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府裡,紀長安提著筆在練字。
她的書桌上,放著元錦萱的手跡。
沒錯,紀長安就是在臨摹元錦萱的筆跡。
上輩子元錦萱的那個好女兒,就很會模仿紀長安和紀淮的筆跡。
她聯合了聞夜鬆,冒用了紀長安和紀淮的筆跡,不斷的侵蝕紀家。
紀長安沒有臨摹彆人筆跡的天賦。
但她從上輩子發現紀家的很多鋪子裡,都有自己都不知道的,屬於她的批複。
那個時候開始,紀長安就不斷學習臨摹元錦萱的筆跡。
這輩子,自重生回來的第一天起,紀長安就撿起了上輩子的臨摹練習。
現在她模仿元錦萱的筆跡,不說能瞞過寶相寺的虛竹大師。
瞞過元錦萱本人倒是不成問題了。
雖然紀長安有了這樣的一個本事,但是那封《納妾書》卻是真的。
她一麵臨摹著元錦萱的字,一麵對身邊伺候的青衣說,
“你這次做的很好,雖然沒有把聞炎峰找出來,但是找到了《納妾書》,想要什麼賞賜?”
紀長安在心中思考著。
聞炎峰難不成是真的死了?
上輩子這個人也沒有出現過,這輩子就連青衣她們都找不出來的人。
估摸這大半是不存在於這個世上了。
但給青衣的賞賜,還是要的。
要想馬兒跑,一定要給馬兒吃草。
更何況她的閣樓已經放不下了。
全都是黑玉赫送她的各種寶貝。
紀長安很認真的在想,要把這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勻出去一些。
否則哪天有人上她的閣樓,會被嚇死。
青衣高興的紅了臉頰,“那,那奴婢可以每天吃兩隻雞嗎?”
她很興奮啊,兩隻雞,兩隻雞,每天吃兩隻雞。
如果真的能達成這樣的夙願,她就可以把每天的十幾個雞蛋省下來。
加上大小姐已經賞賜到位的一大筐子雞蛋。
她的房間角落裡現在到處都是雞蛋。
這個冬天就不用愁了。
紀長安抬起蔥段一般的手指,戳了一下青衣的額,
“你看看你現在都肥成什麼樣兒了?”
“還吃呢,當心彆人把你抓去燉湯。”
這可不是紀長安舍不得給青衣一天吃兩隻雞。
而且她上輩子是見過青衣最後躺在棺材裡的模樣兒的。
就小小的一條青綠色的蛇。
如果那是青衣的話,那青衣的大小,與盤在紀長安身上的黑玉赫相比。
青衣頂多算一條幼蛇。
可如今,青衣每天吃那麼多雞蛋,還外加一天一隻雞。
她的雙下巴都出來了。
紀長安的目光,落在青衣的小肚子上。
那裡鼓鼓囊囊的。
青衣急忙吸氣,收腹。
把小肚子拚命的收起來。
又聽大小姐嚇唬她,“太肥,都能當成一盤菜了。”
青衣頓時嚇的臉色發白,她的牙齒打著顫,淚水在眼眶中轉啊轉的,
“大小姐,奴婢不想被當成一盤菜,嗚嗚嗚,大小姐救救奴婢吧。”
她錯了,她不該要求一天吃兩隻雞,其實一隻半就很好了哇。
紀長安歎了口氣,
“不準再吃更多了。”
見青衣急忙點頭,紀長安又拿出賬簿來,算了算她這個月的花費。
錢娘子他們的賬,已經沒有交到紀家的總賬裡去了。
既然他們的鋪子都是大小姐的私產。
那理應全都交給大小姐才是。
所以記上紀長安每個月的月銀,以及賣蘭花的錢。
總體上,她的私賬是賺的。
養蘭花的莊子,原先在紀家,紀長安前段時間,讓阿爹將帝都城郊區的那幾個“不賺錢”的莊子。
都過到了她的名下。
反正都是“不賺錢”的,紀家的資產也遲早是要交給紀長安的。
所以紀長安要,紀淮問都沒問一聲,就給了。
這些莊子上,如今養著一千多個米婆子送來的“人”。
全都是要吃雞蛋和雞的。
紀長安粗略的算了一下,她這個月花費最多的,便是買雞蛋和雞肉。
胭脂水粉她本來用的就少,現在釵環首飾和衣裳,都是黑玉赫送的。
還每天都是一套新的,紀長安怎麼穿都穿不完。
所以買雞蛋和雞,這是她賬上支出的大頭。
“把穀雨叫過來。”
穀雨很快就到了外屋,她向大小姐行完禮後。
聽得大小姐吩咐道:
“你去找錢娘子,到郊外我名下的莊子上,安排莊戶人全養上雞。”
“雞苗的種類要多樣化,告訴他們,養的雞越多越好,養多少我收多少。”
“一個莊子不夠,那就多拿幾個莊子出來一起養雞。”
原本紀長安名下的幾座莊子,都是元錦萱給她挑的。
位置偏不說,土質不好,還多山地。
莊戶人不多,而且家家都很窮。
因為土地根本就養不活人,所以那些莊子上本就沒有多少莊戶。
自多年前就是如此。
寥寥幾戶人家,在那幾個窮莊子上,也大多都是以打獵、挖藥材為生。
每年給不了紀長安多少東西。
間或有些神奇的野味送上來。
也都落不到紀長安的手上。
紀長安現在要控製成本,就讓他們養雞。
用自己的地集中養雞,再從莊戶的手裡集中批次的收雞。
總比在外頭一隻隻的收雞,來的保險實在。
正好紀長安的那幾個窮莊子,距離帝都城都比較遠。
就是現在手裡的那一千多“人”,嘴饞了想要偷吃雞。
都沒辦法。
此事交給穀雨去辦最是妥當。
因為穀雨不饞雞。
若是交給彩虹丫頭,還沒等雞養成,雞苗都被她們吃光了。
紀長安吃過一次虧,這次她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等吩咐好那窮莊子養雞的事兒後,紀長安正要繼續臨摹。
她的腰身就被一雙大手抱住。
黑玉赫又站在了她的背後,
“夫人,休息一會兒,你都寫了一上午的字了。”
紀長安的後背,貼著男人的胸膛,她說,
“阿爹去了莊子上?怎麼還不回來?”
她還等著給阿爹一個“驚喜”呢。
黑玉赫將紀長安抱著坐下,把她放在他的腿上。
“為夫讓他去跪紀家先祖的墳了。”
紀長安一愣,坐在黑玉赫的腿上晃動的腳,一瞬停滯。
她看向抱著她的男人,
“啊?他去跪了嗎?”
“去了,跪上一天一夜才會回來。”
黑玉赫實在討厭紀淮,紀淮沒把寶貝養好。
所以昨天晚上就拿出蛇身吩咐紀淮,讓他去跪先祖。
紀淮迷迷糊糊的喝多了黃湯,還以為是紀家鎮宅獸托夢。
沒等酒醒,就連滾帶爬的去了寶相寺。
坐在椅子裡的黑玉赫,低頭親了親夫人的眉心花鈿。
那朵花鈿隱隱有著擴大的跡象。
“寶貝,他再執迷不悟,夫君把他從紀家族譜除名,給你出氣好不好?”
“隻一樣,你不準再偷偷的哭,夫君疼你,整個紀家,夫君隻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