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夜赴宮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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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你那神仙水救過不少人,興許有法子,就立刻趕來了。”

許長安轉身走到櫃台後,從一堆雜物裡翻出一隻木匣,打開來,裡頭躺著一包銀針。

“你說的症狀,肺熱帶痰,我得去瞧瞧。”

白霜放下針線,走過來,手指攥住他的袖子:“長安,這馬上天就黑了,宮氏離縣城還有段路,路上冷,你可得當心。”

許長安笑了一聲,拍了拍她的手背:“霜兒,放心。老爺的病我有七八分把握,能治得好。

況且這事兒拖不得,救人要緊。”

白霜咬了咬唇,鬆開手,轉頭拿出一隻布包,裡頭塞了幾塊乾糧和一壺水,遞給他:“那你路上吃點,彆餓著。我在家等你回來。”

許長安接過布包,點點頭,衝小豆子道:“鋪子你守著,我去去就回。”

小豆子應了一聲。

小廝站在門口,急得站不住腳。

許長安提著木匣和布包,跟他出了門。

宮氏是清河縣外的大族,府邸離縣城有十幾裡地,平日裡低調,可在東裕府也算有些根基。

小廝走得急,偶爾回頭催一句:“許掌櫃,快些吧,宮老爺撐不了多久!”

許長安點點頭,加快了幾分步子,布包在手裡晃蕩,銀針匣子被他攥得更緊了些。

針灸放血興許能緩一緩,再配上些清熱的藥,保住性命不難。

月光照在路上,影影綽綽,像鋪了層薄霜。

小廝在前頭帶路,跑得喘不過氣。

月光從雲縫裡漏下來,照得府門前的石階泛著冷光,門楣上掛著一塊匾,上頭刻著“宮氏”二字,筆畫粗重。

小廝推開大門,裡頭燈火通明,映得院子裡的影影綽綽。

幾棵老樹立在院中,枝丫光禿禿的,隨風晃蕩,投下斑駁的影子。

院子裡站著不少人。

小廝領著許長安穿過院子,急著往裡走。

他推開一扇側門,裡頭是條長廊,廊下掛著幾盞燈籠,火光跳得不太穩,映得牆麵泛著暗黃。

廊邊站著幾個族人,手裡捏著帕子,嗅到了什麼。

見小廝帶了個生麵孔進來,他們皺了皺眉,彼此交換了個眼色,沒吭聲。

小廝低頭道:“這是許掌櫃,逍遙肆的東家,特意來救宮老爺的。”

這話一出,廊下的人議論聲大了些。

“賣酒的?宮老爺病成這樣,找個酒肆掌櫃來有啥用?小六,你這是病急亂投醫!”

“族裡請了張大夫,還不夠?你帶個鄉野之人進來,成何體統!”

小廝低著頭,忙道:“許掌櫃不光會釀酒,他那神仙水救過不少人,我想著興許有法子。”

可這話沒說完,中年漢子哼了一聲,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不過是鄉裡傳的虛話,宮老爺的病哪是賣酒的能治的!”

許長安臉上沒半點波瀾。

長廊儘頭是一間正屋,門半掩著,裡頭傳出幾聲低低的咳嗽,斷斷續續。

小廝推開門,熱氣撲了出來,混著股藥味,濃得有些嗆鼻。

屋裡擺著一張大床,床邊圍著幾個人。

床上躺著個老者,正是宮龍建,氣息微弱,胸口起伏得不太明顯,臉上泛著股暗紅,像被火烤過似的。

床邊站著個中年男子,手裡拿著一隻藥碗,碗沿有些磕痕,藥汁還冒著熱氣。

他正是張德全,清河縣有名的郎中,平日裡治過不少疑難雜症,頗有些名頭。

張德全見小廝帶人進來,轉身道:“這是誰?宮老爺病得這樣,你還帶外人進來添亂?”

小廝忙拱手:“張大夫,這是許掌櫃,逍遙肆的東家,懂些醫術,我請他來看看。”

張德全哼了一聲,手裡的藥碗頓了頓:“賣酒的也懂醫術?笑話!

我行醫三十年,宮老爺這病是肺癆夾熱,藥都開了三副,你一個酒肆掌櫃能有啥法子?莫不是來蹭名頭的!”

他轉身衝屋裡的人道,“宮氏請我來治病,諸位信不過我,我這就走,免得在這兒礙事!”

這話說得重,屋裡的人忙勸了幾句,一個老婦上前道:“張大夫莫急,小六不懂事,您彆跟他計較。”

張德全端起藥碗喂了宮龍建一口,藥汁順著嘴角淌下去,染黑了床單一角。

許長安站在屋角,嗅著那股藥味。

他沒吭聲,慢悠悠走到床邊,離宮龍建幾步遠停下。

張德全放下藥碗,轉身從一隻木箱裡拿出一張藥方,紙麵有些泛黃,上頭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他衝族人道:“宮老爺這是寒毒入體,侵了肺腑,我開了副猛藥,藥性烈,能驅寒拔毒。

得趕緊灌下去,不然拖久了,性命難保。”

他轉身衝一個老婦道,“去,把藥煎好,快些端來!”

老婦點點頭,接過藥方,轉身出了屋。

張德全站在床邊,對自己的藥方很有把握。

“張大夫,這藥性太猛了吧?宮老爺這病,怕不是寒毒,倒感染了惡疾,肺裡積了熱痰。

你這猛藥下去,怕是火上澆油,反倒傷了他。”

這話一出,屋裡的人愣了愣,張德全轉身道:“你個賣酒的懂什麼醫術?你倒說說,啥叫惡疾?!”

許長安沒急,慢悠悠道:“宮老爺咳嗽帶痰,胸口悶痛,臉上暗紅,這不是寒毒,是熱症夾雜惡疾。

我那神仙水治過不少類似的病,這猛藥下去,怕是壓不住熱,隻會讓他更喘不過氣。”

張德全哼了一聲:“你個酒肆掌櫃,釀酒興許有兩下子,治病就彆摻和了,免得誤了大事!”

老婦端著剛煎好的藥走進來,熱氣從碗裡嫋嫋升起,遞給張德全。

張德全接過碗,轉身喂宮龍建喝下。

不多時,宮龍建咳了幾聲,胸口猛地一震,喉頭湧出一口暗紅的血,濺在床單上,像潑了墨似的。

咳聲越來越急,血沫子混著痰淌下來,染得枕頭一片暗色。

屋裡的人愣住了,隨即亂成一團。

“張大夫,你這藥咋回事?宮老爺喝了咋還咳血了!”

“這可咋辦?宮老爺病得更重了,張大夫,你不是說能治好嗎?”

張德全手裡的藥碗轉身道:“這寒毒入體,藥性烈了些,咳血是毒氣外排的征兆,諸位莫慌!”

他手指點了點宮龍建,“我這藥方驅寒拔毒,宮老爺這模樣,是病症發作,不是藥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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