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徐坤。
其它人也好不到哪去。
那骸骨的士兵，甚至隻有三階，它手握骨棒，朝一名同學砸去。
那名同學明明有三階巔峰的實力卻嚇得臉色慘白，身體僵硬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要被骨棒擊中。
沒有任何的誇張。
甚至於在‘超凡’出現之前，士兵上戰場之前都是要經過‘脫敏訓練’的。
不是調整靈敏度的那種‘脫敏訓練’。
就是單純為了對抗戰場帶來的恐懼，以防出現眼下這種情況。
或者說，因為今年武考改革的原因，這一次源境的目的就是‘脫敏訓練’，隻可惜有人自作主張，將隊伍帶入險境……
老李做夢都沒想到，一個人能惹出這麼大的禍。
徐坤會帶著整個學生隊伍脫離他挑好的區域。
更不會想到，這個學生能運氣好到這種程度。
老李說的沒錯，這群學生抱團而帶來的‘勢’足以嚇退大多數的源境生物。
唯一的例外……
亡靈……
它們沒有理智，隻有對鮮血的渴望，那幽綠的目光隻剩下對活人的貪婪。
人越多……
它們越興奮。
它們不會考慮它們一群三階加一個四階，能不能打贏兩個四階巔峰加一群四階和三階巔峰。
種種巧合之下，幾乎不可能出現局麵。
這支學生隊伍，要被十七張牌給秒了。
……
‘兵兵邦邦’。
人類的骨頭散落了一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柳鳶一拳打向那骸骨士兵的身體。
它似乎察覺到危險，身子猛地一縮，為時已晚。
依舊被一拳砸中身子。
輕鬆秒殺。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這些怪物確實不強。
同樣的配置，如果是經驗老道的隊伍甚至能夠三分鐘不到全滅這批亡靈。
可世上偏偏就是沒有如果啊。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穿透力極強。
隻見赤紅色的殺豬刀從徐坤的胸腔滑出……
徐坤整個人如豬仔一般被串在了那坨‘肉山’的殺豬刀上。
那怪物似乎並不急於進攻其它學生。
它隻是站在那裡，好似炫耀著他的戰利品。
肚子上類頭顱眼皮被粗線縫死，潰爛的嘴角卻詭異地揚起。
它是在享受獵物臨死前的恐懼。
僅僅七秒。
實力和柳鳶差不多，可以說是隊伍最強者之一，把四階巔峰掛在嘴上的徐坤，敗了。
摧枯拉朽。
“啊……”
又是一聲慘叫。
骸骨士兵砸斷一名同學的手臂。
當然，這期間也不是沒有反抗。
學生隊伍除徐坤外，一人斷了左臂，一人被打斷了右腿。
而骸骨士兵足足倒下了7具。
比起那‘腐臭肉山’帶來的恐懼，這群骸骨士兵顯然差了一些味道。
可是……
亡靈悍不懼死，根本就沒有士氣一說。
同伴倒下，它們的攻勢隻會變得更加凶猛，直至死亡或是撕碎眼前的血肉。
反觀學生隊伍……
被長刀貫穿的徐坤，被打斷手腳的同學……
心中懼氣已生，潰不成兵。
於是……
有人正好還沒有被怪物纏上，他可恥的潰逃了……
僅剩的良知，讓他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說服了自己：“我去找老師……你們撐住。”
源境很危險。
老李著重強調過很多遍。
這一刻，他們才能體會這句話的重量。
人教人，學不會。
事教人，一遍會。
柳鳶看著已經潰逃的同學，她腦海裡閃過哥哥的話：‘他們會死，與你我無關，他們是被敵人殺死的，不是你和我殺死的，救不了就跑，無需內疚，更不要上去送死。’
是啊……
他們會死……
是骸骨士兵殺得，是腐臭肉山殺得……
隻要逃跑……
以她甚至能夠媲美五階的敏捷數值，絕對能跑掉，絕對能活下去。
可是……
即便徐坤很討厭……
即便這些同學和她沒有那麼熟……
可是……
哥哥也說：記住，我們是人類……
在實力強於對方的情況下，因為心中的恐懼而放任同伴的死亡而逃跑……
能夠被稱之為人類麼……
逃……自己活下去，你還要武考，你還要去找哥哥見麵……
救人……你有能力救人的……戰勝恐懼，這群怪物算不得什麼的……
兩種聲音在她的腦海中糾纏不清。
忽然，混入了第三種聲音。
“當麵臨莫大的恐懼之時，人的本性才會暴露無遺，他們靈魂的偽裝會褪下，真正的色彩才能顯露出來。”
“他們會反思自己這一生，要有何求，想成何事……有何悔恨……”
“……死亡本身，可以看到生命的彼端。”
“直麵於死亡之時，勇氣是比恐懼更熾熱的情感。”
柳鳶不知道誰在說話。
或者說她大腦完全放空了。
恐懼，勇氣……
或者說二者都沒有。
她跑了……
不，或者說，她跑起來了。
飛速靠近腐臭肉山，她拔起徐坤跌落在地麵的長槍。
雖然這並不會為她提供屬性加成，但是這槍本身的材質也屬於戰力的一種。
直接以蠻力砸斷了它那隻提刀的左手。
徐坤也因此帶連著半隻手臂一起，跌落地上。
怪物發出一聲怒吼，五隻眼睛中閃爍著瘋狂的怒火。
它揮動著右臂的鐵鉤在空中亂舞，向柳鳶發起瘋狂的攻擊。
恐懼會蔓延。
勇氣也能傳染。
當那領頭的肉山在柳鳶手中節節敗退之際，所有人對生的渴望爆發。
……
濃厚的血腥味彌漫著戰場。
最後，亡靈軍隊全滅。
學生隊伍也好不到哪去，近乎人人負傷。
柳鳶提著長槍，這才像是從斷片中清醒過來……
她看著坐在樹枝上，還啃著西瓜的蘇祈。
剛剛的話，就是出自蘇祈之口。
徐坤慘叫的穿透力正好把他吸引了過來。
她手腳止不住的顫抖，已經握不住的長槍跌落，她也隨之癱在地上……
嗚咽著嗓子：“蘇祈……我好怕……”
【璀璨+1】
蘇祈隻是默默又啃了一口西瓜沒有說話。
【歡愉+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