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推荐阅读:

結果鬆田陣平還沒來得及去驗證他的猜想,也沒來得及把東西拿給鑒定科,先迎來的是諸伏景光的受傷。

周日早上七點剛過沒多久,還在睡夢中的鬆田陣平就被電話吵醒了。

由於職業的特殊性,鬆田陣平的手機24小時都要處於暢通狀態。

他先是接到直屬長官的電話,得知有處地方發生了爆炸,不清楚還有沒有尚未爆炸的炸彈,需要鬆田陣平帶隊去現場進行排查。

掛斷這通電話後,鬆田陣平還沒來得及起床洗漱換衣服,就又接到了班長的電話。

原來諸伏景光昨晚監守一宗凶殺案的嫌疑人時,發現了另一宗現場凶殺案,在追捕嫌疑人的時候被炸彈波及,雖然燒傷很輕微,但是由於衝擊力導致後腦勺恰巧撞到建築廢料,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昏迷。

伊達航不放心好友,但他需要接替諸伏景光的工作繼續去跟進案件,於是打電話問問鬆田陣平有沒有空去醫院陪護自家幼馴染。

鬆田陣平:“……”

他皺眉,雖然很擔心好友,但是職責讓他不得不先去現場,於是隻能如實告知。

伊達航也是慌亂中忘記了這一點,既然諸伏景光是由於炸彈受傷的,那鬆田陣平作為爆處組隊長,要緊急出外勤的概率自然不低。

他歎了口氣說知道了,會拜托其他沒任務的搜查一課的同事來暫時看護。

鬆田陣平“嗯”了一聲說他這邊會儘早完成然後過去醫院接手。

警察的待遇不低,即使在周末的大清早被叫去出外勤,也沒人抱怨。爆炸的地點是一家已經倒閉多時的建築公司,所以沒有民眾傷亡。

鬆田陣平讓兩名隊員去疏散旁邊零星幾家居民,他自己則帶著剩下的隊員進入現場,果然在兩個隱蔽的地方發現了還沒被引爆的炸彈。

這兩個炸彈的類型鬆田陣平之前沒見過,難度也比一般的炸彈要高出不少,雖然鬆田陣平五分鐘就拆完了一個,但他拆完後才發現自己竟在秋天的清晨裡出了汗。

“嘖,這次的有兩下嘛。”

鬆田陣平嘴上這麼誇讚,眼裡卻不帶絲毫笑意。沒有哪一個三觀正常的警察會樂意看到高智商罪犯。

在排查炸彈的時候他注意到在窗台的邊緣有極不明顯的、新鮮的血跡,看樣子應該是被隨手用什麼抹掉但是因為受傷了加上情況緊迫所以沒完全抹乾淨。

窗台附近沒有建築廢料,所以應該不是諸伏景光的血——他也沒有抹掉自己血跡的必要,那麼應該是嫌疑人留下的。

鬆田陣平不清楚搜查一課有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於是在離開現場前給伊達航發了個訊息,然後他自己就直奔醫院了。

搜查一課和爆處組的人都知道他和諸伏景光關係極好,於是被伊達航臨時抓來看護諸伏景光的同事看到鬆田陣平出現在病房門口,就知道自己可以交接了。

“他現在什麼情況?”因為當時無論是伊達航還是他自己,都急著要出外勤,所以在電話裡沒能詳細說諸伏景光的傷情。

躺在床上的傷者臉色蒼白得可怕,頭部除了一張臉,剩下的部分被嚴嚴實實裹起來了,鼻子裡插著氧氣管。

他的左手臂纏著繃帶,藍白條紋病服下的上身也隱隱露出繃帶的痕跡,沒有受傷的右臂綁了機器,正在實時測試心跳血壓,手背上還在吊著點滴。

搜查一課的前野警官指了指諸伏景光的左手:“左手小臂燒傷,左側身體還有些零星的燒傷痕跡但是不嚴重,主要問題在於頭部。剛做了檢查,醫生說裡麵有淤血,自行吸收需要時間,不排除壓迫到某些神經的可能性。”

鬆田陣平抿緊了唇,眉毛也皺起來,沒有說話,他沒想到好友傷得那麼重。好在前野警官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甚至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諸伏君平時的身體素質不錯,相信他很快就會康複起來。”

前野警官走了之後,鬆田陣平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稍作休息,從早上接到電話開始就在奔波,現在都快中午了,他連早餐都還沒吃。

由於鬆田陣平入職時間尚短,這還是他第一次來警察醫院。

作為警察的福利之一,警察醫院環境比起普通醫院來說自然好上不少,諸伏景光又是因工受傷,被安排在了最好的那檔單人病房,不僅有衣櫃、電視機、沙發、獨立衛浴,甚至還有個小廚房,方便照顧病人的親朋做營養餐。

可惜真正會做飯的那個才是此刻昏迷不醒的病人,而他這個來照顧的,是個隻會把食物煮熟的廚藝小白。

不過……鬆田陣平看了眼諸伏景光床邊的點滴,這個人甚至不知道何時能醒來,估計短期內還是以打營養液為主。

等又一袋營養液被滴完,鬆田陣平找護士給諸伏景光換藥後,肚子裡的饑餓感在瘋狂抗議,便準備去樓下的便利店買點吃的和飲料拿上去。

沒想到還沒進便利店,他就看到風塵仆仆、臉色不好的伊達航。

“怎麼了?班長你不是去跟進景光的案子?”

伊達航看了他一眼,沒回答,而是指了指身後的便利店:“你是不是今天也還沒吃東西?我們一起買些上去吧。”

這是不方便在外麵場合說的意思。

於是鬆田陣平也就沒繼續這個話題了,進便利店拿了瓶烏龍茶,在拿飯團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想到冰箱裡那幾個還沒來得及吃的飯團,最後挑了個三明治。

等到走進諸伏景光的病房,並且隨手把門關上後,伊達航才歎了口氣。

鬆田陣平實在是餓得厲害,一邊拆開三明治的包裝一邊詢問:“怎麼回事?”他注意到班長看著諸伏景光的眼神很複雜,“跟景光有關?”

伊達航點了點頭:“就是今天這個案子,你不是跟我說現場有可能是嫌疑人的血跡嗎?所以我們準備回去取樣,結果沒想到,被公安攔住了。他們通知說,這個案件已經由公安全權接手了,我們不能再插手了。”

這下鬆田陣平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了:“公安?”

日本公安的行事作風,讓他們的名聲不僅在普通民眾間不好,在警察內部風評也很糟糕。

他們經常做些違規甚至違法的事情,行事過於強勢毫無商量餘地,如果是一心為民眾就算了,偏偏又以國家利益為重。

諸伏景光為了這個案件受傷,至今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而他們甚至連把案件犯人繩之以法的權力都沒有,難免讓人心寒。

伊達航素來性格爽朗,此時臉上卻是遮掩不住的怒意:“公安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了,那個血跡不一定是嫌疑人的,還有可能是公安的。”

鬆田陣平纖長的眼睫聞言緩慢地眨了一下,鳧青色的眼眸此時深不見底:“說不定,那個嫌疑人就是……”公安。

他沒有說出來這個詞,伊達航卻也瞬間就明白了他未儘的話語,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感到了止不住的寒意,和緊接著的難以遏製的怒火。

伊達航清楚諸伏景光對於鬆田陣平的重要性,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鬆田,我和你一樣憤怒,但是——”

“我知道,無論如何都要等諸伏醒了再說。公安接手了這個案件,就不會不派人來接觸諸伏,到時候還有機會。更何況諸伏作為當事人,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更清楚發生了什麼。”

與此同時,在相隔僅僅五公裡的公安醫院裡。

肩膀和腹部的兩處貫穿傷讓降穀零的深膚色都顯得蒼白了些,雖然因為來醫院來得晚導致沒有及時止血,但沒有傷到內臟已經很幸運了。護士在給他的傷口纏上一圈又一圈的紗布,詢問他是否需要鎮痛劑,被拒絕了。

萩原研二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笑嘻嘻地替他開口說什麼小降穀其實是不好意思所以在逞強啦,麻煩護士小姐給他來支鎮痛劑。

一個低垂著臉看著自己傷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另一個則在出去接了通電話後回來就一直陰沉著臉。

即使這兩個人都有著優越的長相,但過分壓抑的氛圍還是讓護士在完成自己的職責後腳步加快地往外走去。

“我已經讓公安那邊把案件接過來了。”萩原研二首先打破了這片難捱的沉默。“我沒有說你應該傷害那個刑警,小降穀,但是你明明有更多方法去阻止他朝你開一槍。”

“……他見到我動手了。”降穀零沒有就他這句話作出回應,而是徑自丟下一句重磅消息。

萩原研二瞳孔微縮:“所以他朝你開那兩槍是想把你當場——”

“不,隻有肩膀那處傷是他傷的,他原本命中的是我的心臟,那個距離和姿勢我不一定能躲開。”降穀零再接再厲。

萩原研二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嘴唇翕動著,想問的東西太多,反而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眼見著病房裡即將陷入沉默,“叩叩”的敲門聲響起。

“請進。”

風見裕也拿著一份資料進來:“降穀先生、萩原先生,這是從警視廳那邊接來的資料加上我們目前的調查,整合後的初步報告。後續報告要等一些更詳細的調查,那個刑警還昏迷不醒,我們沒有辦法——”

“你說什麼?”降穀零猛地抬頭,一瞬間變得淩厲的視線讓風見裕也後退了一步。

“昏迷不醒?!”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