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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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秋天是踩著午休鈴聲進教室的。

當時徐穆聞還在班主任辦公室裡解釋自己給沈嶠嵐當跟班真的不是因為喜歡他。為此他甚至不惜說出了“我纏著他就是單純貪圖他的錢”這種掏心窩子的話。但班主任還是讓他留下寫了一份檢討。

如果徐穆聞看到了陳秋天回來的樣子,就會知道,被沈嶠嵐請吃飯不是什麼好事。

這個惡劣暴躁又陰狠的alha對任何人都是一視同仁的壞。

陳秋天被沈嶠嵐打了。

或者嚴格來說,是被扼住喉嚨用力掐過。脖子上留了一圈觸目驚心的淤痕。

原因還是他的那張管不住的嘴。

陳秋天不覺得丟臉,他甚至感到自豪。

因為他沒有被沈嶠嵐的金錢攻勢動搖,他拒絕了沈嶠嵐讓他去監視林想起的提議,也不肯幫沈嶠嵐在林想起身邊當一個兩麵派間諜。

沈嶠嵐甚至說可以讓他出國,錢,學校,連住的地方都可以幫他找。

但陳秋天是一個從小看古惑仔長大的一根筋,最看重的就是朋友,他仗義起來是不考慮任何現實因素的,問就是信仰,是情義,是江湖俠氣。

連沈嶠嵐都被他那副俠肝義膽的模樣給震驚,反複問陳秋天需不需要去看看腦子。

因為一個正常人不可能拒絕得了五百萬現金和一個肉眼可見的光明未來。尤其是陳秋天這種成績中等偏下的人,擺在麵前的出國機會可以救他脫離高考的苦海。

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說實話,沈嶠嵐被拒絕的當時不算很生氣,他甚至都有點佩服陳秋天那股子魯莽到不追求智商的仗義了。

要是陳秋天當時推開他的支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沈嶠嵐並不會阻攔。

陳秋天栽就栽在,他看沈嶠嵐好像沒有生氣,就以為這人情緒冷靜,於是抱著開導的好意,在走之前對沈嶠嵐說了句:“之前大家都覺得起子是在單戀你,追了你那麼久你都沒同意,肯定是對他沒感覺。可是我聽你今天說的這番話,明顯你也是喜歡他的嘛。”

陳秋天這人哪兒都挺好,就是有時候不太懂得察言觀色。

他沒注意到沈嶠嵐的臉色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很陰沉,還繼續道,“要我說,你何必費事讓我天天給你彙報林想起的事情,你這就是心思沒用在正道上。要真有心,你直接和林想起把話說清楚,拿這幾百萬給他買買禮物,在他追著你跑的時候你帶他一起去吃大餐,他給你寫情書的時候你回一句‘我也喜歡你’,那你倆早都在一起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他覺得自己說這話可對了,就等著沈嶠嵐被他說開竅。

可是沈嶠嵐隻沉聲道:“我不喜歡他。”

陳秋天擺擺手:“少來了,你不喜歡他,為什麼特地找上我,花錢讓我去他身邊當臥底?還要我給你彙報他在班上每天乾了什麼,和誰說了什麼話?”

陳秋天隻當沈嶠嵐是少爺放不下臉麵,又開導他說:“放心啦,你不好意思的話,我就先不告訴他。等你想明白了,自己主動去告白——”

這句話還沒說完,他就感受到一股強烈又恐怖的威壓襲來。

作為聞不到信息素的beta,陳秋天隻能感受到這股力量中的慢慢殺氣。

包廂裡,沈嶠嵐像拎小雞崽子似的把他從椅子上掐著脖子拎起來,雙目泛著不正常的血色,額間青筋暴起,每一個字都像從鋒利的刀片上被削出來的那樣凶狠:

“我說了,我不喜歡他。”

陳秋天被掐著脖子,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數秒後,沈嶠嵐才鬆了手,把陳秋天扔在地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說:“你們這種低賤出身的beta,有時總會做一些可笑的妄想。”

說罷,他便離開。

留下大口喘氣的陳秋天差點把肺咳出來。

“沈嶠嵐真的是個神經病!”陳秋天喝了一口林想起遞給他的水,又接著道,“你說他是不是人格分裂啊?上一秒還花錢讓我監視你,下一秒又嘴硬說不喜歡你!”

林想起讓他小點聲,雖然他們是趁著午休時間偷偷躲到天台來聊天,但教學樓這麼安靜,保不準等下聲音就傳到誰耳朵裡了。

“沈嶠嵐確實不正常。”林想起客觀評價,他看著陳秋天的脖子,說,“話說回來,你這個掐痕太重了,得去醫院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內傷。他們alha的力氣都很大,不能掉以輕心。”

陳秋天捏拳:“我肯定要去醫院,不止做檢查,我還想報警抓他呢!你都不知道他那個信息素,一放出來,我就已經開始頭痛胃痛心臟痛了。我就是為了回來給你通風報信,也是為了……看看你的態度。”

說著,陳秋天一臉憂愁地看著林想起,“起子,你跟我說實話,你現在還喜歡他嗎?你放心,隻要你發話,我……為了兄弟的愛情,我也不是不能受點委屈。但我得和你把情況說清楚,這個沈嶠嵐,他很可能心理變態。”

林想起:“我不喜歡他。”

陳秋天說話太急,沒來得及停,還在說,“他說不定是那種越喜歡一個人就越要折磨對方的類型,而且他——什麼?你說什麼?”

林想起放慢語速,字字分明:“我不喜歡沈嶠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得說實話,其實我從來就不喜歡沈嶠嵐。”

“……”陳秋天不信。

不怪他懷疑,實在是之前那段時間林想起倒貼沈嶠嵐的行為太張揚,他們全班都知道林想起在追沈嶠嵐。

上周,林想起還因為沈嶠嵐的事,和陸琮冷戰,這件事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這種情況下,林想起如果說自己幡然醒悟,突然不喜歡沈嶠嵐了,那還比較靠譜。

說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沈嶠嵐,就顯得虛偽了。

林想起猶豫了一下,本來沒想把自己是oa的事情告訴陳秋天,但鑒於陳秋天今日的仗義,他認為可以坦白。

“其實我是oa。”林想起一臉認真地說。

陳秋天:“好吧,我也早就想說了,其實我是alha。”

林想起:“我抽你信嗎。”

陳秋天:“你還不如抽我一頓呢,好端端的你怎麼就成oa了!”

林想起歎了聲氣,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了一下,他從意識到自己是個oa,但腺體尚未發育完全並且會對極優性alha的信息素產生生理性依賴,等等一係列的事。

最終的結論就是:“我一開始就聞到沈嶠嵐的信息素了,但我那時候並不知道,就以為我對他有什麼特彆的感覺。後來醫生證實,那不是一見鐘情,純粹就是我病了。”

“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歡沈嶠嵐!!”陳秋天從震驚到興奮到好奇到拍手稱好隻花了一秒鐘時間,“太好了,那我就可以放心了,要是檢查出我身體哪裡不對勁,我非得讓他——不對……你的那個病好了嗎?”

林想起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陳秋天:“臥槽?你還病著?”

“這下麵是信息素阻隔貼。”林想起給他指了指後頸的那塊膏藥,說,“我現在用陸琮的信息素治療,效果特彆好。醫生說我的腺體在這幾個月內就能重新分化,到時候病就痊愈了。”

陳秋天拍拍心口,這才鬆了一口氣。

很快,林想起又忽然問他:“秋天,沈嶠嵐對你動手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做?”

林想起有點擔心陳秋天個性太直,真的去報警和沈嶠嵐一剛到底。

他沒辦法把原文設定的細節告訴陳秋天,但他自己卻是有數的,沈家不僅是有錢那麼簡單。

沈嶠嵐之所以被養成這麼個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惡劣性格,和沈家隻手遮天的勢力脫不了關係。

沈家對沈嶠嵐很看重,也很溺愛,平時給沈嶠嵐收拾爛攤子時從來不含糊。隻要能用錢解決,他們都會選擇大事化小。

可一旦牽扯到報警,不管是小打小鬨還是真的出了事,沈家都有無數手段讓沈嶠嵐處於絕對優勢。

陳秋天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beta,真得罪了對方,日後肯定要被報複。

“找他賠錢!”陳秋天擲地有聲,“沈嶠嵐不就是仗著家裡有錢整天橫行霸道嗎,那我就讓他賠死!”

林想起:“……你不報警了?”

“我又不傻,報警什麼的我也就是說說,不可能真去。畢竟隻是掐個脖子,警察不可能把沈嶠嵐抓去坐牢,最多就是對他警告一下。萬一要是沈家不認這事兒,直接倒打一耙,反而把我自己給坑了。”

陳秋天說著,忽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在林想起耳邊說,“你以後也儘量不要得罪沈嶠嵐,我聽說沈家有親戚是當官的!咱們圓滑一點,不跟傻逼論長短。”

林想起有點佩服陳秋天的情報網了,說:“好的。”

但思考再三,還是道,“可醫院你還是要去。”

陳秋天:“那必須的!徐穆聞挨一腳都二百萬,我脖子這一圈不得掙回來幾個億啊!”

林想起:“要不你還是報警吧。”

陳秋天:“你給兄弟一點暴富希望行嗎???”

林想起被他逗笑了:“行,讓沈嶠嵐賠你二百億。”

“等著兄弟發達吧。”陳秋天攬著他的肩點頭,儼然已經有了百億富豪的豪邁姿態。

但下一刻,忽然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往旁邊坐了一點。

林想起:“?”

陳秋天:“我們現在是異性了,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林想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我告訴你這個,是因為我拿你當朋友,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到處亂說。所以啊,你彆給我搞這些,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你以為全校唯一一個oa這事兒說出去好聽嗎?”

“那怎麼不好聽了?!多牛逼啊,以後學校什麼好事兒肯定都會想著你。保送都先送你!”陳秋天說。

“沒錯,你說得對。”林想起說,“所有人都會和你一樣這麼想。”

陳秋天一愣,很快回過味來。

林想起隻要分化成功,就是這所學校裡唯一一個oa,加上他是高三生,轉學比較麻煩,多半會讓他繼續留下來衝刺高考。

但問題就在於,他的存在太特殊了,不管是學校還是同學,以後肯定都難免要對他優待一些。

最重要的就是,不管學校是否優待了他,以後隻要林想起得了什麼好處,其他同學肯定都會想:

學校是不是給他特殊照顧了?他會不會就因為一個性彆特殊的優勢,搶占了我們的某些名額?他一個oa不去讀專校和ao聯校,非要賴在這裡,是不是就想獲得各種優惠政策?

這就是林想起覺得最麻煩的地方。

“明白了,這件事我會守口如瓶的!”

陳秋天做出個發誓的動作,然後又抓著林想起的手開始感慨,“啊,確定你不喜歡沈嶠嵐以後,我整個人都覺得暢快,連脖子都沒那麼痛了!你都不知道,你前段時間為沈嶠嵐癡狂的那個樣子,讓我都有點害怕。”

“害怕什麼?”林想起回憶了一下,無非就是一些丟人的告白嘛。

他以後死不認賬就是了。

結果陳秋天說:“我以為我磕的c真的be了了!”

林想起:“嗯?”

林想起:“你磕的什麼c?”

陳秋天捂住自己那張沒把門的嘴:“。”

林想起:“說話,彆裝死。等等,我突然想起來了——”

“上學期,班上有人傳閱關於我和陸琮的小紙條,說我和他兩小無猜天作之合情投意合私定終身,連結婚照都給我倆好了,搞得老班真以為我和陸琮談上了,逼我倆一人寫了一份發誓高考前不早戀保證書。由於我謄抄陸琮的檢討時忘了改落款又被罰拖了一整周的走廊——這事兒我想起來就氣!我後來思考了很久,始終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喪心病狂如此陷我於不義……”

林想起眯起眼睛看著陳秋天:“現在你說,是不是你?”

陳秋天:“……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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