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次日清晨,手機在床頭嗡嗡震動。
花槐摸過來一看,原是開學時間到了。
她起床洗漱,換上屬於馨灣小學的校服。
全身鏡前,花槐調整衣物平整度,校服上身主體呈白色,帶有藍色條紋,下身藍色百褶裙,長度到膝蓋上方。
當穿戴完畢,一個乖巧的小學生出現在鏡子中。
長時間以來,花槐都是一個人上學,她對這件事早就習以為常。
當殳文曜出現在門外的時候,她顯然愣了愣,“曜哥。”
殳文曜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很簡單,“我送去你學校。”
在殳文曜的認知中,花槐的年紀還小,是需要大人送去上學的年紀。
花槐曾經期望有人送她上學,時至今日,那種期望早已醞釀、發酵、腐臭。
此刻真有人提出,她的內心反而沒什麼波動。
沒有憤怒,沒有欣喜。
以至於她需要偽裝出欣喜,“哇,謝謝曜哥。”
有人提出送她,她應該需要表現出正麵情緒吧。
畢竟,是她從未有過的待遇。
殳文曜見的人多了,花槐真笑還是假笑,他能看出來。
沒有戳穿她,“走吧,第一天遲到可不太好。”
馨灣小學。
花槐從車上下來,殳文曜帶她去教務處報到。
途經一處教學樓時,二樓一塊玻璃突然碎裂。
隨著一個球體破出,玻璃碎片飛花式濺開,得虧二人站位有些距離,沒有生命危險。
隻是,其中一塊碎玻璃劃破了花槐的臉頰。
這個位置……
看來在副本幻境中受的傷,還是躲不過現實呢。
傷口很小,僅有一個指節那麼長。
殳文曜皺眉,對她道:“等等,我去給你買創可貼。”
傷口再小,也需要處理。
花槐就站在原地等,抬頭看向二樓。
上麵有人探出頭,鬆了一口氣,離開窗口。
球體在碎玻璃附近滾動,那是一個籃球。
這種東西,為什麼會從二樓飛出來!
籃球不應該在操場使用嗎?
花槐在原地等待了許久,都沒有人下來撿這個籃球。
唯有學校內的清理工人,掃去一片狼藉。
殳文曜回來時,那些碎玻璃已經被清理乾淨。
創可貼遮蓋住花槐的傷口,她啟唇道:“曜哥,接下來的事,我自己就行。”
殳文曜隱隱有擔憂,沒有表露出來,“好。”
花槐身邊的綁定詭異,多達三位,有他們在身邊,他的擔憂理應是多餘的。
加上近兩個月裡,她訓練的比誰都認真。
至少在這個年齡段裡,她遇到對手的概率,接近於無。
花槐獨自一人去往教務處辦理手續,緊接著在老師的帶領下,前往所在班級。
真是湊巧,六年級一班,恰巧是二樓損壞玻璃的那一間教室。
站在講台前,老師介紹花槐是新來的轉學生,並讓她做一個自我介紹。
高處往下看,學生們均以一種審判的眼神盯著她。
上下打量著,從頭到腳。
花槐進入過數次驚悚遊戲世界,心臟被鍛煉的強大不少,對於他們這樣的眼神,毫不在意。
她大大方方道:“同學們好,我叫花槐,很榮幸成為這個班的學生。”
沒有任何回應,這個班級像一潭死水。
班級中空餘一個位置,老師讓她去那兒坐下。
眾人的視線隨著她行動而移動,直至她坐到座位上。
老師離去,教室中的這潭死水終於活過來了。
有幾人聚在一起嘀咕,“她竟然坐了那個位置,校服穿的這麼整齊,是想說自己是個乖學生嗎?”
“真令人討厭,就會用這種乖巧的樣子博老師喜歡。”
“本來開學已經夠煩的,還要麵對這種虛偽的人。”
另一個角落,有人站起身來,指著她道:“喂,你都上來了,乾嘛不幫我把球撿上來?”
“剛才在樓下的時候,你分明看見我了吧!”
要是有人剛好站在玻璃下方,他打碎玻璃搞不好會出人命。
而他的重點,竟然是她沒有幫他撿球?
花槐前排有人轉過身,悄悄對她說:“那個人有病,彆理他。”
“自己在教室裡玩球,不小心丟出去了還敢發脾氣。”
丟出籃球的人走過來,瞪著她前排的女生,“方映萱,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我全聽見了。”
方映萱無賴吐舌,“我什麼都沒說,你聽錯了。”
當著那人的麵,她告知花槐,“他叫秦元凱,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那個球被他踢出去之後,才開始後怕。”
“結果沒事了,他又像隻公雞,想找人鬥一鬥。”
秦元凱不耐煩嘖了聲,對花槐道:“看在玻璃不小心劃傷你的份上,我提醒你,彆跟方映萱走太近,她才是那個神經病。”
從目前兩人的態度來看,方映萱算得上友好,秦元凱整張臉臭的不行,跟彆人欠他錢了一樣。
花槐沒有回答他們任何一人。
到最後,成了花槐囂張、目中無人。
在教室中活動,會有人莫名其妙伸出腳來絆她一跤。
離開教室再回來,會有故意上鎖,不讓她進門。
等待老師來時,才打開教室門,營造出一種她快遲到的既視感。
她的書本放在抽屜裡,會被人故意塗鴉。
在花槐準備起身,詢問是誰這麼做的時候,方映萱先她一步起身,奪過她的書本,高聲質問:“是誰這麼做的?趕緊出來道歉!”
教室裡鴉雀無聲,她就一個個點名,直至最後,也沒找出是誰做的。
方映萱盯上秦元凱,把書本拍在他的課桌上,“說吧,是不是你做的?”
秦元凱惱怒,“喂,你有病吧!”
“我沒事塗她的書做什麼?”
許是秦元凱經常運動,他站起身比方映萱略高一些,氣勢很足。
花槐走近,拿回書本。
“可能不是他做的,不能汙蔑好人。”
看上去,像方映萱為花槐出頭,而她不識好人心。
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是秦元凱做的。
這間教室裡,存在著令人反胃的惡意。
她分明什麼也沒做,說出口的話也寥寥無幾,怎麼就被盯上了呢?
視線落在方映萱身上,“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