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顧婉趕緊點頭,同二人道:“父王,母妃,師尊和師兄們真的對我很好。你們為何會認為他們待我不好呢?”
慶王祝天齊略顯尷尬地摸了摸鼻梁,低聲道:“說來有些滑稽,我和你的母妃同時夢到你在靈輝宗受苦了,於是便帶著人馬往靈輝宗趕,一刻都不敢停。”
“原來如此”顧婉鬆了口氣,笑道:“定是父王和母妃思女心切,才做了這樣的夢。你們放心,他們從未虧待過夢兒,是吧?”
霍瀟然和另外兩個弟子趕緊點頭,倒是大師兄蒼爾容一直沉默著。
他並不討厭眼前的祝清夢,相反還對她有種莫名的愛意,和他看到顧婉時候心動的感覺一模一樣。
隻是他著實接受不了自己一會兒喜歡顧婉,一會兒又喜歡祝清夢。
可正如師尊所說,為自己付出的從來都是祝清夢,既如此,為何自己不接受她的愛意呢?
他的沉默立刻引來了慶王的注意,慶王連忙問道:“這位弟子為何沉默不語?”
反應過來的蒼海容趕緊朝慶王鞠了個躬:“慶王恕罪,在下隻是有些分神。”
蒼海容默了默,繼而補充道:“兩位師弟說的沒錯,我們和清夢師妹感情確實很好。”
“原來你就是夢兒嚷嚷著要幫忙提拔他爹的那位大師兄?”慶王上下打量了一下蒼爾容:“嗯,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難怪夢兒心悅於你。”
蒼海容聞言,立刻紅了耳朵,連忙跪下來道:“多謝慶王提攜之恩。”
“嗯,起來吧,免禮了。”
蒼爾容連忙站了起來,他決定了,從這一刻起,他要重新待祝清夢,要一心一意對她好,將她娶回家!
想到這裡,他甚至不由地紅了耳朵。
可就在他異想天開之時,慶王突然發問:“對了,我方才聽宗主說,夢兒是因為犯錯,害怕責罰躲了起來,這又是怎麼回事?”
霍瀟然一聽,立刻給顧婉使了個眼色。
顧婉見狀,心領神會,連忙道:“父王有所不知,我是被那個大祭司嚇到躲起來的。”
“哦?”慶王皺了皺眉,外人對大祭司不了解,以為他凶神惡煞,可這些年他和大祭司還是有幾分交情的,他的脾氣雖稱不上好,但也絕對不會把夢兒嚇到躲起來才是。
慶王連忙追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顧婉委屈巴巴道:“大祭司汙蔑女兒調戲男子,師尊為我澄清後,他還抽了我師尊一百鞭!”
“沒錯!”霍瀟然連忙將衣服撩開,露出後背觸目驚心的傷口:“你們看!這些傷口,都是大祭司造成的!”
慶王看到那些鞭痕,忍不住嘖了一聲。
這是做了什麼缺德事,把大祭司氣得抽一百鞭泄憤啊?再說了,宮裡頭不少宮女勾引過他呢,他也隻是罰人抄抄經文而已,沒見過拿鞭子抽打這種惡行才是啊。
就在慶王思考之際,顧婉一把扯住了慶王的袖子,撒嬌道:“父王,你也知道師尊他老人家為了教我付出了不少。如今因為一點小事就被那個大祭司欺負成這樣,你一定為師尊做主,好好懲罰一下他才行啊。”
慶王瞧著顧婉這些小動作,不由詫異:“夢兒啊,父王記得以前你不喜歡撒嬌的呀,我還覺得女孩子家家,不撒嬌,怪可惜來著。”
顧婉瞳孔驟然緊縮,隨即又舒展開來。
她狀若無意地鬆開攥皺的衣袖,指尖在暗處微微發抖:“還不都是師尊和師兄們“她故作嬌嗔地瞥向霍瀟然:“日日慣著女兒,倒把這毛病養出來了。“
“是嗎?”慶王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掠過一絲深沉。
他目光微微一轉,與身旁的王妃對視了一瞬,後者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顯然也察覺到了幾分異樣。
然而,慶王最終並未多言,隻是沉吟片刻,隨即緩緩點頭,語氣淡然:“既然如此,你們帶路吧。我倒要看看,大祭司為何會發這麼大的火。”
宗主與霍瀟然一聽,皆是眼神一亮,以為慶王這是要替他們出頭,連忙躬身行禮,恭敬地道:“慶王殿下請隨我等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穿過長廊,步履匆匆,沒過一會兒,幾人便出現在了怡心閣的院子,隻不過這回他們沒敲門,而是直接一腳將門踢開。
怡心閣內,香爐裡沉沉燃著一炷青煙。
隻見大祭司堂而皇之地端坐在太師椅上,把玩眼前棋盤上的棋子。
“喲,大祭司,你還有心情擱這下棋呢?”
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霍瀟然忍著身上的鞭傷,邁步走了進來,身形雖略顯虛浮,但步伐放肆,甚至還帶著幾分桀驁不馴的意味。
大祭司並未抬頭,隻是手指輕輕撚起一枚白子,悠悠落下,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道:“是啊,畢竟有人給我搭了戲台子,我心情還是不錯的。”
他說著,終於抬起眼,目光落在霍瀟然身上:“倒是霍長老,怎麼連門都不敲就闖進來了?莫不是連最基本的禮數都忘了?”
霍瀟然冷笑一聲,目光帶著幾分輕蔑:“嗬,這禮數嘛,看場合講。更何況,我今天來,可不是為了跟你講禮數的。睜大你的眼睛看看,誰來了!”
說著霍瀟然側身一閃,露出了慶王的模樣。
這一瞬,大祭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這戲台,搭成了。
他緩緩起身,袖袍一抖,神情從容,朝慶王微微拱手:“慶王殿下,好久不見啊。”
“確實是許久未見。”
“既如此,喝點茶水吧,我這剛好泡了上等的碧螺春給殿下好好品嘗。”
說著大祭司走到另一張桌案前倒起茶來。
霍瀟然看到大祭司這副悠然的模樣,火氣更甚。
他猛地一拍桌:“胡鬨!誰跟你說我們今天是過來喝茶的!?”
大祭司把倒好的兩杯茶水往慶王和慶王妃的方向遞了遞:“霍長老真有意思,誰說我的茶是衝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