紀長安,那才是無理取鬨。
紀長安就跪在紀淮的身邊,趴在紀淮的腿上哭。
父女兩人的這一幕,看起來還真是有一些可憐。
真不知道元錦萱長著怎樣的一副蛇蠍心腸,為何要隱瞞她給聞家老爺做小妾一事。
不僅如此,元錦萱居然還想把聞夜鬆招贅入紀家。
一個女人就把紀家父女耍的團團轉。
幸虧這個女人死了,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麼禍害紀家的這對父女。
沒過一會兒,得知了消息的許多文官們也來了紀家。
付大儒還特意的走到紀長安的身邊,當著紀淮以及所有人的麵說,
“好侄女,你若是在家中受了什麼委屈,就到付伯伯家裡來住幾天。”
“儘管放心,有付伯伯在,不會再有人給你任何的委屈受。”
說完,付大儒充滿了譴責的看著紀淮。
他以一個師兄的身份,語重心長的對紀淮說,
“你身為紀家的家主,膝下就隻有長安一個女兒,無論你寵幸哪一個女人,都不可虧待了長安。”
“今日你的通房為何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紀家的嫡女難堪?”
“還不是因為你平日裡管教不嚴,才縱容的這些賤皮子無法無天。”
自己的師弟是個什麼德性。
付大儒又不是不知道。
他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狠狠的罵一頓紀淮。
長安是多好的一個孩子,他看著長安從小長大,把長安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
以前付大儒就覺得這紀家鬆鬆散散的沒有個規矩。
他偏頭對紀淮說,“經過了這件事,你也該大徹大悟,從以前的情傷之中走出來了。”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家中的中饋交給長安去打理。”
“也免得一些不是個東西的東西,蹬鼻子上臉的,往後再給長安不自在。”
其餘來看望紀淮的文官,紛紛的點頭。
付大儒說的很有道理。
紀淮淚眼朦朧的看著唯一的女兒,現在他就隻剩下這唯一的一個女兒了。
“紀家不交給我女兒,交給誰呀?”
他跌撞著起身,由蔡菱扶著,找來了一隻匣子。
當著付大儒與眾多好友的麵,交到了紀長安的手上。
“這是咱們紀家所有下人的賣身契,長安,從今以後,阿爹再也不會管這些下人如何。”
“有讓你不如意的,儘管發賣了便是。”
“阿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從今天起,紀家是你當家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